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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晚修,剛過了十點沒多久。 (17)

  乎上樓去研討道術的奧妙了。


  電視機裏頭恰好正播放一則新聞,不是最新的,貌似現在是追蹤報道,這事好像是發生在三天前,就是高考前一天。


  西藏自治區裏的一座深山處有個十分封建古老的村落,叫做安馬,裏頭的村民幾乎全是信奉自然之神,連巫師都有不少,經常被現代的人稱為封建社會的遺存,不過村民的頑固不靈以及外人幾乎不可能進入那個村子半步的靈異事情讓外界人甚少知曉這個村落,甚至自治區的領導也是直接把這個村子給忽視不管,但是,如今新聞能報道出來,全因一場天火。


  三天前,有上山采摘草藥的藏民,發現了空中有很濃的黑煙,才知道是安馬那個村子著火了!這火足足燒了兩天兩夜,今天早上才自然熄滅的,因而很多考察部隊和警察記者全都擠進了這個神秘的村子。


  我的眼睛不受控製地緊緊地盯著那些被火燒過的廢墟,腦子裏時不時插播一些畫麵,有很多穿著奇特的人,臉上化妝也很奇怪,圍在篝火裏蹦蹦跳跳的,還唱著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歌謠或者咒語,印象裏,這跟原始人祭祀儀式類似。


  新聞主持人報道最新消息,這場火後,幸存者根據族譜找人,發現年紀在三十到五十之間的村民全部都失蹤了,連屍骸都無法找到。


  村落較老且有威望的巫師斷言,這是天火,上天派來懲罰他們的!但是考察隊伍和警察一致認為,這火應該是人為的,或者是山林火災,但是村民的失蹤,暫時無法查出相關的證據。


  “查不出來的!這擺明了就不是人幹的事,這事太麻煩了,幸好離我們這裏遠著,怎麽地,也是西藏巫師的事。”阿漁評論道。


  西藏巫師,筱筱是西藏巫靈,三天前的大火,三天前那個晚上,筱筱很異常地提起了她的父母。


  心裏浮現出來的揣測讓自己心中大駭,聲音也變得有些遲疑:“阿漁,你知不知道,筱筱的老家是在西藏哪裏啊?”


  阿漁被我這莫名一問,臉現驚愕地愣了一下,爾後搖頭:“我也不知道!”


  接著他又問:“你不會是懷疑?”


  說著,他把目光轉移到新聞裏頭。


  “嗯,三天前,就是安馬村著火的時候,筱筱有點不對勁。”我擔憂地說。


  “不會的,筱筱早就不管那邊的事情了,她一定是去找小白了!”阿漁立馬否定。


  我自己心裏也是希望如此。


  恰好這個時候,李白師兄回來了,一臉疲倦,下巴的胡渣都出來了。


  還沒等我和阿漁開口問話,他瞥了一眼新聞,就說:“那就是筱筱的故鄉!”


  “所以,筱筱根本就沒去找你!而是……”我不由地說,心裏卻是沉甸甸的。


  “嗯,她應該是回去了。”李白師兄歎然道:“給她打個電話吧,問問情況。”


  “筱筱有手機嗎?我怎麽不知道?”我驚歎一句。


  跟筱筱都有三年的同學情誼了,加上我們現在也是同門師姐妹了,自己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筱筱有手機,我這做人也太失敗了!看來,我對筱筱他們的事情,著實關心的太少了,倒是客人的事情知道的比較多,卻忽視了自己身邊的人。


  上回阿漁未婚妻和妹妹的事情亦是如此,而我自己的事情,筱筱他們總會第一時間出手幫忙!此刻我心裏真是說不出來的壓抑和慚愧。


  李白師兄看都沒看我一眼,拿起手機就給筱筱的號碼撥了過去。


  “筱筱接了沒啊?要是筱筱真的回去,我看這事不小啊!筱筱怎麽連考試都不顧,就走了呢!”我心急地盯著李白師兄的手機。


  “你別再提筱筱了!你越提,他越煩!噓!聽電話!”阿漁拉住我,小聲地跟我說。


  接下來我和阿漁緊張地看著李白師兄,不敢出聲打擾。


  許久,李白師兄撥打了一次又一次,都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但都是無人接聽,隻看見向來鎮定自若的李白師兄變得有些急躁,眉頭皺成平川,一次電話不通竟然都會爆出一句泰語,雖然我聽不懂,但我通過他的神態知道那就是一句粗話。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撥打了,李白師兄一聽都手機裏頭傳來機械式的女聲,就再次爆了一句泰語,氣憤地把手機給摔了。


  阿漁急忙撿了起來,打開手機,檢查手機卡和內存卡都沒事後,就走過來勸慰李白師兄:“你把手機摔了,還怎麽跟筱筱聯係?”


