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一肚子壞水
第8章一肚子壞水
李玄臻卻越過她殷切的目光,直直望向不遠處的段茉兒,“段大小姐身嬌肉嫩貌若天仙,我怕你與我出門會招來色狼惦記,倒是段二小姐皮糙肉厚經得起折騰,所以這次出門,就有勞段二小姐了。”
段茉兒氣得小臉煞白,她怎麽就皮糙肉厚經得起折騰了?
段夫人母女聞言,臉色也十分不好,這李公子什麽時候和段茉兒這般熟悉了?
“不好意思這位公子,我今天剛好沒……”
“空”字還沒說出口,就見李玄臻輕輕晃了晃衣袖,袖子裏傳出叮叮當當的鈴當聲。
段茉兒臉色一變,惡狠狠的瞪著李玄臻。
李玄臻笑容不減,樣子十分欠揍。
想到自己的寶貝還被這男人壓在手裏,思來想去,段茉兒的拒絕之言到底沒說出口。
況且能夠看到段夫人母女臉色難看心情不好,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既然這樣,咱們結伴同遊,出門好好逛逛吧。”
在段夫人和段靈兒怨毒的目光中,段茉兒大搖大擺、溜溜達達的踏出段府大門。
腳丫子還沒踩出家門的地界,就滿臉不客氣的伸出一隻嬌嫩玉手,抬到李玄臻麵前,晃了晃手指,“我的香囊。”
“你還沒把本少爺侍候開心,怎麽好意思隨便向人索要獎賞?”
他笑著用扇柄著她伸過來的小手推至一邊,留給她一記邪魅的淺笑,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條斯理的向街口走去。
段茉兒被他囂張的樣子氣得在心裏直罵娘,咬牙切齒低咒一陣,隻能不情不願的跟在他屁股後做他的臨時小書僮了。
這人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長衫,墨發高束,正中插了一根玉簪,好看的五官和絕然的氣質就是這人最大的資本。
難怪黑山老妖恨不能把自己女兒脫光光送到他床上生米煮成熟飯,如果排除對他的種種偏見不說,這李公子倒的確是姑娘家理想的夫婿人選。
可惜段茉兒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第二印象更是差到極點。
在她看來,這個叫李璟祺的家夥,除了生就一張招蜂引蝶的俊臉之外,也沒什麽值得人欣賞的。
囂張自負為人惡劣,欺負女孩子而且還喜歡趁機敲詐勒索。
明明是他破壞她好事在先,她不過給自己出口氣用繩子綁了他的馬尾巴,他就小人得誌的以撿到她香囊為借口,把一個姑娘家隨身攜帶的玩意霸為已有。
“你在心裏罵我什麽呢?”
正碎碎念的段茉兒驟然停下腳步,因為前麵的李玄臻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正一臉促狹的看著自己。
她無辜的眨眨眼,哼笑一聲:“你怎麽知道我在心裏罵你?”
他用扇頭指了指她的俏臉,不疾不徐道:“滿麵怨懟,眉心緊鎖,齜牙咧嘴,目光不正,隻要長眼睛的人都不難看得出,你詭計多端一肚子壞水……”
“喂!”
她氣不打一處來的揮開他伸過來的扇子,“誰詭計多端?誰一肚子壞水?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不要胡亂做評斷,還有啊,你這人外表一副正派之氣,實際卻是個是非不分的偽君子。”
李玄臻見她氣得小臉煞白,激動得渾身發抖,不由覺得她這副樣子十分好笑,“你倒是說說,我怎麽就成了是非不分的偽君子了?”
“你幫了金富貴那個大壞蛋,不是偽君子是什麽?”
“金富貴?那是誰?”
“不就是喜客來飯店的那個死胖子大老板。”
李玄臻沉思半晌,終於回想起來,他笑了笑,“就因為你想騙人家買棺材未遂,所以指責我是個是非不分的偽君子?”
