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大結局
此時的路曼就在醫院，她戴著口罩，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看著葉美娟。
柳眉皺起，突然伸手貼在玻璃上。
對不起，她隻是……
想成全路放而已，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昨天夜裏，她給葉美娟打了電話，告訴她她有辦法然宋銘和初夏分開，隻要她假裝以死相逼，宋銘不會不顧親生母親的性命，為了讓葉美娟徹底打消顧慮相信她，她還提出自己可以放棄宋校。
她的本意是讓葉美娟嚇唬嚇唬宋銘。
怎麽想到她竟會吃多安眠藥，現在成了植物人。
是她把心愛之人的母親害成這樣，她還有什麽臉再見他？
“多可憐哪，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變成了植物人，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聽說她兩個兒子都沒結婚呢，你說可不可惜啊。”
“就是，唉，不過我聽……”
聽到有人走過來，路曼回神，推了推架在鼻梁的墨鏡，低下頭飛快走了。
兩個護士走過來，推門進了葉美娟的病房，檢查一番之後離開了。
路曼從醫院離開，直接搭車去了機場，手裏拿著登機牌，路曼看著放在包裏的手機不停的震動著，那一串11位數字的號碼早已爛熟於心，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路曼忍著沒接。
“請乘坐……航班的乘客……”
廣播開始播放準備登機的通知。
路曼站起來，經過垃圾桶的時候，拔出手機卡扔了進去。
飛機轟鳴著，飛離這座城市。
三千米的高空，路曼俯視這座繁華的城市，右手不受控製的貼住車窗，渾身顫抖著。
宋校，原諒我，我實在沒臉再見你！
……
從市場買了新鮮的鱸魚，打算清蒸，看到小龍蝦不錯，想著十三香小龍蝦的味道，味蕾大開，一下買了三斤，打算買回去煮好了當零嘴吃，就是不知道宋銘會不會喜歡。
估計，是不喜歡的吧！
印象中從來也沒看見過他吃零嘴。
說起宋銘，他應該到醫院了，也不知道葉美娟情況如何，怎麽連個信也沒有？
“夫人。”
初夏想的太入神，蘭姐叫了她幾聲才回神，對上蘭姐關心的目光，初夏笑了下，“沒事，我們再逛逛。”
“哎。”
初夏和蘭姐拎著好幾個袋子從市場離開，蘭姐還在說初夏買的菜太多了，估計一會洗菜煮飯都要三個小時，就他們兩個人吃，太浪費了。
初夏倒是不自覺，她喜歡做菜，而且，心裏不踏實，專注的做菜的話至少能讓她不去胡思亂想。
一忙還真的是兩個小時，鍋子裏煮的排骨湯撲哧撲哧冒著香氣，初夏得了空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唯一的短信還是楊葉子發過來的，問她在幹嗎？
她說在煮飯。
楊葉子那邊不知在忙什麽，又很久沒回信息，初夏把手機放下，定定看著屏幕，還是沒有短信，也沒有電話。
她朝窗外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的黑壓壓的烏雲，太陽被遮住了。
初夏的心裏也沉甸甸的。
快到12點的時候，飯菜全部準備妥當，初夏又把小龍蝦煮了，盛了滿滿一個大盆子，看宋銘還是沒回來，初夏便在前麵的小花園裏擺了張桌子，撐開遮陽傘，有模有樣的吃起小龍蝦。
“夫人，你怎麽也不著急，桌上一桌子菜，先生到底是回不回來？”
初夏怎麽不著急，可她還能怎麽辦？
宋銘沒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敢冒然打過去，萬一刺激到葉美娟，她豈不是罪過了。
她若不著急，又怎麽會坐在這裏無聊的剝龍蝦？
“他說過讓我等他。”
紅唇輕啟，初夏目視遠方，堅定說道。
既是說給蘭姐，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宋銘一定會回來。
一盆小龍蝦都剝幹淨了，龍蝦肉一隻隻碼在另一個盤子裏，白皙的長指撚起一隻龍蝦肉送到嘴裏，食不知味的咀嚼著，已經1點了，宋銘怎麽還沒有消息？
信心像握在掌心的沙子，逮著狹小的縫隙不停的流失。
初夏驀地站起來，拄著拐杖去了二樓。
剛剛在書桌前坐下，耳朵敏銳的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音，初夏激動的一下站起來，用了最快的速度下樓，幾乎是跑著，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纖細的手指下意識緊攥。
“啪！”
宋銘從車裏下來，甩上車門，手裏提著車鑰匙，抬頭，一瞬間眼裏的黑色就被濃烈的情感代替，隔著不遠不近三米多的距離，他定定看著立在門口的女人，手指骨節一點點收緊，似是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看他遲遲沒有走過來，初夏心中越發不安，不安像是黑暗中張開利爪的困獸，一下將她整個吞沒了。
