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季黎川，我是你的誰？
到達酒吧，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蘇沐歡急急走到吧台，“請問這裏是不是有一個叫季黎川的客人？”
“你是？”
她問得有些急迫，吧台的小哥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哦……是這樣的，你們的經理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季總。”
蘇沐著才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唐突了。
“歡歡小姐？”
身後響起了一個溫雅的聲音。
蘇沐歡轉身，“你是？”
“我是這裏的經理，剛剛才給你打過電話，歡歡小姐，去請跟我來！”
蘇沐歡安靜的跟在經理的身後。
“那個，他，沒事吧！”
“季總？”經理笑了笑，“沒什麽大事，隻是喝多了點。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季總這個樣子，也是第一次聽見季總對一個女人如此的念念不忘，季總是真的很愛你啊！歡歡小姐，你真的很幸福！”
幸福？
對於經理的話，蘇沐歡無從回答。
幸福這樣的詞語，早就在她的字典裏消失殆盡，從他的腦海中沒有了她開始。
她就不再奢望，幸福能夠降臨。
說到底，什麽白雪公主，白馬王子也不過是童話裏最美的愛情故事。如果將這樣的愛情延續到顯示中，也隻不過是一種淒美的自我救贖。
但不回答又顯得自己不禮貌，隻好勉強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算是回答了經理的話。
經理帶著蘇沐歡來到一間相對靠裏麵，比較安靜的包房麵前，側身站到一邊，“歡歡小姐，就是這裏。”
“歡歡小姐，季總，我就交給你了，有什麽事情的花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就在前台。”
蘇沐歡點點頭。
經理笑笑，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站在門前，蘇沐歡好幾次抬手，卻又好幾次放下。
來的時候心裏隻想著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沒有顧忌其他。但是，當她真的來到他的麵前，和他僅僅一門之隔的時候，她再也沒有勇氣去推開折扇布滿著詛咒的門。
門裏門外，僅僅一瞬間，就是天壇和地獄。
“劈裏啪啦！”房間裏杯子摔碎的聲響。
原本猶豫再三的她，終於推開門，衝了進去。
季黎川躺在沙發上，雙腳毫無形象的放在麵前的茶幾上，黑色有質感的茶幾上擺放著幾個酒瓶子，地上也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還有打碎的高腳杯，紅酒瓶上……
場麵實在不美好。
聽到門開的聲音，季黎川連眼睛都不睜開一下，繼續拿著酒瓶對著嘴吹。
咕嚕咕嚕，一直到酒瓶見底。
隨手一扔，酒瓶就朝著蘇沐歡飛去。
“你是誰，給我滾出去。”
季黎川眯著斜長的眼眸，嘴角輕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她心心念念愛著的季黎川。
一個人失憶過後，就連性格也會變麽？
她的身邊，她的世界裏已經沒有了他，現在，就連那個她熟悉的他都在一點點的消失，永遠的消失。
不，不要這樣。
老天，能不能別這樣殘忍！
她一直想著，就算他的世界沒有了她，隻要他過的幸福，隻要能夠看到他微笑，她就心滿意足了。她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為他祈禱，關心他，愛護他……
“季黎川，睜開你的眼，看看我是誰！”
蘇沐歡衝過去，抓著季黎川的衣領，聲音哽咽。
她不要，不要那個她熟悉的他就這樣消失不見。
他還沒有給她最美的生日禮物，還沒有實現對她的承諾，怎麽可以這麽自私，自私的消失呢？
“季黎川，聽到沒有，睜開眼，看看，好好的看看，我是誰，我到底是誰？”蘇沐歡很激動，聲音跟著身體都在顫抖。
一滴溫熱的淚珠低落，落在了季黎川的臉上。
他長長的睫毛抖動，撲閃著，緩緩睜開了眼眸。
“你是誰？”
揪著季黎川衣領的蘇沐歡，全身就像被驚雷給劈了一樣，全身都在疼痛，心髒就跟碎裂，爆炸了一樣！
那種不見鮮血淋漓的痛，真的讓人痛不欲生。
事到如今，他見到她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在問她你是誰？
曾經那麽相愛的兩個人……僅僅在一夕之間……
明明就在眼前，卻感覺咫尺天涯，怎麽也無法走進他的心。
也對，她怎麽就忘記了。現在的他愛著的是蘇沐惜，他們兩個就要結婚了。現在的他應該很幸福，沉浸在幸福的時光裏，怎麽可能會記起她？
瞧瞧，她的記憶怎麽這麽差勁，如此悲愴。
她是誰？
她該怎麽回答？
從來沒有想過，兩人會有這麽一天，這樣的方式彼此麵對。
他知道她，記得她的名字，卻忘記了他愛她。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盡管心中疼痛難忍，蘇沐歡還是咬著牙，再次俯身卻拉他。
人沒有拉起來，反而被季黎川一手用力的帶入到懷中。
他的嘴邊殘留著醉人的酒香。
他說：“蘇沐歡，你到底是誰？你告訴我，明明不認識你，明明對你沒有印象，明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但每一次見到你，你的身上總會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一樣！難道真的有五百年前的相遇，今生相愛一說麽？”
季黎川雙手圈住宿沐歡，腦袋埋沒在她的肩上，呼出的熱氣在她的脖頸處縈繞……感覺很奇怪。
被季黎川這樣抱著，蘇沐歡心律不齊，心跳加速。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興奮。
“你，你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蘇沐歡一動不動，說話有些磕巴。
“告訴我，你是誰，你的所有，過去，現在，我都要知道。”
他的手撫摸著她的唇，繼續呢喃，“你的唇，很柔軟，很熟悉……我感覺，在很久很久之前，愛過你……”
蘇沐歡：“……”雙肩微顫，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嘩嘩落下。
為什麽？
為什麽，這個時候，要對她說這樣的話？
為什麽，這個時候，才對她說這樣的話？
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蘇沐惜，陸擎深，他們之間隔著的是想愛卻又不能愛的禁忌。
現在的他，是她的姐夫，是蘇沐惜的未婚夫。
現在的她，是陸擎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