  李白師兄將那手機卡和內存卡拿走,便挪開步子,快速往門外跑去:“你們跟王道說聲,我要去找筱筱!”


  “我也要去!”我連忙追著跟上去。


  那麽多村民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還有這火如此聲勢浩大,這事絕對不是那麽好解決的,多個人過去也好辦事!更何況我自己腦中能閃出一些畫麵,那證明了我能出一份力氣!

  以前艾家的事情,筱筱幫了我,那麽這一次,我也要幫她!

  我剛跟李白師兄走進電梯,阿漁就急急忙忙把我從電梯裏拽了出來,李白師兄心不在焉的,也沒顧上我們兩。


  “阿漁,你幹什麽啊?我要去幫筱筱!”我奮力甩開阿漁的手,去按電梯的按鈕。


  阿漁擋在電梯前,死活不讓我跟上去:“你插條腿進去幹嘛?那是筱筱跟李白之間的事情,他們兩個鬧了這麽久,也該時候解決了!”


  我伸去按電梯按鈕的手瞬間停滯,疑惑地問:“什麽叫筱筱跟李白的事情?這明明就是筱筱的事情好不好?阿漁,你知道的,筱筱幫了我不少,我總不能,不管她的事吧?我心裏會過不去的!”


  “我知道,這是筱筱的事情,但這必須是她的事情啊!不然的話,小白這人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的!”阿漁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你別耽誤我去救人!”我聽的淩亂,反正心裏頭篤定就是要去找筱筱了。


  阿漁憤憤然地將我拉回工作室裏,我的力氣不敵他這麽一個男人,隻好認栽。


  “我簡單跟你說吧,筱筱喜歡的是李白師兄,你懂嗎?”阿漁把我抓回工作室,關上門,就冒出這麽一句話。


  我一怔。


  腦海裏回溯著筱筱跟李白師兄在一起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李白師兄,筱筱很反常地跟李白師兄賭氣吵架,整個人像突然變了一個性子一樣。


  還有在化工廠的那件事,筱筱知道我把李白師兄丟在裏頭就立馬叫我回去,還很凶,這種種的跡象,擺明了就是筱筱喜歡李白師兄,才會做出來的反應啊!我還一直認為,她跟工作室裏的人都是這樣呢。


  “那,那李白師兄呢?”我這下倒真打消了跟上去的想法,畢竟這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我橫插進去不太好。


  阿漁見我終於冷靜下來了,就放開了我,緩緩道:“他們兩個曾經交往過一段時間,後來,還發生了關係,不過小白不久就去了泰國,一走,就是兩年,我也不知道他在泰國到底有什麽事,能夠讓他拋棄了筱筱,我們大家都認為是小白做了事,不敢負責,這事把王道氣的半死,險些斷絕師徒關係,後麵才和好的,小白是筱筱的第一個男人,就是初戀,小白走了之後,她不哭不鬧,其實心裏也是很難過的。”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筱筱走之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不要那麽早就把自己交出去,她是在用自己的教訓提醒我,讓我不要步她的後塵,筱筱什麽事都替我著想,而我呢?真是自私。


  以前我跟筱筱也不是很熟絡,但她跟我一樣,在班裏也不是那種特別合群的人,我是從小就養成的孤僻性格,而筱筱,估摸著是被村子的人和李白師兄傷透了心吧。


  “李白師兄,應該是有什麽急事才回泰國的吧?我怎麽也不覺得李白師兄是那種逃避責任的人!”我回想這半年來跟李白師兄相處的日子,發現他雖然不多言,但對筱筱,確實是很寵溺的,就算筱筱罵的再難聽,他也不會反駁一句,除了除夕那天晚上在廚房裏吵的特別凶。


  尤其是李白師兄一知道筱筱有事,第一時間就是自己扛著,也不要筱筱隻身去涉險,這難道不足以說明李白師兄心裏還有筱筱嗎?

