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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醉酒表白

  眼見著天色漸漸晦暗,宣懷瑜受了傷,蘇莫胭也才受傷醒來,眾人便在集市上一家客棧中暫住一晚,明日啟程橫渡玉綏河,蘇陌胭躺在客棧的床上,想起在林中宣懷瑜為了救她被黑衣人所傷時的情景,又想起宣懷瑜恐她受傷將她小心地護在懷中,她靠著他結實的胸膛,心撲撲的跳,她右手托腮坐在床上,潔白的臉上微微泛出粉色。


  她捧著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打開了房間的窗子,六月初的夜晚還未染上盛夏的暑意,一陣微風帶著塘間蓮葉和蓮花的陣陣清香襲來,沁人心脾。


  “宣懷瑜救了我,我到底該不該將那件事告訴他呢?”蘇莫胭感受著絲絲微風送來的涼意,換了隻手繼續托腮陷入沉思中。


  “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最好時機,待時機成熟我一定告訴他。”事關宣國百姓,事關宣懷瑜,如果此時將這件事說出去,非但不會有人相信她,白霜染一直視她為妖女,反而會坐實了她妖女的身份,白霜染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後快,此種尷尬的局麵,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且經過她這幾日的觀察,宣懷瑜並不是剛愎自用,聽不進他人意見之人,日後再尋個合適的機會徐徐圖之。


  說出來恐小命不保,不說出來又虧心,畢竟宣懷瑜為了救她,生生替她挨了黑衣人兩刀,她雙手托腮,煩惱不已。


  白錦瑟提著一壇上好的女兒紅來到蘇莫胭門前,她自五歲那年拜了城中的神弓手為師,被他師父一手帶大,同門的師兄弟都是男孩子,所以她的性格更偏男孩子氣一些,平日一襲紅衣打扮,隻簡單地將長發高高束起,身穿神弓手的銀色鎧甲,自在榮藥堂中被宣懷瑜戳穿了心思後,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來到蘇陌胭的房中找她喝酒,順便打聽她師兄易天涯的下落。


  “蘇姐姐,我可以進來嗎?”蘇莫胭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不管了,改日再說。”今晚蘇莫胭有心事,正好白錦瑟帶著酒來找她,她不覺一杯接著一杯,接連幾杯酒灌進肚,她酒量尚淺,這女兒紅又是客棧中上好的陳年佳釀,藏在酒窖中十多年,滴滴都是精華。


  幾杯烈酒下肚,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樓,來到客棧外的一棵樹下,劇烈的嘔吐不止,抬頭似看見白霜染挽著宣懷瑜站在不遠處,不知是醉酒不適還是眼前的這一幕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獨自在此處抱著身旁的這棵樹傷感起來,指著朦朧中看似十分恩愛的這兩人道:“本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要秀恩愛到別處秀去,辣辣了本姑奶奶的眼睛。”


  她對著身旁這棵樹踢了一腳,腳下一滑,差點摔在地上,在摔倒的那一瞬間,宣懷瑜扶住了她,她雙眼朦朧,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宣懷瑜,又看向不遠處,哪裏還有白霜染和宣懷瑜的身影。


  為了確認扶著她的是宣懷瑜本人而不是她醉酒後產生的幻覺,她伸出雙手將他寒著的一張臉揉捏成各種形狀。


  “蘇莫胭,你放肆!”


  她撇了撇小嘴,看著被她揉捏的宣懷瑜麵帶怒色,自言自語道:“是本人,錯不了!”又指向不遠處,“你剛才不是和白霜染在一起嗎?”


  “你醉了。”今晚的宣懷瑜似乎格外有耐心。


  他劍眉緊蹙,扶著醉酒後胡言亂語的蘇莫胭。


  醉酒後雙腿發軟,蘇莫胭選了個讓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站著,她將兩條玉臂搭在宣懷瑜的雙肩上,曲著雙腿,幾乎貼在宣懷瑜的身上,雙頰似夏日傍晚天邊燒紅的雲彩,又像是塗厚了胭脂,變得緋紅,那種紅一直蔓延至耳後,清澈的雙眸似沾染了清晨第一滴朝露,透著少女的天真,唇似綻放的春櫻,微微撅起,似邀人來品一品她齒間的香甜。


  今晚蘇莫胭一襲粉色的薄紗外衫,粉色的寸裙,白色的玉帶緊緊束起纖細柔軟的腰肢,少女身體柔若無骨,薄紗長衫下隱隱透出婀娜的身段,少女香甜的氣息觸碰到他的脖頸處,他氣息不穩,將她一把推開。


  蘇莫胭在跌落的一瞬間,勾住了宣懷瑜的脖頸,他們雙雙跌倒,他冷峻的薄唇覆上少女如春櫻般鮮妍欲滴的軟唇上,一股清甜的香味傳到他唇齒間。


  蘇莫胭醉的如同漿糊一般的腦子獲得了片刻的清醒,一把推開宣懷瑜,撅著小嘴,小聲抱怨:“你壓到我了,好疼啊!”