不知過了多久，宋銘換上了輕鬆的表情，大步走來。
初夏也露出好看的笑，“回來了，吃飯了嗎？”
她迎下去，右手很自然的挽住宋銘的手臂，宋銘的身體頓了下，而後若無其事的牽著她進屋，“特意趕回來吃飯。”
“菜都冷了，我幫你去熱熱。”
初夏說著，鬆開他，快步端著菜進了廚房。
宋銘站在飯廳門那邊，看著初夏忙進忙出，目光極其複雜，下頜緊咬著。
初夏立在蒸箱前麵，菜都放在裏麵，有熱氣熏出來，初夏突然感覺臉上涼涼的，一碰竟是一手的潮濕。
她不敢回頭，雙手胡亂把眼淚擦幹。
等她把菜熱好，從廚房端出來的時候，她臉上掛起了笑，“快吃吧，我做了三個小時，還有小龍蝦，不過被我吃了。”
她低著頭，笑著，就是不看宋銘。
宋銘看到她眼眶紅紅的，想說什麽，卻是徒勞的動了動唇，默默拉開椅子坐下了。
“小龍蝦不錯，你喜歡就多吃點。”
“嗯。”
初夏還是低著頭，轉身去廚房端湯。
宋銘趁機飛快的低頭，掩去眸底的悲傷，等初夏出來，他接過湯碗放下，兩人麵對麵坐下。
初夏一直低著頭，也不是不餓，就是不想吃，卻又使勁動著筷子，把東西往嘴裏塞。
宋銘也一樣。
沉默而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環繞。
一頓飯吃的特別不是滋味，可能是往胃裏塞了太多，胃抗議了，一陣強烈反酸的感覺上來，初夏突然站起來，捂著嘴就往洗手間跑。
宋銘一愣，灰敗的眸子突然湧進一絲光亮。
如果……
是不是就可以！
吐完了，初夏又用冷水漱口，又在臉上拍了幾把涼水，覺得差不多了，才推門出來。
一眼對上宋銘灼灼的目光，隱隱似含著什麽期待。
初夏心裏頭難受，躲開他的視線坐下，“你吃好了嗎？”
吃好了話她就收了，把這些都收了，她也該上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這棟房子，看來她是沒法再住下去了。
“你……”宋銘欲言又止，眸光暗暗抽緊，落在初夏的小腹，“是不是有了？”
有了？
初夏輕撫腹部，抬頭對宋銘道，“不會，這幾天是安全期。”
宋銘的眸光一下暗了下去，握著筷子遲遲未語。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一會讓蘭姐收拾。”
無法再忍受這樣的氣氛，初夏騰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抓過拐杖上了二樓。
回到房間，初夏靜靜凝視著，眼淚不由分說的淌了出來，她都明白的，她都明白！
從櫃子裏找出行李箱打開，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一件件放進去。
提著行李箱下樓，宋銘還保持方才的姿勢坐著，看到她下來，放下筷子站起來，雙手不自然的垂在身側，骨節一點點收緊。
對上宋銘的目光，初夏很努力讓自己笑出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踏下最後一個台階，初夏把行李箱放在地上，麵朝著宋銘，臉上還是努力的笑。
宋銘咬著唇，沒說話。
初夏自嘲的笑了下，拽起拉杆，拖著行李箱一步步朝外走，背對著宋銘，她強撐的笑崩潰，眼淚就那麽不受控製的湧出來，她沒敢伸手擦，一路忍著到了門口。
停下。
沒回頭，“如果可以的話，盡快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吧！”
身後依舊遲遲無聲，初夏知道他都聽進去了，握了握拳頭，毅然拖著箱子離開。
有腳步聲接近。
初夏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我送你。”
“不必了！”
既然都是要走，何必戀戀不舍？
她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宋銘心上，他無數次想把她叫住，想起媽媽昏迷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通通堵在了喉嚨口，不上也不下。
視線中的人已經越走越遠，拖著行李箱，拄著拐杖，形單影隻，孤單寂寞。
宋銘的心一下揪了起來，突然狂奔著追了上去，又在即將追到初夏的時候停下，喘著粗氣，手裏多了什麽東西。
初夏知道身後的動靜，也知道他追了過來，更知道……
他不會留她！
他絕口不提葉美娟，就是最壞的結果！
她明白的！
手裏還是被突然的塞了什麽東西，硬硬卡片有棱角，她知道是什麽，想推回去。
“拿著吧，不要讓我愧疚！”
也好，斷就斷的幹淨！
初夏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而改口，“好！”
拿了錢，他心安，以後再無聯係的理由，徹徹底底了斷，好，很好！
“以後天長水闊，我們……再也不見！”
握著卡片的五指用力收攏，初夏沒回頭，提著行李箱，一瘸一拐的走了！
宋銘在路口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