  阿漁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以說,才不讓你跟上去啊!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還是他們兩個自己解決,我們這些旁人,還是少幹涉的好!”


  “嗯嗯,可是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啊!你想想,安禾的那件事,大家不是齊心協力解決的嗎?”


  “遠水救不了近火,想幫也難啊!”


  “那該怎麽辦?他們兩個要是解決不來呢?”我還是有些顧慮。


  這時,穀水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你們兩個在這裏討論有個屁用啊!師傅早就偷偷跟上去了,放心吧!師傅說,他不在工作室的時間裏,你們要好好看著!”


  “哦!原來王道早就知道了!”我恍悟。


  穀水半眯著眼睛:“你們兩個還不去睡覺啊?都快淩晨一點了!”


  我和阿漁同時往牆上的時鍾看去,十二點四十五分了,原來不知不覺中,就到這麽晚了。


  然後,我們三人就上樓去睡覺。


  忽然,阿漁停了下來:“旋沫。”


  “嗯?”我回頭,茫然地看向他。


  “你,喜歡的是,宮玫還是那個陸存?”阿漁眼睛瞟向別處。


  本來在前頭走著的穀水,也頓住了。


  “你為什麽要問這個?”我有些尷尬。


  “陸存說你是他的老婆,筱筱的事情,就夠人操心的了,我這當大師兄的,也得看好你啊!然然那丫頭也可喜歡你了,就,挺擔心你的。”阿漁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摸摸鼻子。


  前頭的穀水似乎睡意也沒了,也起哄地說:“對啊對啊!旋沫,你這秘密也跟我們這師兄弟分享啊!”


  我覺得自己的臉蛋有了輕微的發燙。


  後頭的阿漁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前頭的穀水也一副好奇的模樣。


  我喜歡誰,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嗎?怎麽就成了大家的事情?


  “陸存是胡說八道的。”我沉下臉,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裏去。


  剛合上房門,胸口的氣息還未平順下來,迎麵拂來的寒流,令我不禁哆嗦了一下身子。


  突然,腰間受到一股拉力的牽引,整個身體往前飛了過去,撞到一堵冰冷的軟牆上。


  “怎麽這麽晚才上來?”這話帶著寒氣直逼我的耳朵。


  低沉的嗓音就如同醇厚的咖啡,餘音如同餘香經久不散。


  我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不少。


  “你,我,我不知道你會來,筱筱的老家出事了,就在下麵耽擱了很久”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很想很想你,快接近四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宮玫了!

  “嗯,考得如何?”他將我攬進他那冰冷的懷中。


  幸好,如今是夏日炎炎,宮玫身上的寒氣隻會替我驅走熱燥,不用擔心自己會感冒,自己也喜愛這涼爽,不知羞地伸出雙手去緊緊地回抱。


  “還不錯,數學那一科有百分之九十都是你教的的題目。”我微笑著蹭著他的胸膛。


  他那冰涼的唇瓣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頰,移到耳垂下,輕咬了起來,像是在咀嚼著某樣美味的食物似的。


  “那,你是不是該回報我呢?”他的冰唇抽離我的耳垂,吹了一口冷氣在我的臉頰上。


  我咽了咽唾沫,筱筱最後留給我的話宛若警鍾在我的心中敲響,便轉移了話題:“宮玫,我知道,上回在教堂裏,你受傷了,對不對?”


  “這.……”


  “你敢騙我的話,我就不理你了。”我賭氣地扳開他的手,轉身去拿衣服,準備洗澡。


  宮玫從後頭再次攬了上來:“你擔心我?”


  “傷好了沒?”我放下衣服,轉身看著他。


  依舊劍眉星眸,淡薄的嘴唇,還是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


  他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問了一句:“剛才的答案是什麽?”


  “什麽答案?”我呆萌地問。


  “你大師兄問的。”他抿著嘴,認真地看著我。


  我愣了愣,毫不遲疑地說:“我喜歡的是,一座大冰山!”


  知道筱筱跟李白師兄的事情後,我有點害怕,害怕自己會錯過宮玫,這喜歡誰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大事,何必藏著掖著?非得要等到麵臨生死之際才說出來?要是其中一方真出什麽事,另一方豈不是後悔一輩子了?喜歡宮玫,是我自己的事情,宮玫喜不喜歡我,那是他的事情,我為什麽要求他一定也要喜歡我呢?

