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一次震驚的上訪
第27章：一次震驚的上訪
頭一天上班，就得罪了一個人，又無奈的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這是肖雲始料不及的。肖雲發現，對於處理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問題上，他還隻處於小學生階段，需要立即快速改進這個缺陷，否則實在是難以融入這個複雜又多變的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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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下午四點的時候，縣委接待處辦公室裏來了兩位上訪的桃花村村民，需要有人去接待。柳虞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直接就叫上了肖雲的名字。肖雲雖然事情還沒有做完，也隻得跟在柳虞的身後朝著接待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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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柳虞不停的與肖雲說話，肖雲更多的隻是點頭簡單的回答幾句，沒有太多的言。有了上一次劉心鬱主任的經驗教訓，對於看似開朗大方的柳虞，肖雲還是有些心存警惕，除了最初不得已把與薑瀾馨認識的經過說了一次之外，再也沒有透露任何與薑瀾馨有關的事情。柳虞見沒有辦法從這個有些木訥憨厚的男子身上問出什麽有趣的事情，也隻得作罷，交代了一下等會兒他隻要做好來訪紀錄就可以了之後，再也沒有說什麽無關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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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訪的是一對大約五十來歲的夫婦兩人，男的顯得有些神情委頓、風塵滿麵，女人也有些蒼老，但是精神還不錯，一對眼睛透露出一絲不應該屬於老人的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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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虞招呼了他們入座之後，直接詢問起夫婦兩人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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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肖雲意料之外，回答問題的，一直是那位精明的老婦人。聽完了她的講述，肖雲有些明白過來，心裏更是感慨萬分。原來，這對夫婦是從洲口鄉桃花村來的，祖籍就是桃花村。夫婦兩人本來日子過得十分的清貧，三十多歲的時候才有了唯一的一個女兒，生活負擔十分的重。女兒高中畢業之後，就外出去打工了。後來，他們的女兒認識了一家工廠的大老板，大老板很有錢，在當地權勢也很高，對他們的女兒也很好，老兩口當然就一口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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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嫁出去之後不到一個月，就給家裏父母寄來了一大筆錢，讓他們一夜之間，從一貧如洗的破落農民變成了村子裏最有錢的大富之家。很快的，債務還清了，新房子建起來了，還在鄉裏麵自己做起了買賣，日子越來越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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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肖雲感到有些疑惑，這老兩口跑到縣委來，就是為了炫耀一下他們家是怎麽發財的嗎？他們這麽做，似乎是很沒有道理，應該是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說出來。不過，聽了他們家的情況，肖雲隱隱的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對他們家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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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虞一再的催促下，老婦人終於說到了重點了。原來，他們家很有錢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自然而然就傳到了鄉長周誌成的耳朵裏。兩年前，周誌成到了他們家裏，跟他們商量鄉裏要修路通往各個村落的事情，要求他們捐出一筆錢來支持鄉政府為民辦實事的決議；當然，他們的錢也不是白白就交給了鄉裏麵的，周誌成承諾他們，隻要各村通往縣道的公路一修通，就會開設一個收費站收取三年過路車輛通行費，從這一部分收入裏麵，提取一成作為他們夫婦兩的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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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對周誌成權勢的畏懼和紅利的誘惑，老婦人親口同意了這件事，當即就隨同周誌成到鄉政府邊的銀行裏取出了一大筆錢，交給你周誌成，心裏還美美的等著日後大把大把鈔票的進賬。誰知道，一晃就是兩年過去了，不但公路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鄉政府更是對修路這件事情不聞不問。夫婦兩人著急了，趕緊找到了鄉長周誌成，要求拿回自己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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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周誌成不但不把他們的錢還回來，還一口咬定是他們夫婦兩人誣蔑他，說是從來都沒有答應過要修什麽公路收什麽過路費，全部都是他們夫婦瞎編的；而且還一再的警告他們夫婦兩人不要無理取鬧，如果是造成了不良的影響，就會把他們抓進大牢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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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這樣的大虧，老婦人咽不下這口氣，盡管老伴一再勸阻，還是決定要到縣裏麵來上報喊冤，還把她的老伴給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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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肖雲又是激動又是無奈。這明顯就是洲口鄉鄉長周誌成又一次欺壓鄉民的案例，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多如牛毛了，而他周誌成還是好好的當著他的鄉長，一樣的還是在魚肉百姓，連幹姐姐薑瀾馨都暫時拿他沒有辦法，肖雲不禁的為這對夫婦表示難過，神情也變得悲憤而落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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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虞雖然隻比肖雲年長兩歲，見過的世麵和處事的經驗明顯要比肖雲要高上好幾個檔次，一直聽完了老夫婦兩人的口述之後，平穩淡定的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令肖雲暗暗的慚愧不已。柳虞點點頭，表示已經聽明白了，淡淡的道：“老人家，空口無憑，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周誌成鄉長的確是拿了你們的錢不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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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有證據！”老婦人連忙點頭說著，飛快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已經被捏得皺巴巴的牛皮紙，遞到了柳虞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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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虞接過“證據”一看，隻是一個根本就不正規的收條，上麵寫著：今收到桃花村村民章大德夫婦募捐款一筆，金額為人民幣十萬元，特此立據……落款上麵倒是的確簽上了周誌成的名字。