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還不清的債
喻慕洋被救護車直接送到了最近的中醫院，在醫生做檢查，拍片子的時候，兮陽對著喻老爺子和陳叔說，“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回來，帶著陳婉去做精神鑒定。”
喻老爺子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你是說……她精神有問題？？”
兮陽眼神清斂，點頭，“嗯，上次她動手打我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
“那是一種幾近癲狂的狀態，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麵，聽不到外界的所有的話，偏執執拗，又……喪心病狂，並且臉上表情是扭曲和興奮的，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狀態。”
“如果是這樣，那……”喻老爺子沉默，如果她真的精神有問題，法律是不允許離婚的。
喻慕洋的傷勢說不上重還是不重，身上沒有明顯的骨折或者骨裂的痕跡，隻是摔倒了頭有些嚴重，輕微腦震蕩，唯一讓人不放心的就是人一直沒有蘇醒。
醫生檢查了很多次，都說是沒有很嚴重的摔傷，頭部損傷也不算嚴重，但是人就是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直到最後醫生才幽幽的吐出最差進的那個可能，植物人。
“根據你們的簡單描述，我猜測她是因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選擇性逃避，這個跟身體上是沒有直接聯係的，是心理問題，換而言之就是她在逃避這個世界。如果人是清醒的那麽這種情況最直接的表現會變成自閉症，可以接受心理治療，也是可以康複的，但是如果她一直選擇沉睡，那麽很有可能就變成植物人，治愈的可能性將變得微乎其微。”
“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兮陽艱難的吐出這麽一句話問醫生。
“也不是一點蘇醒的可能都沒有，這個世界還是有一種叫做奇跡的東西的，你們是患者的家屬，肯定是熟悉她的人，沒事的話就多跟她說說話，雖然她是睡著的，但是說不定會聽得到你們說話，這些都是可以嚐試的。”
這點微乎其微的希望總比沒有的好，謝過醫生後，兮陽看著喻老爺子，極盡委屈的叫了一聲爺爺，喻老爺子的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忍不住也心疼起了這個孫女。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寶貝孫女，她最欠不得的就是人情，更何況這算是救命的恩情，如果喻慕洋一直不醒，這份情她該怎麽還？
“孩子，都是父債子償，是慕洋那個孩子命苦，就當她母債女償吧。”
喻老爺子把兮陽攬到懷裏輕輕的拍著肩膀，希望喻慕洋那孩子不會真的一直睡著，趕快醒過來才好啊。
喻向天接到電話的時候匆忙開車往家裏去，走到了半路又被通知人已經送到了醫院，半路又折返到了中醫院，找到的時候，喻慕洋已經被送進了加護病房。
這是喻老爺子要求的，因為喻慕洋現在的狀況必須有人24小時貼身照顧。
“陳婉呢？”喻向天聽完所有的轉述還有喻慕洋的身體狀況，頓時怒火中燒。
“還在家裏，被鎖在喻慕洋的房間裏。”
“精神鑒定我會找人來做，在做精神鑒定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喻向天陰沉著臉說道，“離婚。”
喻老爺子皺眉，“向天，你要知道法律是不允許你們這種情況離婚的。”
“如果實在精神鑒定之前離得呢？”喻向天神色不愉，眼中隱隱有著野獸蟄伏的訊息在浮動。
兮陽突然想起，眼前這個男人也是在雖不見刀光劍影但也是暗潮洶湧的，殺人不見血的商界混了這麽多年爬到總經理的位置上的，即使在她麵前是個不合格的父親，卻在喻氏集團幾百名員工眼中是個合格的老板。
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商人，怎麽會不知道什麽叫做投機取巧呢。
幾番折騰下來時間將近中午，兮陽沒有胃口，但是又怕喻老爺子擔心，爺孫兩個人再加上陳叔，三個人在小餐廳簡單吃了一點飯。
期間手機響過幾次，吃飯的時候兮陽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有祁懌的消息，也有雪碧的消息，還有一些的是群消息，她一一點開回複了個人消息後又把手機收起來。
祁懌同閆蘭君在五院進行檢查，因為事先知道梁茹也在五院住院，本以為能夠見一麵的，沒想到兮陽直接失聯了一上午，這讓他隱隱有些焦躁不安。
好在吃午飯的時候收到了兮陽的回信【我在中醫院，早上出了點事情，下午去五院】
他還沒來得及回複，她又發了一條【喻慕洋她媽媽想要推我下樓，結果喻慕洋為了救我自己摔了下去，現在在中醫院，昏迷不醒，醫生說很大的可能……植物人】
越往後看祁懌的眉毛皺的越緊，怎麽會這麽嚴重。
祁懌【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他回給兮陽的消息，如果說喻老爺子足夠了解兮陽是因為那是他一手帶大的寶貝孫女，那麽祁懌就可以說是除了喻老爺子最了解兮陽的人。
他清楚的知道兮陽的低沉萎靡不振，情緒不佳是因為什麽。
而每一次，他都會直接了當的告訴她，並且是隻有他會這麽告訴她，說，這不是你的錯。
兮陽慶幸她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看到了這條消息，不然以她現在淚流滿麵的樣子，一定會被人側目，爺爺會擔心的問她怎麽了。
不止一次的，他告訴她，“你可不那麽堅強”，“在我麵前你可以哭，但是我不想讓你哭”，“這不是你的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給了她所有的溫暖與倚靠。
兮陽在洗手間用清水洗過臉之後出來跟喻老爺子道別，還有一下午的時間，幫梁茹搬家足夠了。
因為兮陽不會開車，所以喻老爺子就讓陳叔送兮陽過去，順便幫忙。
“爺爺我送你去爺爺家下棋喝茶，等我回家的時候去接你好不好？”
陳婉不知道有沒有恢複正常，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喻向天帶走，以前不知道她有精神疾病，現在有了猜測和行為認證，她實在有些擔心喻老爺子的安全問題。
喻老爺子沒有反駁，笑眯眯的應了，孫女的好意他心知肚明，但是不用說，放在心裏好好的受著就好了。
他上了年紀，不能夠幫他們做什麽，不添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