  宮玫似乎對我的答案很滿意,一抹笑容躍然臉上:“一起洗澡吧!”


  “什……什麽?”我驚呆了!我沒聽錯吧?

  112:我這個算是告白了吧


  112:我這個算是告白了吧


  前一秒,我算是告白吧,下一秒宮玫就說一起洗澡,這關係發展的也太,太快了!


  “叫你洗就洗!”他拿起我的衣服,拽著我的手臂就往門外走。


  在工作室裏,並不是每個人的房間都有浴室,這裏的廁所占地約有一個房間大,除了男女廁外,還有浴室,浴室挺寬大的,有花灑的空地也有浴缸,浴室和廁所的清掃這活當然是每個人輪流幹,其實基本上都是穀水和有點小潔癖的李白師兄包攬下。


  要是宮玫跟我一起進出浴室,那絕對會被穀水和阿漁給瞅見的,那到時我還不如撞牆死了算了!


  眼見著宮玫就要打開房門了,我腦子就隻有一個想法,不管怎樣,我都要阻止!


  “宮玫大人!你先等等!我還有衣服沒拿!”我隨便掐了個借口。


  他抽回了握在門把上的手,回頭眯眼看我:“衣服不是齊了嗎?”


  我倒抽一口冷氣,僵硬地笑:“還有,那個,姨媽巾!對!我經期到了!你跟我洗澡,那是要見血的!這不太好吧?這畫麵,也太,太,嗬嗬,宮玫大人,為了不汙染你的視線,我建議,你等我洗了,你再洗!”


  “下個星期才是你的經期!”宮玫走了過來,看向我的眼神都能迸射出一道冷光。


  他是怎麽知道我的經期規律?難道之前我用經期拒絕跟他進一步發展,他就牢記我的經期了?真是,那我現在找什麽理由呢?要是被他拆穿,我真的沒有在經期當中,他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把我殺了啊?這可不行!


  我搶回自己的衣服,偷偷用外邊的衣服把內衣給卷進去,羞紅臉地說:“你不是,不用洗澡嗎?”


  “我有說過,我不用洗澡嗎?”宮玫特意瞄了一下我手上的衣服。


  “好像,沒有。”我低頭,垂敗地說:“那你先去洗吧!我等會再洗。”


  “一起洗。”


  “不要!”


  “為什麽?”


  “我,不習慣。”


  “從現在開始,養成習慣!”宮玫說這話,完全不帶臉紅的,徑直就拉著我的手,繼續往房門那頭走去。


  想拽回自己的手,可宮玫的手簡直就是鐵製的鉗子,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腕,心急之下,我怒斥一聲:“我都說了,我不要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強人所難啊?”


  他頓足,轉身,依舊的淡然:“你是害怕跟死人一起洗澡?”


  天啊!宮玫是什麽邏輯?簡直就是神回路!

  估計現在也快淩晨兩點,再折騰下去,都天亮了,可是不洗澡,怎麽說,也太髒了一點。


  我偷偷地轉溜眼珠,往上瞄。


  正巧,宮玫也在看著我,他那懾人的眼神仿佛要把我大卸八塊一樣,剛才他在說那句問話的時候,像是在極力壓製著強大的怒氣,看來他是生氣了吧?以為我嫌棄他?怎麽可能!


  “我沒害怕,宮玫,你是古代人,也應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我小心翼翼地勸說。


  其實嘛,看宮玫的身材撐得起模特的衣服,穿什麽,什麽都成了名牌,估計裏邊的身材應該蠻不錯的,但我這種色女心態必須強力壓下,不然真的會出事的。


  “嗯。”他鬆開手,自顧地走向房間裏頭。


  我以極快的速度跑去浴室。


  鎖門,扭開花灑,溫涼的水從上頭傾灑下來猶如下雨,浴室裏盡是嘩啦啦的水聲。


  任憑溫水衝刷自己的身子,腦子裏,心裏,都被宮玫的模樣和聲音占據。


  他總是這樣,語不驚人死不休!跟他說話,還真是比參加高考要來的緊張費神!


  沒一會,我就把噴頭關上,拿起大大的幹毛巾,將身子擦幹,最後胡亂擦擦濕頭發,就穿上衣服,往房間趕去。


  宮玫好久沒來找我了,我可不要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走到房門,我並沒有急著推開,而是敲了敲房門,不為別的,隻是不想自己滿懷欣喜地推開房門後,看到的卻是空無一人的黑暗的房間。


  我怕他以為是別人,就特意小聲地喊上幾句:“宮玫,給我開開門!”