柳虞苦笑一聲，把這張收據遞給了肖雲看，看得連肖雲這樣沒有經驗的新人都覺得這張收據大有問題，估計是沒有辦法證明周誌成勒索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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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虞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柔和的道：“老人家，我很同情你們的遭遇，可是，你們交上來的這張東西，並不是什麽借條證據，隻是一張由鄉政府的鄉長開出的簡簡單單的收據，而且還注明了是募捐款，這種錢，你怎麽可能還能夠從周鄉長手裏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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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微微一愣，臉色猛然一變，驚叫道：“是我們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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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虞點點頭，苦笑道：“是呀，你們可能根本就沒有看懂這張收條的意思吧？這張收條上，周鄉長的意思明顯很明顯，就是收到了你們捐給鄉政府的募捐款，其他的什麽都不能夠證明的……老人家，你們接到這個收條的時候，難道你女兒就沒有告訴你有問題嗎？她既然是高中畢業，應該還是看得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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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一時間失魂落魄，茫然應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女兒嫁到外地去了，給人家大老板做老婆啊！直到上個月才回娘家來探親……這個天殺的周剝皮，竟然連我們老人的錢也敢騙，真是缺心眼的王八蛋啊……難怪我今天要來告狀的時候，我女兒一直拉著我讓我不要來，說沒有用的，原來是這樣啊！現在該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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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聽著老婦人的闡述，越來越覺得似曾相識，腦際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忍不住插口問道：“老人家，我也是洲口鄉人，你們不是有個女兒嗎？她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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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虞很是意外的看了肖雲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麽情緒會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就算是同鄉，又不是在外地相見，應該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吧？聽到肖雲提到對方的女兒，柳虞若有所思，暗暗的留意上心了，聽著老婦人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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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也不明白為什麽肖雲突然會問起自己的女兒名字，還以為是來這裏辦事的流程，需要上報家庭成員姓名，故而老老實實的道：“我家老伴叫做章大德，我叫做吳二花，女兒叫做章月月！有什麽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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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猛然一震，心情無比的複雜沉悶起來。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這老夫婦兩人，就是自己高中時代曾經暗戀過的班花章月月的父母……霎時間，過往的經曆，又一次次的浮現在腦海之中，對於這夫婦兩人，忍不住的生出一絲怨懟之心，久久的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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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們太過於貧困，如果他們不是那麽愛財，如果自己家裏也能有錢的話……一切的如果，都無法改變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了。羅敷有夫，流水無情，留給肖雲的，注定是一世都難以忘懷的過去……如今，章月月的父母就在自己的眼前，還受到了周誌成鄉長的氣壓，肖雲萬般難過的同時，心頭竟隱隱生出一絲慶幸的意味，又趕緊將這種自私可恥的念頭拋出腦海，卻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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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虞見到肖雲一直沒有出聲，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麽心事，而且是跟他們夫婦兩有關，準確的說，應該是跟他們夫婦兩的女兒有關係，心裏不禁疑惑起來。不過，她的經驗要比肖雲豐富許多，暗暗把疑惑藏在心裏，替肖雲回答道：“沒有什麽問題，這隻是一個例行問話……老人家，你們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會上報給領導，開會討論這個事情，你們先回家安心的等一等吧，我們縣委會盡快給你答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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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章月月的父母之後，肖雲的心頭還是久久的難以平靜。本來基本上都已經將這段往事給淡忘了，誰知道這幾天，首先碰到了章月月本人，然後又意外的遇到了他們的父母上訪……想起章月月的父母強製要求女兒要找一個有錢的人家結婚，肖雲的心頭就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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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你怎麽了，突然間臉色這麽難看，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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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直暗中留意著肖雲一舉一動的柳虞很快就發現了肖雲的神情不對，出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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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苦笑著搖頭，心想：難題倒是沒有，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夠對任何人說的，既然已經是陳年往事，還是讓它就這樣慢慢淡忘吧！自己現在已經是正式踏足社會的一份子，今後再也不能夠這麽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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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謝謝你啊，我隻是有點不太適應，很快就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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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明顯的敷衍著，預示著他開始適應官場的第一步已經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