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冰錐術
亥時時分,草原上的載歌載舞的男男女女不再高聲歌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其中有成雙成對,相依相伴著滿心歡喜離開的伴侶,亦有形單影隻,顧影自憐獨立離開的青年男子。
不過好在明日還有機會,隻待回去好好準備,明日再一鼓作氣,一舉贏得姑娘們的歡心。
月亮於雲彩中隱去了身影,隻留下幾顆晦暗無光的星子,稀疏地掛在偌大的天幕之中。城郊帳篷外,米撒國巡邏的守衛打著哈欠,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帳篷外巡邏。
這一班守衛再堅持一時半刻,便會有另一班守衛來換崗,待守衛鬆懈之時,令羽在前麵探路,宣懷瑜和蘇莫胭偷偷潛入帳篷中,果然如令羽所說,黎皓被關在玄鐵籠中,他手上和腳上都帶著鐵鏈,目光呆滯,神情恍惚。
“黎將軍,我這就救你出去。”宣懷瑜的貼身侍衛令羽拔劍欲砍斷黎皓手上和腳上的鐵鏈,想救他出鐵籠子。
“沒用的,他被人控製了,若沒有這些鐵鏈的束縛,恐怕黎將軍會發狂。”蘇莫胭急忙阻攔,對身旁的宣懷瑜說道:“別忘了,那日在香榭村中,黎將軍就是這般被他人控製了才使出了千軍萬馬陣,冒然相救隻怕會中了他人的圈套。”
“可是,我們便眼睜睜地看著黎將軍被關在此處,深陷囹圄嗎?”令羽對宣懷瑜說道:“屬下不管有什麽圈套,都不能讓黎將軍白白被他人折辱了去。”
令羽是黎皓一手提拔上來的,十年前景國五十萬大軍來犯,黎皓領軍十萬,死守城門,整整三日,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滅,他和宣國另外四員猛將重創了景國五十大軍。
那時令羽還是黎皓手下的一名騎兵,敵方的大將軍手持一把玄鐵劍飛身躍至宣國城門之上,令羽差點死於那大將軍的劍下,生死攸關之際,黎皓生生替他挨了那景國大將軍一劍,臉上的那道劍傷便是那時留下的。
黎皓對令羽不僅有知遇之恩,更有救命之恩,當他見到黎皓被人控製關在鐵籠中,早已心急如焚,又怎能眼睜睜地見死不救。
“蘇姑娘說的有理,這定是米撒國人在此設的一個圈套,我們還需從長計議,切不可輕舉妄動。”
宣懷瑜用手重重地拍了拍令羽的肩膀,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我答應你一定會救出黎皓。”
令羽鼻頭一酸,雙目閃著淚光,他相信太子殿下定會救出黎皓,而太子殿下說的對,若沒有萬全之策,恐怕非但不能救出黎皓,他們亦會陷入險境之中。
如今他們身處米撒國境內,而他此行便是保護太子的安危,萬不可衝動行事,將太子置於險境之中。
“你還記得那幅畫嗎?”蘇莫胭見宣懷瑜神色凝重,雙拳緊握,便看穿了他的心思,黎皓亦是五員大將之一,是宣國北上攻打景國不可或缺的將才。
蘇莫胭又說道:“那幅畫或許可以喚醒黎將軍,黎將軍原本因為妻兒感染了疫症身亡後,心如死灰,才會讓那日在屋頂上吹簫之人有了可乘之機,那人設法困住將軍後,才控製了他的心智。”
宣懷瑜對身旁的令羽說道:“你速去行宮取那幅畫來。”
蘇莫胭又說道:“隻憑借那幅畫還不夠,我們還需弄清楚黎將軍到底被什麽控製了,要找到這症結所在,才能喚醒將軍。”
宣懷瑜點了點頭,對身旁的令羽說道:“你暗中打探,特別是此前在帳篷中的那蒙麵女子,有消息便速來回稟,萬不可泄漏了行蹤,切記小心行事。”
令羽跪下說道:“屬下領命。”
令羽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宣懷瑜和蘇莫胭也悄悄地離開了此處,返回行宮中。
行宮中仍備著好酒好菜,還有一眾舞姬在大殿之上翩翩起舞,卻唯獨不見了大將軍阿克努的身影。
白霜染獨自坐在桌前飲酒,隻見蘇莫胭和宣懷瑜雙雙前來,宣懷瑜的手與蘇莫胭十指緊扣,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幕令她嫉妒得發狂,握緊手中的杯盞,手中的美酒一杯接著一杯往肚裏灌。
偏偏景國太子景清嘯是個不識趣的,他見白霜染如此絕色美女獨自坐在桌前借酒消愁,便湊上前來想要安慰一番,趁機抱美人入懷。
隻見他那肥胖的雙手撫上了白霜染端著酒杯的手指,色眯眯的盯著白霜染說道:“師,你這是何苦呢?不如跟本太子回景國,本太子封你為妃,如何?”