  良久,都沒人來開門,我附耳在房門上,聽不到裏邊有任何一絲的聲響,估計宮玫已經走了。


  心裏忽然間變得空落落的。


  早知道剛才就不去洗澡了,晚點洗也是一樣的啊!

  “門沒鎖,你笨啊!”


  這房門倏地打開,我本來整個身子就趴在房門上,這一開,我整個人就往房門裏側倒去。


  淡淡的寒氣飄到我臉上,刷地一下,臉就爆紅了,自己的兩隻爪子正好扒在宮玫的胸膛上,我立即彈了起來,站好。


  宮玫輕笑一聲,伸手將我攬到他的懷裏,把房門給合上,接著他低頭在我的脖頸間嗅了嗅:“嗯,洗的還算幹淨。”


  這話怎麽聽起來,像是把一隻豬洗幹淨了,然後殺了吃了的感覺?


  “宮玫,我的頭發是濕的,你先放開我,不然會弄濕你的衣服。”我側頭看向他。


  他正好轉臉。


  就這樣輕輕地一吻之後,他就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別亂動!”他的聲音越發低沉。


  “嗯。”我乖巧地縮在他的懷裏。


  隨後,他把我放在床上,我一下就坐了起來,他不知從哪裏拿來的一塊幹毛巾,直接甩到我的手上:“趕緊擦幹,睡覺。”


  “哦!”我心裏不知為什麽,有一點失望。


  還以為他會給我擦頭發呢!他這家夥,根本就不會做出這麽溫柔的事情來!


  我氣鼓鼓地胡亂擦著頭發,眼光卻一直放在正躺床閉目養神的宮玫身上。


  “剛才你為什麽這麽久才開門啊?”我想著話題跟他聊天。


  “我沒想到你會笨到這種地步。”他眼睛也不睜一下。


  “哪有!我隻是。”想了想,這話題不好說,就轉移話題:“宮玫,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說。”


  “李白師兄你不是見過嗎?我知道你有一種讀心術,你能讀出李白師兄到底是愛筱筱呢還是不愛呢?”


  “我這種讀心術,隻對你有用。”宮玫說這話,依舊淡淡的,就跟陳述一件平常事一樣。


  我停下手,不再擦頭發,而是認真地問:“那如果你是李白師兄,你跟筱筱發生了關係,你會逃避嗎?”


  宮玫緩緩地睜眼,瞟向我,邪魅地笑:“前提是,你是筱筱,我就不會。”


  這話,也太露骨了吧!

  我尷尬地清咳兩聲:“咳咳,你知道西藏安馬村大火的事嗎?”


  “你想問什麽?”


  “安馬是筱筱的老家,我覺得那場大火肯定是跟一些鬼神祭祀有關,所以我有點擔心筱筱他們。”


  “她沒事。”


  “真的?”我眼睛一亮。


  “嗯。”他坐了起來,拿掉我頭上的毛巾,輕柔地擦著:“真是笨!擦個頭發都不會。”


  “就你最會了!”我偷笑著說。


  心上跟塗上一層蜜糖一樣甜絲絲的。


  宮玫手上的力道很輕,他那冰涼的指尖時不時會不小心地觸碰到我的脖子和耳朵,那涼涼的觸覺仿佛一道電流,竄上我的全身。


  雖然彼此都沒開口說話,但我覺得,這樣安靜的相處,足矣。


  我的頭發很長,一時半會要把頭發全部擦幹是不可能的,這慢慢地,我不知覺就打起了瞌睡,腦袋沉重地想要垂下來,我又怕影響了宮玫,硬是抬著。


  後麵,我就忍不住了,強大的困意愣是把我的頭給拉下。


  但很快,一隻修長冰涼的手接住了我的下顎,另一隻手捧著我的後腦勺,將我的上半身輕輕地放下來,然後他把我的頭輕枕在他的大腿上。


  盡管我的眼睛困到睜不起來,但我知道,平日裏看起來冷酷無情的宮玫偷偷為我做的這一切,那麽的溫柔。


  他還在繼續擦拭著我的頭發,這枯燥無聊的工作,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就堅持下來了,總之我自己就睡著了。


