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婚賀禮
兩人麵對而坐,漫長的沉默。
這種沉悶的氣氛壓得蘇沐歡渾身不自在,要不是答應了顧衡,要還書,她說不定早就已經起身離開了。
“沐歡,抱歉,我來遲了。”
就在蘇沐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顧衡的聲音想夏日暖陽驅散了霧靄,照亮了她的心間。
她抬頭,“顧衡學長,你來了。”
顧衡手裏拿著西裝外套,“抱歉,有點私事,來晚了。”
顧衡來到蘇沐歡的麵前,準備坐在她旁邊空著的位子上。
陸擎深速度很快,先於一步坐在了蘇沐歡的身邊。
顧衡愣了一下,隨後嘴角揚起一抹溫雅的微笑,“你就是沐歡的……你好,陸總。”優雅的伸出手。
“陸擎深。”陸擎深伸出手,聲音溫涼。
很顯然,聲音中透著一股不爽。
顧衡微微皺眉,他剛才有說錯什麽了麽?雖然心裏麵有疑問,不過良好的修養還是讓他將心中的疑問壓下去,“顧衡。”
隨後,坐在了蘇沐歡的對麵。
“沐歡,前兩天的事情,真是抱歉,因為我的舉動,讓你被大家誤會了。”顧衡坐下來之後,首先向蘇沐歡道歉。
那個時候,看著蘇沐歡傷心的坐在地上哭泣,他心裏一著急也就沒有考慮那麽多,更沒有想到,會被人利用,登在報紙上來給她壓力。
說到那件事,顧衡心裏很愧疚。
“顧衡學長,其實,是我要感謝你才對,那個時候,謝謝你幫助了我。”
那個時候,如果沒有他,蘇沐歡不敢想象自己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
“沐歡別那麽見外。都是老同學了。”
蘇沐歡嘴角輕揚,笑了笑,“也是,你瞧我。”
兩人談得很開心,差點就忘記了蘇沐歡的身邊還坐著一個鐵青著臉的黑馬王子,正在用殺人的目光凝視著兩人。
身旁一陣寒意,蘇沐歡感覺到了這種不舒服的視線,連忙正如正題。
“顧衡學長,其實,今天找你來,是有事。”蘇沐歡將包裏的顧衡送她的絕版詩集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遞給了顧衡。
“顧衡學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個太貴重我真的不能收。所以,請顧衡學長收回去吧!”
這詩集承載著的東西和曆史都太過於沉重,以至於她無法背負如此沉重的負擔。她想扔掉,做回最初的自己了。
顧衡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受傷。
心裏打起了鼓,她一直都喜歡這詩集,在很久以前她就說過,要是此生能夠得到這絕版的詩集,就是要她去死也立馬願意。
從那以後他就一直處處留心,直到去年才在一個拍賣會上看到,不惜高價拍下,隻為了送給她。
顧衡怎麽也無法忘記那個時候說話的蘇沐歡心裏冒著閃動著的耀眼,閃亮的目光。她的眼眶的是那麽的純碎,明豔動人。
盡管時間過去了很久,盡管他們都已經畢業了,或許她早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那樣的話。
但在顧衡的心裏,從不曾忘記,和她的點點滴滴。
“沐歡,我記得你從以前就很喜歡這本詩集,這次在回來的途中意外碰到,就買下了,也不是什麽貴重的,就當是送給你的新婚禮物。沐歡,新婚快樂!”
一句話就堵上了蘇沐歡的嘴。
蘇沐歡雙手放在膝蓋上,不適的動來動去,心裏一片茫然,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顧衡都把話說到了那個份上,她還怎麽忍心說出口。
“歡歡,收下吧!難得你學長如此有心,怎能辜負了他的心意。”
蘇沐歡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陸擎深。
“陸擎深。”
蘇沐歡叫了一聲,後麵的話,卻堵在了喉嚨裏。
你是認真的?
總感覺他的話語裏麵隱約藏著一絲不太和諧的氣息。
冷冷的,酸酸的,帶著鋒利的荊棘。
一不注意,就會讓人遍體鱗傷。
陸擎深視線輕飄飄的瞟了顧衡一眼,嘴角上揚,“畢竟是學長送的新婚禮物!不是麽?”
新婚禮物四個字,陸擎深加重了語調。
這種刺裸裸的挑釁,是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顧衡又怎麽不可能知道陸擎深此時心裏的想法。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顧衡笑笑,“陸總所言極是,沐歡,你就不要推辭了。你結婚都告訴我,莫非是不想要我的祝福?”
陸擎深周圍的氣息頓時陰冷一片。
顧衡的話,看上去是在附和著陸擎深,實際卻是不動聲色的反擊。
你陸擎深在蘇沐歡的眼底什麽都不是。
“顧學長,哪裏的話,你都在這麽說了,那沐歡就收下了。”不等陸擎深開口,蘇沐歡輕笑著把話給接了過去。
然後起身,挽著陸擎深的手臂,“學長,陸擎深他下午還有會議,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蘇沐歡搖著手中的書本,笑得更加的甜了。
“謝謝學長的新婚賀禮,我很喜歡。”
陸擎深伸手寵溺的撫摸著蘇沐歡的發頂,聲音多了繼續溫柔,“歡歡,是我們。”
蘇沐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對對,是我們。”
兩人親昵的離開了。
隻有顧衡依舊坐在椅子上,放在膝蓋上的手掌用力的緊握,掌心潤濕。
最後一句話,陸擎深是在警告他。
蘇沐歡,是他的妻子
剛剛走出門口。
蘇沐歡快速的放下了挽著陸擎深手臂的手,雙手抱著詩集放在自己的胸前。
“陸擎深,公司忙的話,你先去吧!我打車回去就好。”
很顯然,她不太願意和陸擎深多待。
陸擎深眉頭蹙起,咬著牙努力壓著自己的聲音,“送老婆回家的時間,還是有的。”
“我真的沒關係,你不用勉強。”
陸擎深之所以送她回去,隻不過是不想再出現那樣的緋聞給陸家帶來困擾。蘇沐歡潛意識的就給自己植入了這樣的信息。甚至,堅定的認為,陸擎深之所以會選擇自己,隻因為他需要一個妻子的角色,而她則需要他的力量來拜托蘇家的束縛。
兩人說白了,隻是相互利益,並不存在情愛。
所以,她一直刻意的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遠離,不靠近。
心裏學家常說,一個人在最脆弱的時候,也是判斷力最差的時候。當你需要一個保護的港灣,而這個港灣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人們就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你此時內心的悸動和心律的加速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的出現而跳動,就把這種悸動理所當然的定格為自己的愛情。
盡管,蘇沐歡認為所言不一定是正確的。
但她還是刻意的選擇了逃避。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