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登門談判
\t 第24章：登門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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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帶著一大包進購來的貨物到自家在村東口的小店時，已經快到下午一點多了。被集市上那件事給耽誤了許久，肖雲心知回來遲了，見到母親和妹妹的時候，笑容極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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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雨柔並沒有責怪肖雲半句，慈愛的笑了笑，充滿了體貼和溫婉的成熟風情，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就走過來幫肖雲放下大口袋裏的貨品，開始迫不及待的清點起來。那一份專注和細心，實在讓肖雲感到震動。自己的母親，一直就是憑著這樣的精神和毅力，將自己和妹妹肖靈兒拉扯長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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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靈兒早已是歡快的從店子裏跑了出來，對於她這樣活潑好動的性格，一整個上午就呆在無聊的店子裏給母親做下手打雜，實在是太難為她了。如今見到哥哥從集市回來，興奮無比的小跑到肖雲身邊，拉著他的袖子，嬌笑道：“哥，趕集辛苦嗎？集市上人多不多、好不好玩呀？還有哦，你有沒有給人家帶什麽東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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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正在幫著母親把買來的貨品一件件的拿出來，放在櫃台上給她清點；聽了妹妹的話，心裏暗叫僥幸。早上出門的時候，肖靈兒並沒有提醒他要買什麽東西回來，幸虧肖雲心思還算靈活，估計以妹妹的性子，肯定會在自己回家的時候索要禮物，索性就在登船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鄉公社邊唯一一家精品屋，買了一隻看起來很漂亮的粉色蝴蝶發卡。此刻，妹妹索要，順手就拿出來送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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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靈兒一聲歡呼，接過了發卡，飛快的插在如絲般順滑的頭發上，若不是老媽張雨柔還在店裏，說不定她就歡喜得要在哥哥臉上親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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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自然理解不了少女的心思，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好多年沒有來自家的店子裏麵，雖然格局還是差不多，但是貨品和風格早就翻新過很多次了，令他覺得又熟悉又陌生。一時間也閑不住，就開始在店裏找起活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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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左右，張雨柔讓肖雲再守一會店麵，她則是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肖靈兒回家先去準備晚飯。肖雲無聊的坐在店子裏，開始回想起上午經曆的事情。如果那件事情，發生在大學學園裏，結果可能就截然不同，光頭男說不定就已經被圍觀的憤怒學子給活活踩死了。然而，這件事情發生在洲口鄉市集上，竟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管，可見鄉長周誌成給予鄉民的壓力和恐懼，已經是深入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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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勢難道真的讓人這麽畏懼嗎？為什麽一個小小的鄉長，芝麻大的小官，也能夠這樣橫行無忌？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看來還是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沒有當鄉長的姐夫周誌成撐腰，光頭男林長盛還敢如此囂張嗎？那麽，如果沒有更大權勢的後台撐腰，他周誌成鄉長敢在洲口鄉裏為所欲為無所顧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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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心頭一動，立時想到了自己跟幹姐姐說明周誌成的情況時，幹姐姐薑瀾馨的反應並不是震驚，而是憤怒中帶點無奈；這是不是說明，幹姐姐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周誌成的事情，隻不過是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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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感到一陣心涼，還是學生時代的他，就曾經聽到過官場是如何如何的複雜，當時他還不相信，滿以為這些不過隻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數。而如今通過這件事看來，未必就沒有一點道理。今天如果不是自己有了麻煩，薑瀾馨也不會生這麽大的氣。小雲感到一絲悲哀，就連氣質高貴的幹姐姐薑瀾馨都不能免俗，這官場究竟複雜到了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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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隱隱的感覺到，周誌成的背景，肯定不會那麽簡單，不然以薑瀾馨對他的關心，根本就不會顯得那麽慎重！究竟是什麽人在周誌成背後撐腰呢？肖雲隱隱的感到有些後怕，今天自己的確是有些太衝動了，如果沒有馨姐幫忙解決事情，自己被請去了派出所，會受到怎樣可怕的待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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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差不多六點的時候，肖雲關上了店鋪，朝自己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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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門口大院前，肖雲隱隱的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勁，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的妹妹肖靈兒見到他回家，並沒有如以往般熱情的撲上來，而是神情緊張，悄悄的走到他跟前，還不時的朝著屋裏偷偷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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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出了什麽事？你怎麽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肖雲疑惑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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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靈兒壓低音量，湊到肖雲耳邊低低的道：“哥，你今天是不是闖禍了？那個霸王鄉長周扒皮找上門來了，指名道姓的要見你呢！媽跟他說你在外麵還沒有回來，正在招呼他喝茶呢，看來他不見到你，是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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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心頭咯噔一跳，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這個周誌成未免也來的太快了吧？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家的？肖雲感到有點不對勁，連自己的妹妹都叫他做周扒皮，看來這個為惡鄉民的鄉長還真是名聲在外婦孺皆知啊！他今天找上門來，究竟是為了什麽？