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采摘珊瑚遇賊人(上)
船行半日，果然看見帽山了。南渤裏西北這座島，帽山幾乎占了全部，上麵沒有山尖，有的隻是是幾道山梁，倒當得起平頂山的稱呼。
山腳下居住著幾十戶人家，穿衣打扮和南渤裏人一模一樣，這裏估計是歸南渤裏管轄。上去和這裏的人談一會兒才知道，他們在這裏主要的營生就是替來此采珊瑚的商隊下海幹活。隨口問一個人的名字，那人口稱“阿菰喇楂”，翻譯過來居然是：我便是王！
董宇目瞪口呆之下，直懷疑這廝是不是腦子有病，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亂說。直到又問了好幾個人之後，董宇才終於確定一個事實，他們聽不懂人話。因為被問到的每個人都在說同一個名字：我就是王。
這座光禿禿的大山上除了幾棵孤零零的椰子樹，連個兔子都沒有，除了山下這二三十戶人家再也沒有別的原住民了。遠遠地，那些原住民劃著一些小船靜靜的觀察著董宇的三條大船。這座島除了珊瑚也沒別的東西能吸引人，隻是不知道這些人在看什麽，怎麽還不回家吃飯？
不提這些人圍觀，隻說董會長，全身上下脫得就剩一條小褲衩，渾身的肌肉顯示出動態的美感，活動活動四肢，像一條魚一樣悄無聲息的躍入水中，水麵隻泛起一朵小小的漣漪，緊跟著像下餃子一樣，一群水手跳進水裏徹底攪混了這份寧靜，水麵上也翻起了大片的浪花。
董宇水性好是大家公認的，有這樣一個下水玩耍的好機會，他焉能錯過。這裏的海水非常清澈，明亮的陽光下，能見度很高。五六米深的水下就是大片的珊瑚群，五彩斑斕，紅白藍紫黑，各種顏色都有，一群群的彩色小魚，在珊瑚叢中遊來遊去，就像樹林裏飛進飛出的小鳥一樣。
董宇試著伸手去摸，珊瑚樹叢的枝梢好像有靈性一樣的一樣，微微擺動著似乎在躲避伸過來的手指。繞過大片的珊瑚叢向旁邊遊過去，忽然，在一處空地上出現一株單獨生長的珊瑚樹，通體是墨黑色的，枝椏生長的錯落有致，從海麵穿過的光線照射在它的身上，似乎有粼粼的閃光。
這一片海底是平整的沙礫，細密的沙子踩在腳下，柔軟而綿滑。抽出腰間的匕首，沿著根部慢慢小心的挖掘。珊瑚樹的根在沙子下麵埋藏的並不深，向下挖了二十厘米不到，就把這柱珊瑚樹給連根刨了。看著這株剛才還傲然聳立的黑珊瑚此刻頹然躺在沙地裏，渾身上下墨光閃閃，仍舊難掩那股華貴雍容。用帶來的細繩仔細的在它身上纏好，快速的向水麵浮去，會長大人也要換氣的。
一株株珊瑚樹被拉出水麵，在一片“小心”聲中，整齊的擺在了甲板上。董宇仔細的觀察著自己親手抓回來的那株黑珊瑚，高約二尺，頂端枝枝椏椏婆娑可愛，整體如墨一般漆黑透亮，根部如玉一般溫潤光澤，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妖魅般的光暈，似有彩虹在枝椏間流動。董宇呆呆的看著這株珊瑚樹，好半天才醒過神來，咂了咂嘴，咽下一口口水，發了！真它娘發了！
這樣一株珊瑚，絕對是國寶級的，放在大明，那就是權貴們爭相追捧的奇珍異寶，價值萬金都不止，是要死人的！再看看甲板上，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被擺放了十幾株這樣的珊瑚樹了，有一株比這還大，是紫紅色的，估計都有三尺高了！
珊瑚實在太珍貴了，在甲板上晾幹之後，直接搬到艙中妥善保管，靠岸之後要用棉布包裹、裝箱，一定要保證運到大明之後完好無損。
既然來了就要一次賺個夠！下麵的水手根本就沒上船，把采到的珊瑚係上船之後，這些人帶著新的繩索一個猛子紮下去，繼續去尋找新的寶貝去了。
董宇也是個閑不住的，喘了幾口氣之後，就想再次下水再弄個好東西上來。一陣大聲的喊叫傳來，打斷了董會長繼續尋寶的念頭，原來是剛才在遠處看著他們的那些當地土著在喊話。
感覺好像能聽懂，可就是不明白這些人喊的是什麽。董宇支著耳朵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這些人說的話應該是和闍婆、麻剌加相同的，不過還是有些差別，應該是屬於方言之類的。既然有事，他當然不能下海了，畢竟他是這支艦隊的當家人，產生了國際爭端，當然要當家人來解決。
文書已經跑過來了，看樣子他已經猜到董宇聽不懂這些話了，其實董宇對闍婆那邊的話也不是太懂，隻是會幾個日常用的單詞罷了，畢竟他在那兒也沒呆多長時間嘛。
“那些人要我們停止采珊瑚，這裏的珊瑚是他們的。”文書一邊翻譯一邊哭笑。
“他們的？這片海什麽時候劃歸他們了？”董宇隱隱有點明白，心裏卻有股火想要冒頭。
“他們就靠采珊瑚謀生，當然不想我們搶了他們的飯碗，”文書見董宇的臉色不太好看，趕緊解釋：“其實我們隻要給他們點錢，由他們替我們下去采就行了。”
“哼！想訛詐我的錢財？門都沒有！”一提到錢，董會長勃然變色，盡顯財迷本色。
這邊不理不睬的繼續打撈珊瑚，那邊喊叫聲愈發強烈。慢慢的，就看到那些小船上的土人有些拿出了藏在船艙裏得刀劍，小船也開始慢慢地向大船靠近。
董宇再望遠鏡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些土人的小動作，“這些家夥還真當我是軟弱可欺呀，真是一幫給臉不要的東西！”
董宇站在甲板上大聲的對傳令兵吳小七傳達命令，聲音大的整條船上的人都能聽見，“傳我命令：那些小船上的當地土人全是海盜改扮的，現在他們要劫掠我們商會的船隻，命令小偉號、立強號立即停止采集珊瑚，水下所有潛水員馬上上船，所有船隻做好戰鬥準備！”
警戒的號角淒厲的響起，隨著最後一批珊瑚的出水，水手們迅速的爬上了各自的船。
土人們並不知道那幾條商船上發生了什麽事，除了對那古怪的號角聲感到好奇外，他們並不認為這三條船能對他們產生什麽威脅。董宇還真蒙對了，這些家夥還真幹過海盜的營生。在這裏采珊瑚、賣珊瑚的時候，難免有人因為價格上的原因和他們發生爭執，這在商人來說，實在太正常了，沒有討價還價，哪來的商業繁榮？可這些人碰到這種事一般都是直接搶了了事，至於商船上的人，當然是全部殺掉，貨物搶走，至於船，則開到遠一點的地方弄沉，這樣毀屍滅跡，神不知、鬼不覺，他們也不知道幹了多少起了，今天也活該這幫家夥倒黴，碰到董宇這個不像商人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