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惡行霸市
\t 第21章：惡行霸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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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將近十點了。農村人的生活比較單調，除了打打麻將看看電視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娛樂的休閑活動。而桂花村又是臨江縣裏最貧困落後的小村之一，人口本來就不多，能夠娛樂的活動就更加少了，一個村子裏能夠湊出幾桌人打麻將，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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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的母親張雨柔並不喜歡打牌，妹妹肖靈兒在學校裏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所以肖雲回到家的時候，母女兩人早就睡下了。肖雲盡量的放低聲音，匆匆的洗漱一番，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重重的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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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閉上眼睛，肖雲的腦海裏就止不住的出現林小雅那張略顯蒼白的秀麗柔美的臉龐，以及自己占有她的時候那一刻的心碎與悲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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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次與女人有了難以割舍的糾葛，讓肖雲感到茫然失措。從來就沒有過真正感情經曆的他，本來在與女人相處的時候，總是不其然的會處於被動的位置，如今突然遭遇這麽一段奇異而羞愧的經曆，讓他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自處。與這個女人還沒有來得及產生任何感情，卻已經先有了最親密的關係，這種順序顛倒的複雜經曆，讓一向循規蹈矩的肖雲簡直是措手不及，究竟該如何去麵對那位被自己傷害的女人？雖然幹姐姐與她有過事先的約定，可是她畢竟是自己人生的第一個重要的女人，究竟該不該去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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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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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默默的低念著對方的名字，腦海一片昏沉，止不住的疲累不堪，就此緩緩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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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禮拜天，也是肖雲正式成為國家公務員前的最後一天，肖雲一大早起來，感覺到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肖雲感到有些意外更有些愧疚，自己似乎並不把昨天的事情太過放在心上，豈不是對林小雅不敬？他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反正隻能順其自然，飛快的洗漱完畢，跑到了大廳裏準備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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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留在桌上，還冒著熱氣，可是張雨柔和肖靈兒沒有一個在家，桌上還壓著一張紙條。肖雲看了之後，才知道母親和妹妹早就起來了，沒有吵醒他，母女兩就一起去村頭附近的雜貨店裏照看生意，讓他起來吃完飯後，去鄉裏集市上買一些貨物回來，清單自然是也附帶在 了紙條的後麵。自己娟秀充滿靈氣，肖雲一時間也分不出是母親或者是妹妹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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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扒了一碗飯，肖雲就形色匆匆的離開了家，朝著村東頭的渡口邊走去。現在已經是早上九點，要是不快點趕到鄉裏的話，集市就差不多都要收攤了。從桂花村去洲口鄉市集，如果走陸路的話，二十多裏公路又很少有車輛經過，運氣不好起碼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到。不過在桂花村的東頭有一條小河，那裏有一個渡口，每天都會有五六條固定的小船在桂花村和洲口鄉所在的洲口集之間來回接送村民，隻要坐半個多小時的船就能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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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的運氣不錯，剛到渡口，就有一條小船載了五六個村民準備開船去集市，肖雲大叫僥幸，連忙跳到了船上，朝著互相都認識的村民們點頭致意，大家對肖雲還是比較了解，知道他是個善良孝順的好小夥，對他的態度都很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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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閑聊下來，半個小時後快就過去了。小船剛剛駛到洲口集的碼頭邊，肖雲跟幾位熟識的村民打了個招呼，就飛快的跳下船去，朝著集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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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碰上趕集的日子，街道上的人流還真不是一般的多，看得肖雲暗暗咂舌，鄉鎮府所在的村子，就是與別的小村寨不同，光是人口就是別的村子所不及的。不過也正是由於人多，所以讓肖雲的采購變得十分的不方便，走在街道上，就像是人擠著人，一不小心就會擦到別人，更不可能提著大包小包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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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將近中午的時候，趕集的人流才漸漸的散去，肖雲趕緊一家家的鋪子去采購紙條上需要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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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肖雲在一家副食品商鋪裏批發小食品的時候，一個大約三十歲、剃著光頭、穿著流行的健壯中年男人走進了店裏，站在肖雲的身旁，與肖雲體型幾乎是不相上下。光頭中年斜眼瞄了肖雲一眼，就對著店主叫了一聲：“黃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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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作是“黃老三”的店主見到中年光頭男，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從櫃台裏取出一個用報紙封號的紙包，勉力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恭恭敬敬的把紙包雙手遞給了中年光頭男。光頭男接過紙包掂了掂，也沒打開看是什麽，衝著老板點了點頭，就那麽走出副食品店，朝下一家店麵走去。肖雲看得無比的疑惑，莫非是這家店老板欠了人家東西？或者是解了高利貸？那個中年光頭男人神態怎麽會這麽囂張？