莫非連身為縣委書記的幹姐姐薑瀾馨也鎮不住他，專程過來找自己的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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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勉強笑了笑，安慰著妹妹，說道：“靈兒不要擔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老老實實在這裏呆著，等哥進去看看，他周扒皮究竟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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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靈兒仍是神情緊張不堪，周誌成的惡名，實在是讓她感到恐懼，連忙道：“哥，你自己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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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點點頭，一咬牙，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大步的朝著屋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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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兩雙眼睛同時就落到了肖雲的身上，一雙是屬於他的母親張雨柔的關切詢問的眸子；另外一雙充滿了精明、尖銳、陰狠的小眼睛，就是來自於正坐在自家大堂的客桌前的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明顯就是肖靈兒嘴裏提到的霸王鄉長周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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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誌成容貌並不顯眼，微微有些發福，隻是那一雙滿有“威嚴”的眼睛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難忘，穿著一身得體的西服，腳上的皮鞋刷得烏光閃閃，無一不顯示著他的身份地位的與眾不同，讓肖雲暗暗吃驚。一個小鄉村的鄉長，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氣勢，實在是不可小瞧，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真的不把幹姐姐薑瀾馨放在眼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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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人家周鄉長都等了你半天了！你們快坐坐，我去把飯菜端過來，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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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自己的兒子神色淡定平穩，沒有一點緊張害怕的神情，張雨柔暗暗鬆了一口氣，認為肖雲並沒有得罪過鄉長周誌成，這次他來找肖雲，可能是和他考上公務員的事情有關吧？張雨柔不明所以，隻得招呼了一聲，自行去廚房準備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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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誌成尖銳的目光看著張雨柔的背影，若有所思，昔日的桂花村第一美人，他是早有耳聞，隻是今日才得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已經三十多歲，看起來還是那麽的風情款款，純樸天然，不比大城市裏的任何女人差。周誌成早已見慣了世麵，也暗暗的為張雨柔的神采氣質稱奇；心裏不知想起了什麽，神情變得十分古怪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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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肖雲吧？嗬嗬，小夥子真是標致得很哪！”一直到張雨柔從周誌成的眼簾中消失，他才把眼光轉到了進屋來的肖雲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暗暗稱奇。這年青人除了長相俊朗身材高大一點，並沒有什麽很特別的地方，為什麽一個能就把他小舅子五六個人給放倒了？那個女強人怎麽會看上他的？還認了他做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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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徑自在周誌成的對麵坐下，同樣猜測著對方的來意。先前見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母親，心裏十分不舒服，也不跟他客氣，直接的道：“沒錯，我就是肖雲！周鄉長，想必你也是調查過我了，才知道我的住址吧？關於今天的事情，除了說一聲抱歉之外，我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錯……周鄉長若是想要給你的小舅子出氣，小子也不會服氣的。嗬嗬，今天派出所的同誌沒能請動我，周鄉長是不是要親自請我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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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誌成眉頭一皺，心中大罵肖雲不識抬舉，一個小小的農民子弟，憑什麽這麽囂張？說話還這麽衝？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要不是看在姓薑的女強人書記麵上，就憑他這句話，就該給他點苦頭嚐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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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一口怒氣，周誌成努力的憋出一個微笑，道：“哈哈，小夥子真是夠硬氣，我很欣賞你！不過，有的時候啊，該柔的還得柔，不能意氣用事的！既然你都這麽直爽了，我也就直說了吧。今天的事情，是我家那位不懂事的小舅子的錯，跟小夥子你沒有關係，回頭我會好好的教訓教訓他。看在我登門謝罪的份上，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如何？薑書記那邊，還請小兄弟你多美言幾句，就這麽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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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對這位魚肉鄉裏的周扒皮已經是厭惡到了極點，也沒有考慮到把他得罪狠了會有什麽後果，直接拒絕道：“對不起，周鄉長，這件事情，我隻是一個小小公務員，沒有能力做出任何保證的，薑書記怎麽決定是她的事情，我不能夠幹涉她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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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誌成臉色大變，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神冒出一股可怕的凶光，沉聲道：“肖雲，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還真的以為，攀上了一個靠山，就什麽都可以不顧了嗎？小子，你還是好好的考慮考慮吧，對老子來說，你毛都還沒長齊，就想跟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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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心頭猛然一跳，才發現自己確實是有點衝動了，可是這家夥看自己母親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惡了，容不得他不生氣。話都說出口了，要收回服軟也不現實……肖雲一咬牙，牛脾氣上來，同樣的回敬道：“多謝鄉長關心了，我會考慮的，你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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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誌成胸口一陣劇烈起伏，跟人談判那麽多次，今天還是首次碰到這樣的家夥，氣得差點高血壓爆發，無比陰狠的瞪了肖雲一眼，一言不發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