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折、邪風亂繞丹雲宮,盧妃誤入花中迷
正當四公主和若筱筱為一本書僵持著時,一名從丹雲宮方向跑來的小宮女看到四公主匆忙上前,“公主,公主您快去看看皇後娘娘吧……皇後娘娘她……”
“皇額娘怎麽了?”四公主疑惑,對身後宮女太監說:“你們繼續去藏書樓找書,找到後全送我宮裏聽到沒有?”
“是。”兩人悄聲退下。
若筱筱想去藏書樓再看看有沒有另外半本《落朝筆錄》,誰知四公主一把抓住她的手,“師父,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說著,不由分說拉著若筱筱趕往丹雲宮。
丹雲取自丹頂鶴頭頂一抹朱砂紅,白玉為牆朱砂做頂,院中引入活水,環繞宮殿,臨窗而望,成片的火鶴花,此花喜濕畏旱,如今快要入冬,幾乎凋謝殆盡,滿地破碎紅花宛如紅綢。
“不要、不要過來……”圭後鬢發散亂的縮在牆角,盯著牆上一副畫像,抓起手邊的凳子使勁砸了過去。
哐啷!
“滾!別過來!啊啊——”一聲淒厲慘叫,圭後撲上桌子,抓起一切可以摔砸的東西狠狠朝屋門砸了過去。
守在門外的太監宮女嚇作一團,想要進去又不敢開門。
“本宮不會妥協,本宮要和你同歸於盡!”圭後一聲嘶吼,剛走到殿外的四公主與若筱筱聞聲,若筱筱身形一晃,屋門嘭的打開,太監和宮女包頭亂竄,圭後手持剪刀,對著自己的喉嚨用力刺下。
“皇額娘!”四公主跳進屋內,大驚失色。
剪刀離圭後的喉嚨不到一寸,若筱筱抓住圭後手腕,稍一用力,圭後吃痛,鬆了剪刀,張牙舞爪的撲向若筱筱,“又是你又是你,是你害我弟弟,我要殺了你!”
若筱筱側身避開,長袖輕拂,圭後雙目滾圓,忽然一怔,咚的倒在了地上。
“她中邪了。”若筱筱道,眉頭一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香味,她環視四周,在鏡台下發現灑落一地的胭脂。
“皇額娘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會中邪?”四公主自語,轉身喝住侍衛把伺候皇後娘娘的宮女太監全都抓了起來。
正在此時,前去請禦醫的小宮女急忙趕回,看到麵前場景嚇得撲通跪在地上。
“四、四公主。”
門外宮女太監渾身發抖,四公主讓禦醫先看圭後。圭後臉色蒼白,眉頭緊蹙,禦醫翻開圭後的眼皮看了看,又試了試她脈搏,結合小宮女的話,回轉四公主,道:“娘娘隻是脈象虛弱,細心調理便可無礙,暫時看不出病症。”說著,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其他,臣推測,皇後娘娘可能受到了意外的刺激或是驚嚇,還需娘娘清醒後再行醫治方法。”
“刺激或驚嚇?”四公主把門外的太監和宮女喊了進來。
“公主,貴妃娘娘來過,她走後娘娘就瘋了。”還不等四公主發問,宮女和太監們已經開始搶著回道。
“對啊公主,貴妃娘娘和皇後娘娘單獨在屋內,我們都在外麵,不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麽,貴妃娘娘走後,奴才照例去禦膳房去端藥膳,剛一進門,就見淺紅和桃夭大叫著跑出來,藥膳也被娘娘打翻……”
名叫淺紅和桃夭的兩名宮女連忙點頭,回頭看向門口的藥膳和破碎的瓷罐。
四公主沉吟片刻,道:“你們跟我去找父皇,其餘人在這裏看著皇額娘。”
貴妃娘娘是盧家之人,盧丞相權傾朝野,圭將軍大權在握,如今圭將軍入獄,隻剩盧丞相獨大,四公主雖然對朝廷之事不甚了解,但是圭後和盧貴妃兩人常常暗中較勁她怎麽看不出來,不過盧貴妃為人苛刻,尤其是對下人,極為嚴厲,每個月都能往刑房送去兩三名不聽話的下人,送進去的人非死即殘。
四公主一向不喜歡她,就算她對自己再好,她也不喜歡。
短短半日,圭後發瘋,金帝起先不信,之後禦醫、四公主以及若筱筱都來證實,他這才半信半疑的前往丹雲宮。
“娘娘、娘娘您不要這樣……”
金帝才剛到丹雲宮外,便聽到裏麵宮女的哭聲。
“滾、滾!”蘇醒後的圭後尖叫的推開宮女,一頭撞在床頭,登時頭破血流。
“皇後娘娘!”宮女大驚失色。
“找條繩子把她綁起來。”門外,金帝麵色陰沉冷冷吩咐道。
三名宮女使勁按住掙紮的圭後,不得已綁住了她的手腳,她掙紮不脫,忽然放聲大哭,眼淚婆娑的縮在牆角,禦醫匆忙為她處理頭上的傷口,她卻突然撲上前狠狠咬了對方一口。
金帝不想再看下去,扭頭離開丹雲宮。
“怎麽回事?”金帝詢問跪了一地的宮女和太監。
眾人又把事情重新交代了一遍,正說著,聞風趕來的盧貴妃驚慌失措,看到金帝也在丹雲宮,撲通跪地磕頭,“臣妾冤枉,臣妾與皇後娘娘隻是隨意閑聊了幾句,冤枉啊陛下……”
盧貴妃身著淡紫色壓花錦緞,外披一件白綾對襟襖,頭戴點翠蝴蝶釵,腕上翠玉環叮叮作響,妝容精致,衣著秀雅。彎彎一雙柳眉柔情萬種,淺淺一點酒窩時隱時現,金帝看著她並不言語,她微微抬頭,俏生生的眸子含著一點柔光,淚目盈盈。
“你起來說話。”金帝開口,聲音低沉,威而不怒。
四公主不高興的看著金帝,又轉向盧貴妃。
盧貴妃柔柔起身,哽咽道:“臣妾前些日子聽聞圭將軍獲罪入獄,想到姐姐心情欠佳,今日便帶了些點心安慰姐姐,臣妾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啊!就算要做什麽,臣妾有什麽本事讓姐姐好端端的就瘋了呢?”
“除了盧貴妃,還有誰看過皇後?”金帝詢問服侍皇後的宮女。
宮女跪地連忙搖頭,“回稟陛下,除了貴妃娘娘,沒有人來。”
“陛下,臣妾真的冤枉啊……”盧貴妃痛哭。
丹雲宮內,負責服侍宮女太監渾身發抖,金帝視線淡然掃過地下跪著的眾人,“把這些個人全都給孤送到刑房,好好審一審!皇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陛下、陛下奴婢冤枉啊……”
“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奴才不……”
地下宮女太監一陣掙紮,四公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侍衛迅速把人押了下去,一陣哭天喊地後,冷冷清清的丹雲宮隻剩下在場幾人。
盧貴妃抹著淚哭哭啼啼的看著金帝,金帝對身旁的老侍監道:“再安排些人留在丹雲宮,沒有孤的允許,除了太醫,任何人不得進入。”
“老奴遵命。”老侍監屈身退下。
“陛下……”盧貴妃紅著眼睛,金帝錯開視線,道:“帶貴妃娘娘回去歇息,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不準她踏出玄聞宮半步。”
“陛下!”盧貴妃抬頭,金帝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