  宣懷瑜被她猛然一推,跌在地上,“你你竟敢還來怪本太子,是你先”


  蘇莫胭還未等他說完打斷了他的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宣懷瑜,你是我最喜歡的角色,我不想你是那樣的結局”


  聲音越來越小,後半句幾乎聽不見,宣懷瑜隻見她丹唇微啟,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於夜晚無人處悄悄打開了撚著的花瓣,又慢慢地合上了,盡管前半句宣懷瑜不明白“角色”是何種含義,但是他聽到她說“喜歡他”這就夠了,不知從何時起,眼前這女子的一言一行都牽動著他的心,他不再是端坐在議政大殿中高高在上的宣太子,亦有了尋常人應有的喜怒嗔癡。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宣懷瑜將她抱在懷中,她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尋個舒服的姿勢沉沉地睡著了。


  他抱著蘇莫胭上樓時,白錦瑟靠在桌上聽聞了動靜,突然抬起頭,滿臉笑意地看著宣懷瑜,“太子哥哥”


  宣懷瑜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白錦瑟咧嘴一笑,又靠在桌上睡著了。


  宣懷瑜將熟睡的蘇莫胭小心地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輕輕地退出了她的房間。


  一雙杏眼盯著從蘇莫胭房中走出的宣懷瑜,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穿透房門,似要將熟睡的蘇莫胭刀刀淩遲。


  次日,蘇莫胭被窗外一陣鑼鼓聲吵醒,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看向伏在桌上睡著的白錦瑟,想起了昨晚醉酒的情形來,剛打開房門看見正在下樓的宣懷瑜,又想起在樹下發生的情景,雙頰通紅,急忙關門。


  白錦瑟被關門聲吵醒,睜開迷茫的雙眼看著一臉通紅的蘇莫胭。


  “蘇姐姐,我昨晚好像看到太子哥哥了。”蘇莫胭趕緊捂住她的嘴。又指了指白霜染的房間,示意她不要出聲,連忙轉移話題。


  “錦瑟,外麵好像很熱鬧,要不我們出去看看?”


  兩位少女扒開擁擠的人群,擠進了正中央。


  一位異族裝扮的女子蒙著麵紗手握長鞭站在一個半人高的鐵籠子前,籠中關著一頭凶猛的獅子,獅子渾身雪白,沒有一根雜色的毛發,它狂躁不安地撞擊著鐵籠,鐵籠劇烈地震動,連帶著蘇莫胭腳下的地麵亦震動不止。


  “帶上來!”


  兩名異族裝扮的男子推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上前來,看小女孩的身形估摸十二三歲,卻比尋常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要瘦弱許多,瘦弱的雙臂和雙腿上滿是鞭痕。


  她赤著雙足,足上栓著鐵鏈,灰撲撲的小臉上滿是髒汙,隻有一雙靈氣逼人的眼睛,目光炯炯。


  “這頭獅子三日前於林中獵得,已經在這特製的鐵籠中餓了三日了。”蒙麵女子的目光看向瘦弱的小女孩,對身旁兩名男子說了什麽,他們解開女孩雙足的鐵鏈,將她推進鐵籠中。


  獅子一聲咆哮,朝小女孩撲過來,小女孩蜷縮著身子從獅子的腹部下方滾了過去,靈巧的身子躲開了獅子的攻擊。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圍觀的路人紛紛掏出銀錢交給兩位男子。


  “嘖嘖嘖,太可憐,那個小女孩估計很快就會被獅子吃了吧。”


  人群中身穿綾羅綢緞的婦人說道,像是十分同情小女孩的命運,又看了看那頭凶狠的獅子,看向鐵籠?中瘦弱的小女孩,方才的同情已經不複存在,她眼中隻有精彩的表演,甚至還有一絲期待,期待獅子發出下一輪的攻擊。


  蘇莫胭欲上前救下小女孩,卻被白錦瑟攔住,壓低聲音說道:“米撒國人雖每年向宣國進貢,亦隻是個邊陲小國,但他們族中事務宣國亦不能隨便插手,米撒國的馬戲團每年到各國表演,像鐵籠中那個小奴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救得過來嗎?”


  “救不過來,也要救。”


  白錦瑟向蘇莫胭投去讚賞的目光,小時候白霜染對她說過,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譬如她是尊貴的國師之女,將來要承襲師之位,享受一人一下萬人之上的尊榮。


  後來她拜了神弓手為師,同門師兄弟亦有出生貧寒的平民,但師父都一視同仁,他們相處亦如同親兄妹,讓她覺得雖然他們來自不同的階層,但卻是真心待她,那時她覺得人和人之間並無不同。


  可白錦瑟她也隻是想想而已,而蘇莫胭她卻為了一個最低等的奴隸,甚至願意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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