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我不是你媽媽
祁懌，“媽？我是誰？”
閆蘭君愣了一下，被他逗笑了，“你看你這孩子，兒子，傻了嗎？你是我兒子啊，淨問些傻問題。”
然後就見祁懌長籲一口氣，神情也漸漸放鬆下來，還好，記得就好。
祁懌神色古怪又凝重，閆蘭君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有事，而這事兒多半又跟她的病有關。
“有什麽就跟媽直說吧，當年那麽難都過來了，現在還能被嚇到不成？”
閆蘭君笑著，說的極其的風輕雲淡，可她越是這樣，祁懌的麵色就越是沉，他這次沒有隱瞞閆蘭君，簡單的措辭之後，他對閆蘭君說了病情，並且為她分析了病情，也說了這裏的醫療條件不能夠承擔這樁手術的風險，簡而言之就是做不了。
閆蘭君平靜的聽完了全部，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你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兩個人靜默半響，祁懌說，
“媽，我們回溫州吧。”
閆蘭君怔了怔，“因為要給我治病？不，祁懌，你不用勉強你自己去你不喜歡的事情。這麽多年我在這裏生活已經習慣了，這裏沒什麽不好的。”
他喉嚨滾了滾，艱澀的說著，“媽，溫州本來就該是有你我一份的，回去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
閆蘭君斂起眉眼，“是這樣嗎？你這是你心裏的話？”
“……是。”
滿室沉默，最後閆蘭君抬頭看著他，“兮陽怎麽辦？”
祁懌唇角動了動，終於還是沒有開口，慢慢抿了起來，隱隱用力的樣子。
閆蘭君歎氣，“這裏都做不了的手術，回溫州也不一定可以。風險這麽大，萬一上了手術台就下不來了怎麽辦？兒子你還小，我還想再陪你幾年。”
她用最平常的語氣說著最感傷的話，祁懌聞言皺眉。
“媽，溫州也做不了總有能做得了的，國內不行就國外，你會沒事的。”
閆蘭君抿唇笑笑，不再說話。
她明白祁懌的意思，他要回溫州不是因為溫州能夠給他動手術，而是要溫州的根基和勢力。
從醫院出來祁懌就一直拉著閆蘭君的手，閆蘭君笑他越大越孩子氣，祁懌默不作聲隻是看著小時候母親一隻手就能包裹住自己的兩隻小手，那時候覺得媽媽的手真的好大，現在被他握在手心，才發現，並不是想象中的大，甚至還沒有他的手掌大。
閆蘭君笑笑，心裏也門清，祁懌是怕她又突然暫時性失憶走丟。
下了公交車，兩個人並肩往家裏走，沒走兩步閆蘭君突然對他說，
“既然決定要走就不要留下遺憾和牽掛，該爭的爭，該舍的舍，男子漢大丈夫，有舍才有得。”
祁懌突然就想起兮陽笑彎了眉眼衝著他擺手的模樣，心口一滯。
舍，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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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很快就擺脫李家，從那一畝三分的烏煙瘴氣之地脫離並沒有那麽簡單。
李誌明的媽媽堵住了房門，死活不放人，開玩笑，她走了誰來收拾家務，誰給她做飯掃地！
兮陽環著胸輕佻的看著李誌明媽媽，低級的low手段，以為這就能攔住人？看不起誰？
“去收拾東西吧。”
梁茹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外麵的狀況，有些擔心兮陽吃虧，“陽陽你跟我進來一起收拾吧。”
兮陽搖搖頭，“沒事媽，別擔心，我已經不是小時候隻會哭的小孩子了。”
梁茹這才進去收拾東西，說是收拾東西其實她在這個家裏真沒有什麽私人物品，甚至可以說是孑然一身，所以收拾起來也很快，三兩下把東西都裝進行李箱就算收拾完了。
推門出來的時候，兮陽正坐在凳子上喝著白開水，李誌明的媽媽還堵在門口死活都不肯讓開，被堵在門開的陳叔有些尷尬又為難，他不是沒見過撒潑無禮的婦人，隻是無可奈何，他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動手，這才顯得被動了一些。
陳叔是跟在喻老爺子身邊的老人，梁茹是認得的，對他也十分的尊敬，現如今被李誌明的媽媽攔在門外，還汙言碎語的辱罵者，頓時感覺到內疚萬分。
陳叔是明白人，見此狀況隻覺得梁茹這幾年過得實在是艱難，心中不免多了幾分疼惜，李誌明媽媽的辱罵倒是半點沒往心裏去。
“收拾完了嗎？”兮陽喝完杯中的最後一口水。
梁茹點頭，“沒什麽要收拾的。”
“好，那我們走。”
兮陽接過梁茹的行李箱，推著朝門外走，李誌明的媽媽雙手張開，抓著兩邊的門框，“想走！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跨出這扇門！梁茹你個不要臉的小潑戶，竟然想拋下我們去享福過好日子，你想都不要想！今天有我在你休想走！”
“成數，成數！打電話，趕緊給你爸打電話，你媽要跟人跑了！”
在另一間屋子玩遊戲的李成數被外麵的喧鬧聲吵得玩不下遊戲，拽下耳機正要發脾氣就聽見奶奶的怒吼聲，立刻從椅子上蹦下來，朝外麵跑了出來。
兮陽眼瞅著他瞬間就掉的金豆豆有些瞠目結舌，這技術不苦練的幾年達不到這麽好的效果。
“媽媽！媽媽你不要我了嗎？你要去哪啊！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李成數上前拽著她的胳膊不肯放手。
梁茹畢竟照顧他這麽多年，尤其又是個小孩子，見他哭的這麽傷心欲絕，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但是她還是蹲下身子與李成數平視，一字一頓說的極為清楚。
“小數，我不是你的媽媽，你的媽媽不是我，我隻是代替你媽媽照顧你長大而已。”
李成數嚎啕大哭根本不把梁茹的話往心裏去，倒是李誌明的媽媽冷笑起來，“行啊梁茹，沒看出來你為了去享福竟然這種話都能瞎說啊，自己兒子都不認，你簡直豬狗不如！”
梁茹轉頭直視李誌明的媽媽，“我想我應該叫您阿姨，我從來都沒打算叫您媽，是您逼著我叫的，以前我不叫是因為我跟李誌明從來都沒有結過婚，後來我叫是因為我不想你去騷擾我的女兒。”
李誌明媽媽明顯不信梁茹所說的沒結婚，“放你niang的狗屁，你兒子都這麽大了，你跟我扯這些，騙我老婆子年紀大腦子不好使？你少給我瞎扯，領證沒辦婚禮也算！”
兮陽站在一旁掏掏耳朵，有些煩躁，“我說你這個老太婆是聽不懂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