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折、大快人心惡有報，種因得果可憐人
柊氏不知道發生何事，聽著府內吵鬧，急忙朝後院奔去，當她看到眼前景象，眼前一黑，幾乎暈倒，侍女趕忙將她扶住。
圭府後院養豬的老媼嚇得臉色發白，騰地坐在地上，幾個膽大的小廝鑽了進去，“公子、公子你醒醒、公子……”
幾人開始把豬從圭殷懷中拖走，豬一直在嚎，聲音淒慘，此時圭殷又好像中了魔，死死抱著豬，又是親又是吻，口中念念有詞，“美人，你放心，本公子馬上為你贖身，以後，你就是本公子的人了……哈哈哈……”
“公子、公子……”小廝們好不容易從圭殷手中拖走豬，圭殷又立馬撲向別的豬，幾頭豬嚎叫著亂作一團，這個不小心拱到那個不小心撞到，反而是圭殷，不著寸縷的追著豬跑。
圍觀眾人又驚又怕，很快，圭殷的正妻霍氏以及四名妾室紛紛到場，霍氏儀態端莊，落落大方，想是路上聽說了緣由，一到場，劈手就給柊氏一個響亮的耳光，“來人，給我把這個妖女打入刑房。”
“我？”柊氏被霍氏打的懵了，等反應過來，立刻有人抓住她的肩膀，她大驚，怒道：“你幹什麽？你憑什麽把我打入刑房？放開我、放開我！”
“如果不是你，公子會變成這個樣子？”霍氏大發雷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無人不敢領命，其餘四人嘴角隱含笑意，緊隨霍氏。
“嘻嘻嘻……美人，你別跑啊……美人……”豬圈裏的圭殷渾身豬糞，笑容詭異的追著豬跑，霍氏臉色陡然一沉，目光一掃，指著幾個看呆了的侍女，沉聲怒喝：“來人，給我把這幾個死丫頭帶下去挖了她們的眼睛！”
幾個侍女先是一愣，趕忙磕頭求饒，“夫人饒命、夫人我們什麽都沒有看到。”
“夫人饒命啊——夫人！”
又是一陣哭天喊地，在場眾家仆都是一個哆嗦，有的已經開始默默退下，霍氏神色凜然，吩咐下人殺條黑狗，又對著眾家仆，疾言厲色威脅道：“今日之事，若有人傳出去半個字，在場所有人，休怪我心狠手辣。”
豬圈內，兩名小廝端著盆黑狗血對著圭殷臨頭潑下，圭殷渾身一顫，眸光一亮，眼前美人啪的碎成冰花，他呆呆的站在豬圈中，背後一頭豬還在拱他，視野中，霍氏、四名小妾，以及數十名家仆都怔怔地看著他。
做夢，一定是他在做夢。圭殷心底念道，忽然哈哈大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快、快叫大夫！”霍氏大喊。
雖然霍氏嚴加警告，消息還是不脛而走，還傳到了暖香苑，圭夫人聞言，不敢相信，急忙趕了回來，才一進門就喊來霍氏問圭殷情況。
圭殷臉色蒼白，神色憔悴，中間醒了一次，當得知自己所做一切，兩眼一黑又暈了過去，反複幾次，他終於接受這個事實，開始拒絕吃飯。
“公子怎麽樣？”霍氏和圭夫人拉著薑大夫急問，好在之前雖然他抓了所有大夫，但都好生款待，所以本著醫者救人之心，薑大夫不計前嫌，還是盡心盡力為他醫治。
“公子中了毒。”薑大夫坦然，“此毒名叫瘋人花，解毒不難，無奈公子他……”薑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霍氏猜到三分，不想再問下去，但圭夫人不懂，還是急著追問：“無奈怎麽？我兒他還有救麽？”
“對方……對方雖然不是人，但這個毒經由欲火催化，又入心脈，要完全解毒恐非易事，不過此毒並不致命，偶爾受到刺激才會發瘋，假以時日，若圭公子能走出困境，重審自我，也不是不能痊愈。”薑大夫頗為尷尬的解釋，末了又開了服藥讓他好生調理，以後盡量少房事，以安毒性。
圭夫人臉上陰晴不定，霍氏更覺沒臉見人，薑大夫不敢逗留，收了診金匆匆逃離圭府。
得知事情起因全是柊氏，圭夫人與霍氏達成一致，把柊氏賣入紅樓，圭殷得知此事後也沒有太大反應，回想起那夜畫中美人，他怎麽也想不起她的名字，羞憤暴怒無處發泄，隻能將滿腔怒火發泄到旁人身上，做事比之前更加殘暴，時好時瘋，說話顛三倒四，府上眾人避之不及，霍氏無可奈何，隻得把他先鎖在後院。
玉城上下得知此事，個個喜聞樂見，好事者還將此事編做話本，每日都有人在茶館酒樓說書，大家津津樂道，無不讚頌。
圭府有再大的勢力也無法杜絕悠悠眾口，久而久之，圭夫人都不去暖香苑，圭府大門緊閉，鮮少有人出入，可謂是大快人心。
玉府內，荷葉說得眉飛色舞，她一有點消息就回來說給羽淩聆和金二公子聽，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小姐，你不知道，那個柊氏送到紅樓的時候臉都被劃傷了，淒慘啊……”荷葉哀歎，心中戚戚。
“那種人有什麽值得同情的？”羽淩聆不以為然。
荷葉臉色微變，小聲道：“小姐怎麽能這麽說？可惡的是圭殷，柊氏隻是他的寵妾，她一個尋常家的女兒，哪裏有權利選擇嫁給誰，無論是妻是妾，隻要對方愛她讓她衣食無憂就是她一輩子的福氣，假如她有好一點的家世，也不會願意做人的妾，如今被賣到紅樓，無依無靠，唉……怪可憐的……”
“世間可憐人千萬，比她可憐的也大有人在，深閨冷院侯門似海，就算沒有這一遭，圭殷日後還是會喜新厭舊，無論她是自願還是被迫，這都是她應當承受的代價。”羽淩聆似乎心有所感，“一個女人，隻想著依靠他人來獲得自己的安穩幸福，她就不值得同情。若存傲骨，即便麵容俱毀，也能翻起滔天巨浪，一血仇深。”
“小姐……”荷葉不是很明白，羽淩聆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別多想了，去街上看看還有什麽好玩的消息。”
“嗯嗯。”荷葉點頭，乖乖退下。
羽淩聆倚在門口，陽光下灑在她的身上，冷豔高貴，那種不可一世的凜然傲氣，深深吸引著金二公子的視線，羽淩聆回眸一笑，眼中流光溢彩，百年倥傯，忽停一霎，“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羽……”金二公子喃喃，直到羽淩聆消失在門外，“淩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