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怪我嗎

  走過來的人,是薄梓妙,她手裏拎著一大藍水果,還抱了一捧鮮花。


  “我聽說沈姨住院了,特意來看看她。”她微笑著,目光落在霍北川的臉上,“北川,沈姨現在還好麽,我方便進去探病嗎?”


  霍北川淡淡的開口:“不方便。”


  硬邦邦的三個字,讓薄梓妙的笑容不由僵在了臉上。


  蘇橙扯了一下霍北川的袖子,上前笑道:“醫生正在給霍夫人會診,現在確實是不方便,薄小姐改日再來吧。”


  薄梓妙笑了笑,將手中的花遞給蘇橙:“我不知道你也在住院,所以隻帶了一束花過來,既然今天探望不了沈姨,那這捧花就送給你吧,火紅的康乃馨和紅掌花,祝你早日康複。”


  薄梓妙的話說得直白,蘇橙也不介意,她將花接過來,湊在鼻尖聞了聞:“真香,那我就借薄小姐吉言,希望自己早日康複,早日出院。”


  “橙橙,你這話就跟我太生分了。”薄梓妙的臉上露出嗔怪,“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喊我妙妙就可以了,你非得喊薄小姐,咱們倆一樣大,做朋友不好嗎?”


  蘇橙扯了扯嘴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薄梓妙是小北北的前未婚妻,就這麽個身份,就讓她無法心無芥蒂的和薄梓妙做朋友。


  可她回想了一下,兩人認識這麽久以來,薄梓妙好像確實沒有做過什麽讓她不舒服的事。


  是她太小心眼了。


  但她依然做不到和薄梓妙走那麽近。


  蘇橙還沒開口說話,霍北川就皺眉,將她懷裏的花給拿走了,他聲音低沉而又溫柔的道:“鄭醫生很明確的跟你說過,不要接觸任何可能造成感染的物質。”


  他說完,就將那捧花直接扔進了最近的那個垃圾桶。


  咚的一聲,讓薄梓妙的麵色變得極為難看。


  她千方百計的接近他,接近他在乎的每一個人,可他卻將她送來的花,扔進了垃圾桶。


  就像是將她的一顆真心,丟進了垃圾桶裏。


  以前的霍北川對她雖然也冷漠,可是,卻從來沒有這麽明晃晃的打過她的臉。


  薄梓妙深吸了幾口氣,勉強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這才道:“北川,你是不是對我有點誤會?這捧花是我在醫院門口買的,是專門為病人準備的,怎麽會讓病人感染呢?我和橙橙是朋友,我怎麽會故意害她?”


  蘇橙也覺得霍北川剛剛那個行為有些失禮,她連忙打著圓場道:“薄小姐,我的身體現在的狀況不太好,北川是怕我對花粉過敏,所以才……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薄梓妙轉眸看著站在蘇橙旁邊的男人,一雙水眸裏滿是仰慕。


  但那仰慕隻存在了僅僅半秒鍾,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她自己強行壓了下去。


  她上前一步,試探性的開口:“北川,你是不是在怪我?”


  她的問話一出,蘇橙就愣住了。


  怪?

  小北北能怪薄梓妙什麽?

  難不成,怪三年前薄家悔婚的事?


  怎麽可能嘛,事情都過去了這麽久,小北北是瘋了才會還惦記著這件事!

  想是這麽想,可蘇橙的耳朵還是豎了起來,仔細的聽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薄梓妙忽然泫然欲泣,眼淚說來就來,“薄家和顧家也算是世交,我和顧沁兒小時候在一起玩過,感情也好。她的秘密,我又怎麽能告訴你?而且那麽不可思議的事,就算我告訴你了,你會相信嗎?北川,你別怪我了好嗎?”


  顧沁兒?

  怎麽會提到顧沁兒?


  蘇橙的眉毛皺起來,隨即,她的眸子眯起,立馬就明白了薄梓妙話裏的深意。


  “如果我早知道顧沁兒不安好心,我又怎麽會替她瞞著那個秘密?”薄梓妙咬唇說著,“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都是我欠考慮了,還給軍部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北川,對不起。”


  霍北川的眉頭不耐的皺起,冷冷道:“此事與你無關,我更不可能為這件事怪你。”


  說完,他看也不看委屈落淚的薄梓妙一眼,抬手就攬住了蘇橙的腰身,低低的道:“早上八點半鄭醫生要給你做檢查,我先送你回病房去。”


  他寵溺溫柔的聲音,和前麵一句的冷漠深沉,形成了巨大的對比和反差。


  他摟著蘇橙,像摟著最珍視的寶貝一樣,他小心翼翼的,牽著她的另一隻手。


  他們兩個人的眼中仿佛隻有彼此,一起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懊惱、尷尬、不甘……各種情緒齊齊從薄梓妙的心頭湧上來。


  霍北川當然不會怪她對顧沁兒的事知情不報,因為,她在他的眼中,與空氣無異。


  正常人會怪一團空氣嗎?


  不,不會!


  薄梓妙死死咬緊自己的牙關,袖子裏的拳頭也狠狠地攥緊。


  如果……如果三年前她沒有悔婚就好了,那她現在就不用這樣費盡心思了!


  明明是她的未婚夫,卻被蘇橙輕易的奪走了!

  不管用什麽方式,她都一定要將屬於她的東西拿回來!


  哪怕霍北川將她看做一團可有可無的空氣,她也要讓他必須將她這團空氣捧在手心裏嗬護著!


  薄梓妙收起心中的怒意,抬起眸子,露出一抹詭譎到了極點的笑意。


  霍北川和蘇橙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見鄭醫生帶著幾個護士匆匆前來,而護士的手裏,還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許多試管和藥品……


  蘇橙的嘴角勾起,笑著迎上去:“鄭醫生,這是有結果了嗎?”


  鄭醫生卻麵色嚴肅的道:“隻是有了一點點研究成果而已,距離研製出解藥還有很長一條路要走。大嫂,我想抽取一點你的血液做一點點試驗,如果試驗成功,那就說明我的方向是對的。”


  “抽血?”霍北川的眉毛皺起來,“能用別的試驗方法嗎?”


  “……”


  鄭醫生有些汗顏的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無語的開口。


  “霍隊,隻是抽幾毫升的血而已,對大嫂的身體沒有任何傷害……”


  “我記得你之前說蘇橙貧血,還給她開了許多補血的鐵片。”霍北川一本正經的道,“你抽的這幾毫升血,她起碼得補一個星期才能補回來,得不償失。”


  “……”


  鄭醫生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他這是故意要抽大嫂的血嗎,不是為了幫大嫂解毒,他是瘋了才要抽血嗎?

  軍部的兄弟被槍打穿了腦袋,滿臉都是血,霍隊都不說什麽,而大嫂才流兩滴血就心疼成這樣,簡直就是個妻奴!

  鄭醫生正憤憤不平之時,蘇橙就不滿的瞪了一眼霍北川:“你給我閉嘴行不行!”


  她的話音落下,霍北川的嘴就閉上了,比按開關還要迅速。


  鄭醫生再一次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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