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元節(1)
自白霜染受傷醒來後,便借口身子不大爽快每日都霸著宣懷瑜,雖蘇莫胭和宣懷瑜住在同一家客棧,卻並不能時時見到,即便是見到了,那白霜染也定要尋個由頭將宣懷瑜喚到她的房中。
蘇莫胭這幾日呆在房中隻覺心中氣悶,剛打開房門,見宣懷瑜站在門外,她心中有氣,便轉身關了房中,打算閉門不見,又聽見宣懷瑜在門外說道:“胭兒,你快將房門打開,我有話對你說。”
早幹什麽去了,已經三日了,這才想起我來,我便是這般讓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蘇莫胭心中不爽快,也不開門隻生氣的說道:“太子殿下還是去陪師罷?我身上又沒個傷,沒個痛的。實在不敢驚動太子殿下。”
那言語中飽含著濃濃的醋味,雖隔著門宣懷瑜仍是聽得十分真切,他勾了勾嘴角故意大聲說道:“胭兒,你確定不想見我嗎?今日是上元節,我本想著帶你一起上街過節去。可胭兒似乎不想和我說話,亦不想見我,那便算了。”
隻聽他說完長歎一口氣,聽那語氣像是極惋惜的樣子,蘇莫胭聞言急忙去開門,可哪裏還有宣懷瑜的身影,她看著空蕩蕩的廊外,滿臉失望,又看見門口放著一方精美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是一件粉紅色薄紗衣裙。
又見盒子裏留有一張字條,寫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字:我的胭兒穿粉紅色最好看了,穿上它,今晚我們一起過上元節。
“我的少女心啊!這也太浪漫了吧。他說我穿粉色最好看,嘻嘻,好害羞啊!”蘇莫胭捂住紅得發燙的臉頰,一掃方才失落的神情,轉眼間心花怒放,喜不自勝。
蘇莫胭捧著那件粉紅色的衣裙,在原地轉了一圈道:“這裙子也太美了吧。”
蘇莫胭換好了衣裙,好不容易在房中盼到了傍晚,便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門,卻見到白霜染打扮得花枝招展,翩然來到宣懷瑜的身旁,親密地挽著他的胳膊,生生地擠在她和宣懷瑜之間。
還以為是和宣懷瑜過二人世界,中間卻硬生生地多了個白霜染,驚喜變做驚嚇,蘇莫胭難掩臉上失落的神色。默默地退到宣懷瑜和白霜染的身後,心中忍不住泛出一陣酸楚。
宣懷瑜忙抽出手來,連忙對蘇莫胭解釋道:“霜染她身受重傷,臥病了好幾日,今日方才好轉,說想去見識米撒國的上元節。胭兒,不如,我們三人一起去,如何?”
“瑜哥哥,我早就已經大好了,天天躺在床上都快躺出毛病來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怕我傷口再次裂開,可我哪裏就那樣脆弱了。”這一番話,雖白霜染臉上帶著嗔怒,卻像極了愛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蘇莫胭隻覺眼前的這一幕甚是紮眼。
白霜染在下樓之時,腳下落空,差點滾下樓去,待宣懷瑜去攙她時,她便借機跌落在宣懷瑜的懷中。
“瑜哥哥,都怪霜染不小心。”白霜染忙躬身道歉,眼神落在蘇莫胭蒼白的小臉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又故意對宣懷瑜說道:“瑜哥哥,還好有你,霜染才沒有摔下去”
做到如此地步,她就不信蘇莫胭還能厚著臉皮跟著他們一起去,果然如白霜染所料,蘇莫胭看到眼前這一幕,臉色蒼白地對宣懷瑜說道:“太子殿下,你和師去吧,我有些不舒服,我就不去了。”
宣懷瑜急忙問到:“胭兒,我去尋藥醫來替你瞧瞧?”
“不用了。”說完蘇莫胭便轉身回到房中,她走得極快,生怕宣懷瑜察覺她臉上已然掛滿了淚痕。
宣懷瑜正欲去追蘇莫胭,卻被白霜染攔住,“瑜哥哥,就讓蘇姑娘在房中好好休息吧,霜染和你一起去?”
“可是。”
白霜染見宣懷瑜遲疑了,又說道:“瑜哥哥,你答應陪霜染去看米撒國的上元節,霜染在床上躺了幾日了,好想出去看看啊,霜染一定格外小心,定不會讓自己的傷口裂開。”
白霜染提起傷口,宣懷瑜頓覺對她心生愧疚,隻得答應和她一起去。
蘇莫胭獨自在房中生悶氣,又想著宣懷瑜拋下她去和白霜染過節,愈覺心中鬱悶,下樓在客棧中點了幾道小菜和一壺酒。獨自一人坐著此處喝悶酒,她邊喝邊自言自語道:“分明是他說要和我一起過節的,又偏帶上白霜染,這算怎麽回事,姑奶奶我一點都不稀罕。”
今夜愁緒滿懷,蘇莫胭一杯接一杯的豪飲,不覺酒過三巡,已是微醺,牧清雲奪去她手中的杯盞,便不許她再喝了。
“還給我,我還要喝呢!”蘇莫胭隻覺眼前有兩三道重影,未看清是誰奪了她手中的杯盞,還以為眼前的這個人是宣懷瑜,便趁著酒勁大發酒瘋,說道:“宣懷瑜你混賬,你就是個混蛋。”
“去給這位姑娘端醒酒湯來。”牧清雲對店小二說道。
蘇莫胭搖晃著身子去奪牧清雲手中的杯盞,牧清雲高了她一個頭,她幾次夠不著,搶奪之間,她腳下不穩,栽倒在牧清雲懷中,眼前的重影總算得以重疊在一處,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中疑惑道:“牧公子,怎麽是你啊。”
“蘇姑娘,你醉了。”牧清雲將醒酒湯放在蘇莫胭的麵前道:“蘇姑娘,這是醒酒湯,你快將它喝了。”
蘇莫胭將那小嘴一撅,嘴一撇,大聲哭道:“宣懷瑜,你是個大混蛋,是你說好要和我一起過節的,你說話不算話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哭聲太大,引得客棧中眾人紛紛看向她和牧清雲,眾人好像看清了一些門道,便對牧清雲指指點點,投去了數道鄙夷的目光。
“沒想到有些人看似謙謙君子,實則是個斯文敗類啊。”
“欺負一個女子,算什麽君子,我看某些人是想做梁上君子罷。”
“真是世風日下,某些人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幹起了偷香竊玉的勾當。”
牧清雲將手中的杯盞隨手一擲,嵌在牆壁上,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牧清雲耐著性子哄蘇莫胭喝下醒酒湯,便扶著她飛身消失在眾人眼前。
聽她醉酒的言辭便知她是氣惱宣懷瑜原本答應了和她一起過節,卻將她獨自一人留在此處,和白霜染去了,他宣懷瑜怎會忍心如此傷她,留她一人獨自在此傷心落淚,牧清雲想到此處,便暗暗下定決心,此生定要護著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她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