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醋怡情
“我知你此時難以做決定,但我願意等你!”
宣懷瑜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蘇莫胭一臉嬌羞的模樣。
她覺得自己不能像個傻子似呆呆地愣著,當宣懷瑜靠近她時,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而她並非對風月之事毫無經驗,她已然對宣懷瑜動了心。
蘇莫胭飽滿欲滴的丹唇微啟,壓低聲音說道:“我自然是願意的。”
“啊!”一陣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個山穀,叫聲掩蓋了蘇莫胭那句“我自然是願意的。”宣懷瑜急忙跑出了木舍,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籠罩在半空中,看火焰的方向應是位於月光寧靜結界的上空。
“糟了!”
宣懷瑜和蘇莫胭急忙趕往月光寧靜結界,隻見白霜染手持星月之輝被困在結界中,一團團火球撞擊著透明的結界,被火球撞擊後,結界中的星辰似流星一般砸向白霜染,白霜染隻得放棄施展法術,用周身的法力凝成強大的結界來抵禦月光寧靜的法術衝擊。
“怎麽回事?”宣懷瑜劍眉緊蹙看向一旁的白錦瑟。
“阿姐執意要闖結界,她說她堂堂宣國的師,這小小的結界定然攔不住她,她要向太子哥哥證明,即便沒有蘇莫胭她亦可以破除這月光寧靜法術結界。”
“愚蠢!”
一瞬間漫天星辰隕落,砸在白霜染的法術結界上,結界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裂痕,瞬間碎裂,白霜染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阿姐!”白錦瑟急忙大喊。
“快點破了結界,你快些救她。”蘇莫胭將手中了玉佩交給宣懷瑜。
當玉佩觸碰到結界的那一瞬間,漫天星辰消散,在結界中小憩的慕修塵蘇醒,喃喃細語:“夢瑩,是你回來了嗎?”
蘇莫胭聞言鼻頭一酸,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癡情的男子,她從袖中拿出那塊繡著桃花的絲帕交給慕修塵,慕修塵打開折疊好的絲帕,絲帕之上的那行小字便是他妻子夢瑩留下的絕筆手書:
夢郎,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光是與你在木舍中相伴相守的那半年,新婚之夜你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就如同這一對鴛鴦佩。你還說這世間所有的女子成婚後都隨夫姓,可你偏偏要隨我,讓我喚你夢郎。
我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才明白,誰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一顆真心有多難求,可我卻做出了錯誤的選擇,隻是有些選擇一步錯,那便是步步錯,這大概就是我應得的報應,我該承受的後果。
夢郎,忘了你的承諾,忘了我。夢瑩絕筆。
一行清淚自慕修塵眼角滑下,滴落在那一行小字上,慕修塵撫摸著晶瑩剔透的白玉鴛鴦佩,半晌才緩緩說道:“瑩娘,你可知我早就原諒你了,都怪我冷落了你,不然你也不會”
蘇莫胭眼中噙著淚,想著這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容易,這世間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啞著嗓子勸慰慕修塵:“慕先生,死者已矣,生者如斯,請節哀!
慕修塵對蘇莫胭點了點頭,又躬身向宣懷瑜行禮,“臣不知殿下來此,多有怠慢,還請殿下恕罪!”
“你我君臣十年未見,慕先生竟然能一眼認出本太子,先生真乃國之棟梁!”
“謝殿下!”
白霜染渾身滾燙,靠在宣懷瑜的懷中昏迷不醒,她方才硬闖月光寧靜的結界,被月光寧靜的法術所傷,又被炙陽術反噬,額上滿是豆大的汗珠,似被夢魘住一般,口中喃喃道:“瑜哥哥,救我瑜哥哥,救我!”
“這位姑娘莫非是闖入了在下設在穀口的結界?”