  在夢裏,夢見了李白師兄跟筱筱相視著對方,然後牽手漫步在夕陽下,也夢見了宮玫,他在陪我逛街的時候,那副傲嬌的模樣,還有他專注地看著我吃著小吃的樣子。


  但是,那些終究都是夢境,天亮了,自然就沒了。


  睜開眼睛,意識緩和了好久,才知道,宮玫早就走了,自己枕著的不是他那有些冰涼的大腿,而是軟綿綿的枕頭。


  起床沒多久,就接到了外婆的電話。


  外婆叫我回家,她說既然高考結束了,也不用在城裏呆著了,回家替她看事兒,她最近眼花的很,穿針也沒眼力了。


  我自然很開心,自己可是很久都沒有再見到外婆了,雖然天天都跟她在電話上說些家常,但很多時候,外婆有什麽事,我都是沒辦法立馬幫她解決的。


  加上,寒假我都沒回去,自己貌似接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回去了,這還是頭一回那麽長的時間沒有回村子呢。


  跟外婆約好了時間,等我過段時間把誌願填好了就回去。


  至於招弟,她在班上認識了小夥伴,有時候她的時間跟我對不上,因此我們現在已經不一起回家了,她過幾天也要放假了,可我要等高考成績出來,填了誌願才能回去,時間又錯開了。


  工作室裏一下子沒有了三個人,我和阿漁還有穀水就變得異常忙碌,有時候,我們還得麻煩柯寒幫忙應付客人,未曾想到,柯寒的做事風格也跟她的性格一樣,幹脆利落,一點也不含糊,事情在她手上總是幹的漂亮!


  每到晚上,我累的不行,洗完澡,躺下床就沒意識了,醒來之後,總會發現擦頭發的毛巾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梳妝台上,旁邊偶爾會有一張紙條,基本上說的就是我在任務上遇到的難題,宮玫這麽一點,我就通了。


  約莫半個月過去,我的高考成績就出來了,超出了重點線十多分,接著要回趟學校,我按照起初的想法填寫誌願,報了考古學,但是大學都是阿漁給我挑的。


  學校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全部都放在工作室這邊自己的房間裏,到時我回家,其實並不用帶很多的東西,隻是一些衣服和驅魔時要用的朱砂符紙等等。


  回家那天,我起了很早,行李不多,一個行李箱加上一個白布袋,其餘東西,我都放在這個房間裏,以後放假還是會過來工作室繼續上班,阿漁說這個房間會給我一直留著的。


  “叩叩叩!”


  “旋沫,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吃完早餐就啟程!”外頭先是傳來一陣敲門聲,然後就是阿漁的聲音。


  “好!”我將梳妝台上的東西都放進抽屜裏頭,無意間注意到那本來放著熏香的木盒子,想了想,還是把木盒子也一並帶回去。


  剛打開房門,發現阿漁一直在門外候著。


  “就這麽少東西?”阿漁接過了行李箱的橫杆,替我拉到樓下去。


  我在後頭打趣:“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搬家啊?還是你不想我以後回來了?”


  “然然每次出去旅遊,都是好幾大箱子的,我還以為你們女孩子都是這麽大包小包的。”阿漁解釋道。


  “家裏不缺什麽東西,就沒必要帶那麽多。”我直接走到飯桌上。


  今天的早上是豬肉芹菜粥,還有一杯現磨的豆漿,這讓我想起來,自從高考完了之後,宮玫的早餐供應也斷了,還是挺想吃宮玫買的早餐。


  “怎麽不吃?這可是穀水昨晚熬夜煮的啊!”阿漁坐下來,喝了幾口粥。


  “對哦!怎麽沒見到穀水和柯寒?穀水不是說送我的嗎?柯寒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回去的嗎?”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都沒看見他們兩個的身影。


  “柯寒說要去道士山取點東西,道士山妖魔鬼怪多,穀水不放心她一個女子隻身前去,就跟著去了,柯寒小姐讓我支會你一聲,讓你自己小心點走,穀水那家夥說是有時間就上門拜訪。”阿漁把這消息告訴我後,喝了一口豆漿。


  我點頭之後,才動起勺子。


  早餐剛吃完,阿漁在廚房裏頭洗碗,我打開電視,百般無聊地轉台。


  忽然,大理石桌上的手機發出茲茲的震動音,那手機是阿漁的。


  我瞄了一眼,是一個叫做黃先生的打來的,估計是有什麽急事,本來我是打算讓阿漁洗完碗出來再回撥也不遲,結果這電話連打了兩次。


  在第三次響起的時候,我蹙了下眉頭,對廚房那頭喊道:“阿漁,有人打你的電話,急的呢!”