不過，肖雲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自顧著把自己需要進購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報給店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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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不到五分鍾，肖雲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惶恐的小孩尖叫聲。心頭微微一顫，連忙走到店門口，朝著出聲的地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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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肖雲所在這點店麵的隔一家店鋪門口，十幾個看熱鬧的鄉民圍著那家店鋪外，指指點點，隔得比較遠，人聲嘈雜，肖雲根本聽不到他們是在議論什麽。肖雲的眼光轉到圍觀群眾的目光焦點處，雖然被擋掉不少，還是一眼就看出了裏麵情況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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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進店子裏來過的那個光頭中年男子，此刻就在圍觀人群正中，而就在他的腳邊，一個四十歲左右身材瘦小的男人狼狽的摔倒在地上，顯得有些蒼老的臉龐一片血色，估計是被人扇過幾個耳光，光頭男人穿著厚底皮靴的腳踩在他的胸口，神情無比的猙獰。而在他們身邊不足一米的地方，一位年紀大約十二三歲同樣消瘦不堪滿臉汙穢的小女孩跪在地上，放聲大哭，樣子又可憐又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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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看得心頭大震，怎麽會有當街打人這種事情發生，竟沒有一個去勸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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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那位被稱作“黃老三”的中年店老板也走了出來，隻是朝那邊看了一眼，就哀聲歎氣的低低道：“真是作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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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聽得暗暗奇怪，連忙問道：“老板，那邊是怎麽回事，光天化日下打人，怎麽就沒有一個人來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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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三”疑惑的看了肖雲一眼，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小夥子，你不是洲口鄉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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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不明白對方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問這些，下意識的搖搖頭，道：“我是桂花村的人，不過最近四年都在外地讀書，這有關係嗎？”
“黃老三”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苦著臉，低低的道：“就因為你一直不在洲口鄉生活，你才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那個光頭的家夥，就是我們鄉裏的一霸，仗著他姐夫是鄉長，整日遊手好閑、欺行霸市，三十多歲了沒有正經的事情做，就是在趕集的時候來集市收取地頭費，他的姐夫是個厲害的人物，聽說縣裏麵還有關係，在這洲口鄉，沒有什麽人敢招惹他們，就連派出所的民警見到這家夥，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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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聽得心頭大為震驚，剛剛處上社會的他，平常見到的，大部分都是光明的一麵，幾乎不敢相信現在這個社會，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連忙追問道：“黃老板，難道這事都沒有一個人管嗎？他們當官的，也該要講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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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板像是在看動物園裏的動物一般看著肖雲，不明白這小夥子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苦笑一聲，道：“小兄弟，你不明白啊，如今的社會，誰會喜歡去管閑事啊？再加上對方的勢力在鄉裏非常的大，誰要是敢得罪他們，立馬就會遭人報複，去年有一家人，就是不願意交這個地頭費，結果店麵生生的被一幫外地的流氓給拆了，男人還被打斷了腿，一家人最後沒有辦法，直接逃到外麵去了。你說，誰還敢去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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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一陣默然，總算是聽到了一件他根本就想象不到的事情。看來自己還是太理想主義了，大學四年，知識是學了不少，人情世故卻半點都沒有增長，如今才明白，原來任何地方，都會有不和諧的因素存在……肖雲忍不住的開始懷疑，自己當上了這個公務員，果真就能夠為自己的家鄉做出貢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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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板，那邊是怎麽回事呢？光頭男人為什麽要欺負那個瘦弱的男人？”肖雲不再去執著是否有人管的話題，見到地上被光頭男人踩著的中年人狼狽的樣子，心中著實不忍，忍不住開口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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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板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裏，這才壓低聲音道：“那個被踩在地上的，叫做王根生，以前家裏有點錢，自己在外麵做小生意，後來從外地娶了個女人回來，就在家裏開了這麽一家豆腐店，誰知道他老婆生完孩子卷起錢就跟別的男人跑了……王根生這人就是太老實，被老婆戴了綠帽也不吭聲，獨自一人將女兒給撫養大，家裏的負擔太大，孩子又要上學，這家小店子，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光頭男子……哦，他叫林家輝，基本上每次都會從這個老實人手裏翹走一大筆，王根生又不敢違抗他，基本上已經快要窮得倒閉了，女兒讀書都快讀不起。你看看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他拿不出錢來，被林 長 盛給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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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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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一聲驚呼，總算是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看著那位是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哭得淒慘的可憐樣子，心中首次生起了熊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