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微不至的照顧
針灸醫生又接連給蘇橙施了三天的針灸術,蘇橙的視線才慢慢的恢複了清明。
一如她的心一樣,也從先前的焦慮慢慢回歸了平靜。
這三天,因為眼睛看不到,蘇橙日日夜夜都躺在床上,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廢了。
吃飯睡覺都是霍北川親自照顧,就連去廁所,也是他將她抱進洗手間,扶著她坐在馬桶上。
蘇橙從最開始的抗拒,後來也慢慢的習慣了。
她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然後眉頭皺的死緊:“天哪,我居然在醫院躺了有一個多星期了!”
“在你的身體恢複之前,老老實實繼續躺著。”霍北川在她身邊坐下,打開了溫著雞湯的飯盒,小心翼翼的喂過來,“這是老李頭特意在深山老林裏給你抓來的野雞,這野雞湯最補身體,你慢慢喝,喝了還有。”
蘇橙的一張臉瞬間就耷拉下來。
任是人間最美味的湯,被人天天逼著喝,也不會覺得好喝了。
她苦著臉,將那口湯喝下,苦巴巴的說道:“老李頭不是你們軍部食堂的大廚師嗎,他每天要燒幾百個人的飯菜,怎麽還有時間給我去山林裏打野雞?他年紀也挺大的了,你就別為難老人家上山捉雞了,聽到沒?”
“行。”
霍北川十分利落的應下來。
蘇橙勾起唇角,笑了笑,這家夥雖然霸道專橫,但起碼還算聽她的話。
正在她洋洋得意之時,男人的聲音又響起。
“軍區裏那幫小兔崽子聽說我們又在一起了,一個個都吵著要給你捉野雞補身體。”霍北川不動聲色的開口,“老李頭年紀是大了,不適合做這些劇烈運動,就讓那些有力氣沒處使的家夥去抓吧。”
“……”
蘇橙半晌說不出一個字出來。
霍北川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又道:“看不出來,你在我們軍部裏的人緣還挺不錯的。”
“當初我身中十幾顆子彈,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這些小兔崽子都沒給我抓過野雞補身體。”
蘇橙鼓起兩腮,不甘示弱的道:“你對他們這麽狠,動不動就罰負重跑,他們才不會給你抓野雞,沒在你的飯菜裏下毒就不錯了!”
聽到她的話,霍北川不由悶笑出聲。
“你笑什麽!”蘇橙掐著他如鋼鐵般堅硬的手臂,瞪著他道,“我忽然發現你真的挺閑的,一天一天的在我這裏瞎晃悠,什麽事都不做。你不是H大隊的大隊長嗎,你不是華國軍部最高的指揮官嗎,怎麽整天都這麽遊手好閑。”
霍北川深情的注視著她:“我請假了,專程陪你,直到你好起來出院。”
蘇橙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毛,她咳了咳,將腦袋扭開,別扭的說道:“你還是別陪我了,有你在,那些醫生要抽血化驗什麽的都不敢明說,你在這裏純屬是耽誤我的治療。你趕緊回軍部去,那裏一大堆事情等著你處理呢!”
“你這哪是想讓我回去處理事務,分明是怕我在這裏逼你喝湯吧?”霍北川失笑的看著她,“你不喜歡喝野雞湯,那我就讓老李頭燉別的,你想喝什麽,明天就做什麽。”
蘇橙拿著湯勺,滿臉的鬱悶。
不是喝什麽湯的問題,而是,她一點都不想每天被人盯著進食,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可是麵前這個家夥,明顯是鐵了心要日日陪著她在這裏治病,她說什麽估計他都不會聽。
她輕哼一聲,扭頭看向窗外,故意不去理他。
見她像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一般賭氣,霍北川的眼角眉梢又染上了笑意。
他將湯碗放下,無奈的攤手:“隻要你喝下這碗湯,我晚上就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蘇橙立即扭頭,眼中放出亮光,“先說清楚,什麽好吃的?”
“燒烤,麻辣燙,二選一。”
霍北川這段時間也算是摸清楚了她的喜好,似乎特別喜歡吃這些路邊攤上隨處可見的東西。
他感覺這些東西油膩又不衛生,實在是不懂她為什麽總念叨著要吃。
不過,既然她想吃,他總要滿足她一次。
“真的嗎?”蘇橙剛驚喜的笑出聲,隨即又苦下了一張臉,“鄭醫生說我不能吃重油重鹽的東西,萬一我吃了,加重了病情怎麽辦?”
霍北川輕笑:“隻要你乖乖把雞湯喝了,我幫你想辦法。”
聞言,蘇橙立即將桌子上的一碗湯端起來,捏著鼻子就灌了下去。
“晚上我會請營養師為你挑選相對健康的燒烤食材,烤製的過程中會少油少鹽少辣。”霍北川緩緩開口,“在你病好之前,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吃燒烤,你答應的話,我立刻打電話安排。”
“答應!我當然答應!”
蘇橙點頭如搗蒜。
就算是少鹽少油的燒烤,也是燒烤啊,總比每天的雞湯和白粥要好吃。
她的臉上露出笑容,就像是要到了糖果的小女孩。
她正要說話時,餘光卻忽然落到了窗外。
醫院門口忽然停下來了一排車,一行保鏢簇擁著好幾個人走了進來。
蘇橙的眸子眯起,目光從那幾個人的臉上掃過,然後彎唇冷笑:“看來你們霍家的人已經知道了醫院發生的事情,現在,估計是來找你算賬的。”
來人正是霍家除開大房以外的一行人。
二房的霍二夫人,以及她的一子一女霍南澤和霍西溪。
還有遠嫁國外的霍安妮,她的手上牽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估計是她和權辰龍的獨女。
蘇橙收回目光,目光淩厲:“霍二夫人的丈夫和權夫人的丈夫,也就是你的二叔和姑父,都被你送進了大牢裏,這兩撥人和你可都是深仇大恨。他們這種時候結伴來醫院,估計是想借你母親的事向你發難。”
霍北川的麵容卻沒有半分的波瀾,他淡淡的將湯碗和湯勺收進飯袋子裏,然後摸了摸蘇橙的頭:“你乖乖躺著休息,我去去就回來。”
蘇橙卻拉住了他的手:“除了霍南澤,其他的全是女人,對付女人麽,還得女人出手。”
她站起身來,披上了一件外套。
在醫院躺了這麽多天,她無聊的很,既然有熱鬧送上門來,她不看白不看。
霍北川含笑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太悶了,便點頭,牽著她的手朝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