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州山上采沉香
上次在麻剌加，可謂是事情多多。先是李玉和見義勇為勇救落難兒童，拚死鬥鼉龍，最後那隻鼉龍變成了一頓美味的龍肉；上山擒黑虎，婉兒遭蛇咬，董宇有了第一次和婉兒的親密接觸；鄭百戶帶著大隊人馬去砍伐沉香木，自己卻隻分到了一小塊。這次說什麽也要撈點實惠才能走，堅決不能再入寶山，卻空手而回。
鄭和在麻剌加建了一個大型軍寨作為物資中轉站，董宇現在身為大明朝海洋宣慰使，三品下的朝廷大員，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具體的轄區的話，他也算是封疆大吏了，到軍寨中要求補充給養，休息住宿當然就顯得理直氣壯。留守管理這座軍寨的明軍將領以迎接上官的恭敬姿態把董宇等一幹人等迎進大寨，在軍寨裏麵享受了一頓正宗的南京菜，又好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宣慰使大人便率領著麾下的大隊人馬殺奔九州山。
九州山是一座近海的小山，四麵環水，山上草木茂盛，遠處看著鬱鬱蔥蔥。坐船登島之後，就聞到滿山都是奇異的香氣。九州山上沉香樹眾多，而結有沉香的，卻並不好找。
沉香，是沉香樹遭受外傷或病菌感染之後，樹幹內部分泌出一種香味濃烈的樹脂，久而久之，樹脂深入木質，被樹脂浸透的樹幹部分密度越來越大，經過漫長的歲月之後，樹脂和木質融為一體，外形臃腫古怪、顏色呈黑褐色，將其丟入水中，直接沉入水底，即為沉香，又稱水沉香。水沉香是珍貴的藥材、香料、和高級裝飾品，市場價值非常高。
有些沉香樹的木質上也沾有樹脂，隻是樹脂的量不多，或者年頭不夠久，丟到水裏能浮在水麵上不沉底，但它也有香味，也能做香料，就稱為黃速香，其價值比沉香要低很多。
南洋許多國家都有沉香樹，沉香也有許多地方都有出產，隻是都沒有這裏的品質高。
九州山滿山的蒼翠，保守估計每五棵樹裏麵就有一棵是沉香樹。沉香樹的密度如此之大、如此集中，能產生沉香的老樹當然也多，相對來說，也就更有可能產生高品質的水沉香。上次鄭百戶率人進山采香，采了半個多月，回營的時候，搞到了六塊兩三米長短、兩三米粗細的水沉香，即便是見多了沉香的當地人也咂舌不已，在土人們之間一時引為神話。大塊六塊，小塊更是無數，送給董宇的僅僅是順手采的一小塊而已。鄭和能把九州山上的大塊沉香都采完嗎？顯然不太可能，那個鄭百戶能采到，董宇自信自己也能找到！
九州山那麽大，進山采香的宣慰司明軍士兵上千人，大家集中在一起不僅行動不便，也影響效率，於是宣慰使大人將士兵們分為多個小組，董宇帶著身邊的親兵衛隊也作為一組，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早就習慣了身邊跟著武當女俠胡玲的日子了。有胡玲在，安全就有保障。哪知道這一次，胡玲竟然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跟出來。幸好他身邊的女人有本事的多，女忍者島川馨子，這回也不再隱形了，直接穿了一身親兵的衣服，寸步不離的護在董宇旁邊。
向導先找到了一棵小孩兒胳膊粗的小沉香樹，讓大家每人摘了一片葉子，仔細聞聞這種香味兒，記住這種樹葉的樣子，然後再分開去找。尋找沉香，是真正的聞香尋寶。循著香味兒，哪裏香味兒最濃，就往哪個方向去。一路往香味兒最濃烈的地方走，手裏邊還拿著樹葉，對比著路過的植物，看看哪株樹上的葉子和這片沉香樹的葉子一樣，哪株就是沉香樹，接著再看樹幹，有沒有顏色深沉、臃腫粗大、長相怪異的部位，若是有，那便是沉香！
山上的小樹、灌木生長的太密，根本就沒有路。五十名親兵護衛排成一字長蛇陣，前麵的人拿著砍刀開路，後麵的人緊緊跟隨。董宇處在隊伍的中部靠前位置，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植物，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沉香氣息，讓人腦清目明。董宇仔細的分辨著其中的差異。一股沁人心脾的，比別處更加清遠的幽香從右手方向傳來。