“他買不買棺材倒是其次,不過他搶了冬杏家的家傳之寶青玉描金碗害金杏嫁不出去,那罪過可就大了。”
“哦?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倒是說來聽聽。”
他一邊慢悠悠的向前走著,一邊聽段茉兒道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她有個相交不錯的手帕交名叫冬杏,那冬杏出生沒多久,就與人訂了親,當初雙方長輩講好的,冬杏成親之日,家裏的傳家之寶青玉描金碗將會成為嫁妝,與冬杏一起嫁進夫家。
可惜十幾年前,也就是冬杏兩三歲的時候家裏遭土匪搶劫,那青玉描金碗也一並被歹人給搶走了。
喜客來飯莊的老板金富貴與那群歹人私下交情非常不錯,所以冬杏家被劫之後沒多久,那隻青玉描金碗就被金富貴以極低的價錢收到自己囊下。
後來冬杏的娘無意中看到自家寶貝被供在金富貴的飯莊裏,就想上前索要。
結果被金富貴反咬一口,冬杏的娘在官府吃了板子,一氣之下命喪黃泉了。
沒幾年過去,冬杏的爹也因病去世,留下年紀輕輕的冬杏孤身一人,便想求夫家早些將她娶過門去。
可她夫婿的娘卻說,冬杏想嫁,必須帶著那隻家傳之寶青玉描金碗,如果沒碗做陪嫁,夫家是不會承認她這個媳婦的。
冬杏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無親無靠,又沒背景,平時隻有被人欺負的份,怎麽可能有本事向金富貴索回那隻碗。
幸好她的好姐妹段茉兒看她可憐,便抱打不平的將自己化身為算命老道,準備親自登門誘拐金富貴主動將描金碗交出來。
結果好事即成的時候,卻被李玄臻從旁阻撓,害得差點就可以嫁人的冬杏,再一次希望破滅。
聽完她的敘述之後,李玄臻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幫錯了忙,如此說來,那喜客來的老板的確是個欠教訓的。
段茉兒口沫橫飛的講述一陣之後,非常不客氣的冷哼道:“怎麽樣?我說你是非不分並沒有冤枉你吧。”
“或許當初我的出現的確是打擾了你的幫朋友的計劃,但換句話來說,你用那種方法騙人也是不對。”
“方法不論好壞,隻要能達到目的那就是好方法。”
“好吧,姑且你也算有自己的苦衷,但隨便捉弄別人的馬尾巴,這種小人行徑也不值得提倡吧。”
“哼!我就知道會這樣,明明做錯了事卻死都不肯承認,好麵子,窮講究,偽君子!”
她氣人的衝他吐吐小舌,轉身不客氣的繼續向前走。
李玄臻愣了好一會兒,不由得被她氣惱發火的樣子逗笑了,這丫頭還真是根直腸子,想什麽說什麽,喜怒哀樂也全都掛在臉上,實在有趣得緊。
蹦蹦跳跳向前走了幾步的段茉兒突然又折回他身邊,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我聽說你是京城人士,這次來我們盛陽,是因為你爹就要過壽辰了,所以想買幾塊值錢的玉石回去給老人家當壽禮。”
“你這丫頭打聽得倒是詳細。”
“嘿,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麽。”
“什麽時候起,我居然被你當成敵人看待了?”
“就從你搶了我的香囊之後。”
氣哼哼說完,又跳到他身邊,很孩子氣的扯著他的衣袖,“你住在我家,是不是知道我爹也是賣玉的?”
“聽說你爹手裏有一些上好的玉石,我倒想看看那些玉石究竟能不能入得了我的眼。”
“什麽樣的玉石才能入得了你的眼?咱們盛陽有麽?”
李玄臻撫著扇柄沉思片刻,慢條斯理答道:“真正的好東西,無需評價審視,隻要出現在眼前,就能讓人無法移開視線,至於盛陽有沒有,目前我還沒發現。”
“也就是說,你來盛陽這些日子,還沒買到真正想買的東西?”
“次品難登大雅之堂,買了也隻會降低身價讓人看笑話而已。”
段茉兒突然嘻嘻一笑,“如果我能帶你買到上等玉石,你會怎麽感謝我?”
“你?”
“自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