  “好!我現在就來。”阿漁急忙擦幹手,疾步走出來接電話。


  我心思沒放在電視上,耳朵豎起,聽著阿漁站在飯桌那頭談話。


  他說:“黃先生,是以前的辟邪陣被破了嗎?”


  “嗯嗯,你們都不要進去了,對!我這裏有事,暫時走不開。”


  一聽就知道是一樁大生意,記得王道走之前,可是讓我們好生看著工作室的,要是因為送我回家而耽誤了事,影響了天王道工作室在這一行的聲威,那就不好了。


  我關掉電視,無所謂地說:“阿漁,其實我不用你送我的,我又不是不認識路,你就處理你的任務吧,不然王道回來,罵我們偷懶呢!”


  阿漁愧疚地看了看我,然後轉臉對電話那頭說:“黃先生,我等會就去你那裏看看,嗯嗯,你的事才是首要的,沒事,你先在那邊等等,我馬上趕過去!再見。”


  他掛了電話,就走過來:“旋沫,對不起啊!本來說好要送你回家的!”


  “沒關係啊!任務要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難不成回家還會迷路麽?”我拉起行李箱的橫杆,準備出門。


  “那我送你到車站,反正去黃先生家也是那條路,順路的。”阿漁再次搶過橫杆。


  我知道,自己肯定推不掉,讓阿漁送我到車站也好減輕他心裏頭的歉意。


  這暑假期間,城裏的車流量比以往還要多,經常堵車,不過阿漁對著這城裏的道路熟悉,左拐右轉,很快就擺脫了擁擠的車流和諸多的紅綠燈,來到車站。


  我們兩沒能說上幾句話,那個黃先生再次打電話過來,阿漁迫不得已隻能開車走了,他走了之後,我去排隊買票,人挺多的,我排上一個多小時才買的車票。


  上車後,發現我所坐的這輛大巴,沒多少乘客,應該是中午出發的人太少,估摸著晚上就會人多,都是一些下班的人。


  我給外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估摸著我傍晚時分就可以到家了。


  以前在大巴上的時間,無論誰跟我聊天,我都是一覺就睡過去了,如今我剛起床沒多久,哪能睡得著?更何況,自己身邊沒人,要是遇到小偷扒手,自己睡功這麽厲害,肯定會被偷,就沒放下心來睡覺。


  看著窗外,蔓延的山色風光,還頗為賞心悅目。


  大概到了下午一點,大巴路過一個熟悉的山道口,我看著覺得眼熟。


  恍悟,這不就是娘娘山嗎?那這山路口,不就是我當初遇見陸存的那個路口嗎?


  第一次,陸存那小孩子的鬼模樣還真把我給嚇著了呢!第二次,簡直帥氣到讓我看的怦然心動!後來,我就在城裏呆著,沒再坐大巴經過這條路了,要是阿漁有空,或許我今天也不可能再經過這條路。


  話說,自從除夕夜之後,陸存也沒出現了,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其實陸存這隻鬼也蠻好的,跟宮玫那家夥還是差那麽一丟丟,宮玫對我也很好。


  “老婆!你終於來了啊!”


  我錯愕地轉頭。


  明眸皓齒,純白俊臉,溫暖的笑容,還有那處於變聲期的沙啞的嗓音。


  我瞄瞄周圍的乘客,發現他們都睡著了,還是壓低聲音對坐在我旁邊的陸存問道:“你怎麽來了?”


  “知道老婆想我了啊!”他笑地如同春風。


  我瞥了他一眼:“為什麽你除夕那晚走了之後就不來找我了?”


  老婆隻是個稱謂,隻要不成真就好,宮玫也沒多大意見,我也不用每次都勸他放棄這個稱呼,不然多費勁啊!


  陸存笑了笑:“老婆需要專心學習!”


  “真乖!”


  “那老婆是不是應該給個親親?”他把臉蛋湊了過來。


  我一把推開:“不行!”


  “老婆偏心!宮玫那家夥想親就可以親,為什麽我不可以!”他氣嘟嘟地雙手抱胸。


  這話說我的臉紅,我趕緊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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