“正是,望慕先生施救師性命。”白霜染臉上露出極盡痛苦的神色,如花似玉的小臉因痛苦變得扭曲變形。
“無礙,臣在小舍中備有療傷的藥劑,兌這寒潭中的清水,每日三次喂師服下,待在穀中休養幾日,便可大好了,隻是硬闖結界會耗損部分法力,不過以師的法術修為,閉關幾日便可恢複。”
“那便有勞慕先生了。”
“這是臣分內之事。”
宣懷瑜將宣王的旨意和北上攻打景國的大計一並告訴了慕修塵,約定待他料理完他妻子的後事,便回到宣國,共同商討北上行軍之策。
白霜染中了月光寧靜的法術,雖有慕修塵的藥劑助其療傷,但她卻借此機會霸著宣懷瑜,這幾日,雖然蘇莫胭和宣懷瑜均住在月光之鑰山穀中,卻並未得見。
蘇莫胭隻覺心中煩悶,一路沿著溪水踢著腳下的碎石子發泄:“我哪裏比得上人家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誼,白霜染又是宣國最尊貴的師,國師長女,且法術高強”,後又看向溪水中倒映的自己欲覺心中鬱悶,又自言自語道,:“他隻不過是覺得你能助他找到五員大將,故想要留下你罷了,哪裏就是你想象的那個意思呢!”
“他再拿你同白霜染做比較,孰輕孰重不就顯而易見嗎?”
蘇莫胭一麵自言自語,一麵沿著小溪往前走,隻覺得眼前白衣青年的背影十分熟悉,猛然抬頭,卻看見牧清雲站在溪水旁的垂柳下。
“蘇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以已之短比他人之長,在下就很欣賞蘇姑娘。”
蘇莫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覺得自己的小心事被他人聽到,不免有些懊惱。
“我當牧公子是君子,牧公子卻躲在這裏偷聽,實非君子所為!”
“哈哈,蘇姑娘莫惱,蘇姑娘似有心思,所以一直未曾注意在下,我一直在此處。”
蘇莫胭這才注意到牧清雲手中握著一盞河燈,看來確實是她太過於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未留意被垂下的柳葉遮擋的那道白衣身影。
“是我錯怪牧公子了。”蘇莫胭小臉一紅,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牧公子怎會一個人在此處放河燈?”
“今日是我遠方親人的祭日,我見此處有條小溪便來此祭奠,不小心叨擾了姑娘。”
“那這位親人定然對牧公子很重要?”
牧清雲並未回答,將河燈放進溪水中,閉上雙眼,雙手合十。
蘇莫胭學著牧清雲的模樣,雙手合十,目送溪水中的河燈飄向視線的盡頭。
“蘇姑娘,可願陪在下走走?”
蘇莫胭看著那雙狹長的鳳目,點了點頭。
不覺天色漸暗,落日的餘輝鋪灑在清澈的水麵上,熠熠生輝。蘇莫胭和牧清雲一路無話,落日躲進了雲彩之中,染得周圍的雲彩齊放異彩。
“那是我最重要的人。”
“啊?”
“方才你問我那位親人是否對我很重要。”
“哦。”
蘇莫胭被眼前的一方瀑布所吸引,瀑布自半山腰泄下,落在石塊上,濺起潔白的水花,蘇莫胭提著裙擺,赤著雙足,玉足被溪水浸濕,少女銀鈴般的笑聲蕩徹整個山穀,她朝牧清雲回眸一笑,眉不描而黛,唇未點而朱,粉麵含春,最後一縷落日的餘輝灑在那張芙蓉麵上,牧清雲不覺看呆了。
天色越發晦暗,一輪圓月扶雲而上,像是格外偏愛這名為月光之鑰的山穀,銀輝籠罩著山穀,溪水微涼,蘇莫胭才穿上鞋襪依依不舍地離開。
隻是被溪水浸濕的石塊有些滑,她腳下一滑,差點跌落水中,牧清雲飛身抱住她穩穩地落在一旁的碎石子路上。
“蘇莫胭,我尋了你半日,原來你竟和別的男人在此處幽會!”
宣懷瑜方才喂白霜染吃藥後來房中尋蘇莫胭,聽阿靈說她往山穀旁的小徑去了,便沿著這條溪水來此處尋她。恰好目睹了方才的那一幕。
蘇莫胭雙頰微紅,急忙掙脫了牧清雲,解釋道:“你不是在照顧白霜染嗎?怎的會得空來尋我?”一開口就像是小媳婦拈酸吃醋受委屈的模樣,急忙改口道:“我做什麽與你無關!”
宣懷瑜冷峻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