149折、魂飛魄散夢中魘，珀珠妖靈一命還
“羽淩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一個死屍就是孤鴻吟的弱點？你未免也太小瞧他了吧！”
“噓，別說話。”
羽淩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躲在暗處，眼看著被翳魔複活的商箐一步步走向孤鴻吟，孤鴻吟滿眼震驚，不過在翳魔眼中，孤鴻吟的表現完全是在做戲，他不覺笑道：“這個樣子就想對付他？不然我們打個賭怎麽樣？”翳魔提議。
羽淩聆回頭問：“賭什麽？”
“我禁錮了那具死屍的三魂七魄，除非我解開咒法否則她無法解脫，我們就賭孤鴻吟會不會殺了她，如果他殺了她，那個姑娘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翳魔邪笑，羽淩聆一語不發，翳魔接著道：“既然你覺得這個姑娘對孤鴻吟很重要，那就賭他會手下留情，我賭他會殺，你覺得如何？”
“如果我贏了呢？”羽淩聆問。
翳魔換了個姿勢，拿出一個小小翳珠，晃了晃，道：“你贏了，我替你做一件，你輸了，就幫我這個忙吧！”
羽淩聆看了眼翳魔，不假思索的回道：“好。”
床上的羽淩聆渾身冷汗，眼皮微顫，腦中閃過一道霹靂，伴隨著一聲慘叫，商箐在她麵前淒慘的化作焦灰，她明明還有自己的意識，她記得與孤鴻吟的每一句話，她那一劍刺穿了孤鴻吟的身體，但隨即而來的便是孤鴻吟的無情斬殺。
“對不起……殺了我……”商箐哭的淚如雨下。
她看到孤鴻吟動了動唇角，柔和的眸子突然變得陰冷，驚雷破空，商箐登時一擊斃命，血肉橫飛，魂魄消散。
“啊——”羽淩聆一聲驚呼，驀地睜眼。
“羽。”琥魔忙扶起她，她略帶迷茫的盯著琥魔看了一會兒，視線逐漸清晰，她環視四周，屋內幹淨整潔，又有幾分眼熟，一張缺了一角的桌子橫在屋中，“珀湖……”
“嗯。”琥魔點了點頭，“你傷的很重，我也不知道要帶你去哪裏，隻得先來這裏，想辦法幫你解毒。”
“解毒……”羽淩聆按著額頭，喉嚨堵得難受，她用力咳了幾聲，掌心一片烏黑血跡，“毒發了，我還有多長時間？”
“我已經去找豔薄姿。”琥魔避開話題。
羽淩聆沒有繼續問下去，道：“褅微和雀兒怎麽樣了？”
“雀兒傷勢不輕，不過已經沒有大礙，黎戎在照顧她。”琥魔回道，頓了頓，道：“褅微……可是那隻小半妖？”
“嗯。”羽淩聆點了點頭。
琥魔道：“我救出你們的時候，有一個自稱萬妖老林來的虎族之人帶走了他。”
“萬妖老林……”羽淩聆心情複雜，如今萬丈森一片大亂，鵑髏不可信，鹿麋兒難以服眾，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妖，除非萬妖老林出麵，但是萬妖老林一旦出麵，那她的地位將嚴重受到威脅，後天化妖，如果不是嬌蟬荼和羽南客，她怎麽可能會有今天？
“先不要想其他，靜心調息，想辦法解毒。”琥魔安慰道。
“赤，你實話跟我說，我還有多長時間。”羽淩聆忍不住追問：“如果真的時間不久，我也好做安排，雀兒……至少以雀兒的本事可以代替我……”
“代替你做什麽？做萬丈森妖尊？”琥魔語調忽然變得嚴厲，“那你有沒有問過你的妖靈想做什麽？做羽淩聆的替身還是做自己？”
羽淩聆一怔，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雀兒……雀兒她……”
“羽淩聆隻有一個，誰也無法替代。”琥魔沉了口氣，語調微緩，“你好好休息，我去抓魚。”
“抓……”羽淩聆張口，看著琥魔頭也不回的離開，“魚……”
這裏還和以前一樣，隻是早已荒無人煙，當年琥魔收養的一群孩子，成年後都各自離開，破舊的房屋，陽光下漸漸融化的積雪滴滴答答的從屋簷上滑落，打在羽淩聆的手中，冰涼透骨。
冷風如刀，吹亂了羽淩聆的長發，村子外半丈寬的小溪還在涓涓流淌，奔向下遊的湖泊，那時琥魔經常在湖中捕魚，偶爾會抓幾隻螃蟹。
陽光明媚，鋪灑在明亮的湖麵上，波光粼粼，羽淩聆試圖將擴散的毒血逼到一處，才驚覺自己妖力竟然潰散到了這個地步，照她眼下的狀態，所剩妖力不足三成，大概還能撐四五天吧！
羽淩聆坐在岸邊，看著水中的琥魔，琥魔不言語，但羽淩聆感覺得出琥魔已經怒到了極點，為了孤鴻吟，她到底都做了什麽？她又得到了什麽結果？羽淩聆望著水下碩大的影子，背上珀珠閃閃發光，莫名其妙的開口道：“你不是說你的血化不出妖靈嗎？那黎戎是哪裏來的？”
水中動作一滯，琥魔嘩的從水下冒頭，恢複人身，俊美的臉龐冷得如同寒冰，羽淩聆心髒驟然一縮，以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忙轉移話題，道：“很久沒有吃你做的魚了。”
“你不記得了？”琥魔開口，羽淩聆尷尬一笑，記得什麽？
“那就算了。”琥魔搖頭，提著一尾肥碩的花鰱上了岸。
“赤……”羽淩聆明顯感覺到了琥魔怒意。
琥魔走到羽淩聆身邊，停下腳步，問：“你知道為什麽很多人都想得到珀珠嗎？妖靈的目的不是養一個供自己驅遣的工具。”
“那是什麽？”羽淩聆不解。
“是救命。”琥魔緩緩開口，看著出現在羽淩聆身後的雀兒和黎戎，一字一句的說：“你不會死，你的妖靈受你妖血，她可以代替你死。”
羽淩聆仿佛有所察覺，驀地回頭，“雀兒！”
雀兒狠狠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看著羽淩聆，迅速化光逃走。
“雀兒！”黎戎急忙追上。
羽淩聆也想去追，誰知剛才瞬間，情急攻心，一口血又吐了出來，她踉蹌兩步，被琥魔扶住，“雀兒……我不會……”
“你不舍得？”琥魔冷冷的問。
羽淩聆掙脫他的手，踉踉蹌蹌，“她是我的妖靈，不是工具，更不是隨意可以犧牲的棋子，我不能這麽做。”
“她不死你就會死。”琥魔提醒道。
“我……”羽淩聆望著自己發黑的手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