白霜染聞言大怒,用火係法術催熱了杯中美酒,連同那手中的杯盞都變得滾燙,燙得景清嘯那雙肥胖的手猛然縮了回去,口中小聲嘀道:“怎麽這麽燙,見了鬼了”
“滾開,你算什麽東西,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麽德性,憑你也配?小心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白霜染說完瞪圓了杏眼,用法力將那景清嘯彈開數丈運,他肥胖的身子在地上栽了個跟頭,摔得鼻青臉腫。
他手下的侍衛見他這幅狼狽的模樣,不禁捂嘴偷笑,景清嘯在眾人麵前重重地摔了一跤覺得麵上掛不住,對身旁的侍衛吼道:“還不趕快滾過來將本太子扶起來,小心本太子滅你們九族!”
才被兩名侍衛攙扶著站起來,景清嘯指著白霜染罵道:“你這個母老虎,難怪宣懷瑜不要你,要是本太子也不要你!”
景清嘯還真敢哪壺不開提哪壺,無故作死。原本白霜染聽到宣懷瑜要解除和她的婚約,迎蘇莫胭入宮為太子妃,她本就心中怨恨,如今又被景清嘯無端提及此事,便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隻見白霜染麵前的星月之輝泛出灼熱的光芒,一顆火球直逼景清嘯麵門而來,眼見那燃燒的火球離他麵前隻一寸的距離,突然一道冰錐飛向那燃燒的火球,火球遇到了寒冷的冰錐瞬間熄滅,化作細煙消失在半空中。
隻見那道冰錐落地的一瞬間,迅速向四周蔓延,周遭被寒冰凍結,寒冰極速蔓延,將殿上的一眾舞姬,殿中的燭台都凝結成冰,凍住了燭台之上燃燒的燭火,火焰變成了冰焰。
“還請景國太子見諒,師醉了,來人,快扶師下去休息。”
寒冰至白霜染腳下碎裂,化作氤氳水汽消失在空中。
寒冰融化,周遭似蒙著一層水霧,那燭火竟未曾熄滅,火苗輕顫後,恢複如常。
那冰錐術破了白霜染的火球術,最後寒冰碎裂,那施法的高手卻始終隱藏在大殿中,藏身於景清嘯眾多的侍衛之中。殿中眾人都並未看清到底是誰方才施展了冰錐術。
那人的法術已然登峰造極,白霜染顯然不是他的對手,若不是宣懷瑜方才殿前的那番話救了她,她早就被神秘高手那深不可測的冰錐術所傷。
“冰錐術。”宣懷瑜琥珀色的雙眼驟然一緊,又瞬間恢複了平靜。
十年前宣懷瑜的父王便是被景國師的冰錐術所傷,如今師就隱藏在景清嘯的身邊,景國的勢力當真不容小覷。
想必那高手突然收手隻怕是還未弄清宣懷瑜此行到底帶了多少人,身邊到底有多少高手,宣國是否有大軍隱藏在附近,所以才停止了施法,藏身於景清嘯的身邊。
如今米撒國已是危險重重,景國的師也來到了此處,還隱藏在侍衛之中,宣懷瑜暗自打算還是速速救出黎皓和白錦瑟,離開這危機四伏的米撒國才好,麵上仍然不露聲色,對蘇莫胭使了眼色,隻言不勝酒力,他們便一同離開去偏殿歇息。
令羽暗中跟著那戴著黃金麵具的女子來到掛著大紅牌匾的青樓外,那大紅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千紅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