“往那邊！”
董宇伸出了右手，整支隊伍迅速的往右邊拐了過去。
眼睛能看到的全是綠色植物，枝葉藤蔓就像一層綠色的幔帳，極大的影響了視線，兩隻眼睛隻能看見身邊的植物葉子，幾丈外的樹木都看不清。島川馨子的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她不太在意沉香樹的香氣，隻是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在這樹木濃密、草葉茂盛的地方，往往也蘊藏著不知名的危險，尤其是有些毒蛇喜歡藏在樹枝上或者地上的枯枝敗葉中間，人從樹林中穿過，一不小心，就會走路時踩到、碰到毒蛇，從而引起毒蛇的攻擊，這不以人在隊伍中的前後順序為轉移。雖然在隊伍前麵開路的，最容易遭受到危險，那也不是說走到中間的就一定平安無事，致命的攻擊說不定就從哪裏發起。
“唰！”頭頂忽然垂下一根綠色的樹藤，董宇抬起手裏的棍子，就想把那根藤挑到一邊去。
“別動！”一聲嬌叱，嚇得董宇剛剛舉起的手臂僵在了空中。一道黑影閃過，“啪嗒！”那根斷成兩截的樹藤掉到地上扭曲著，掙紮著，原來那是一條藤蔓粗細，三尺多長的翠綠色的蛇！僅憑這條蛇的顏色，幾乎就能肯定，這一定是一條有毒的蛇。
原來剛才島川馨子又救了自己一次，有點慚愧呀。董宇笑著向島川馨子豎了豎大拇指。島川馨子露齒一笑，隨即繼續觀察四周。
那清遠幽雅的香氣越來越濃了，看樣子這附近應該就有一棵沉香樹，並且還是長出了水沉香的沉香樹，黃速香的香味不可能有這麽濃。
董宇揮手製止了隊伍的前進，眼睛仔細看著兩邊的植物，細細的分辨著每一株植物的葉子，鼻子抽動著，貪婪的嗅著這種讓人神清氣爽的香氣。
周圍的灌木沒有一株是沉香樹，再向那些高一點的樹上望去，入眼一片蒼翠，這座島上的植物好像生命力都比別處旺盛的多。
卵圓形的葉子灑滿頭頂，深綠的樹葉間，一縷縷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來，這就是一顆沉香樹，一棵高大的沉香樹！
這棵沉香樹最少有二十米高，龐大的樹冠將這周圍幾百平方米的地方全都籠罩住了，旁邊隻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在沒有陽光的樹冠下倔強的生長著。
這棵沉香樹也不知道在這裏生長了多少年，樹幹離地麵半米的地方就像長了個大瘤子一樣，比上麵和下麵都要粗了一圈，樹基部分的直徑差不多有一米五，齊胸位置最粗，直徑超過了兩米，高度差不多也有兩米，從樹皮的顏色來看，這應該就是一塊品質上乘的水沉香！
發財了！董宇眼中閃出一陣驚喜。乖乖，這麽大一塊水沉香能值多少錢呀！運到大明，這就將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如果給自己做成一張沉香木的大床？或者一把沉香木的椅子？不敢想了！幸福的有點頭暈了！
“快，把這棵樹伐倒！”
親衛兵聞令而動。來之前大家就帶的有伐木工具，斧子鋸子應有盡有，大帥一聲令下，大家各持工具上前，就對這棵百年老樹下了家夥。董大帥親曆親為，接過一把大斧頭，掄開膀子就幹了起來，“砰！砰！砰！”一連揮了幾十下，砍下老大一個口子，不過跟這棵樹的粗大樹根相比，就不是那麽顯眼了。
又用力掄了七八十下，兩隻肩膀逐漸有了酸脹感，仰頭看了看這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再看看自己剛才的傑作，搖頭歎息一番，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想要砍到這棵大樹，沒個十幾天，看來是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