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早晚有一天neng死你
審訊室。
梁笙看著對麵的陳文和,擱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攥緊。
後者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揚了揚被手銬拷住的雙手,輕笑一聲,“別緊張,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
女人看著他,微勾唇角,“我不是緊張,我隻是對你產生一絲憐憫罷了。”
陳文和一頓,見她也停了一下,隨後又繼續往下說,“我很好奇,你殺人成癮,這五年一定過的很寂寞吧,因為你身邊連個真正交心可以相信的人都沒有。”
聞言,陳文和麵色一沉,咬緊了牙關,“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閉嘴!”
梁笙充耳不聞,依舊戳著他的痛處,“你的妻子,你的女兒,在你出事沒多久就拋棄了你,所以你苟且偷生隱姓埋名了五年,突然選擇回來,就是為了達成報仇的目的對不對?”
審訊室外,何泉看著女人犀利的眸子,忽的笑出了聲。
有點意思。
身側,劉明雙手環胸,挑眉,“像個刺蝟一樣,幾句話就讓陳文和沉不住氣了,不好惹啊。”
何泉斜了他一眼,“好惹的你覺得會被陸淮那異類看上?”
劉明想了想,覺得這話也占了幾分理,於是點頭,“也對。”
審訊室裏的氣氛變得有些悚怖。
陳文和看著對麵無所畏懼的梁笙,忍了忍,旋即笑了出來,“是不是外麵那些警察教你這樣刺激我的?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我招供嗎?”
“如果你是這樣認為的,那我隻能說你多心了,讓你招供是警察的義務,我來見你,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麽盯上我們?”
女人把手攤在桌子上,一雙眸緊緊的攝住他的眼瞳深處,“拋棄你的人明明是劉玫跟梁景玉,你不去找她們的麻煩反而來對付我跟梁毅,為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們是梁邵成的兒女嗎?”
陳文和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突然掀起一抹沒來由的笑,“如果我說就是因為這個,你相信嗎?”
梁笙挑眉,“你覺得呢?”
當然不信。
陳文和突然覺得,他有些低估麵前這女人的智商了。
也是,能跟那麽可怕的一個男人走到一起的,會簡單到哪裏去呢?
表麵上看起來純真無害,實際上都是偽善出來的假象罷了。
想到這裏,他輕輕的笑了,“你很聰明。”
梁笙也隱隱在嘴角勾起一抹淺顯的弧度,“所以我猜對了是嗎?你是受人指使才這麽做的對嗎?想傷害我們的並不是你,是指使你的那個人對不對?”
女人一連串的問題讓陳文和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他突然頓悟過來,明白了她是在套自己的話。
後者把手擱在桌上,手銬與桌麵碰撞發出鐺啷鐺啷的聲響,他微微前傾身體,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梁笙。
半晌,他才回答了她問的那個問題,“你說錯了。”
女人皺眉。
“我是受人指使沒錯,但是他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你們,而是……你。”
話落,梁笙平靜的臉上掀起一絲裂痕。
他說,那些人的目標,至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
對上陳文和幽深的眸子,她藏在桌下麵的手,一時間被攥得死死的。
陳文和笑了笑,漆黑的眸子逐漸有些後怕,“為什麽你到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如果他們真想你死,現在的你怕是死了八百遍都是有可能的。”
女人縮緊了眸,唇瓣有些顫抖,“你是說,是他們不讓我死?”
陳文和挑眉,默了幾秒又平緩的啟聲,“你一旦死了,那個男人就沒有軟肋了,那我們就沒有扳倒他的可能了。”
“所以說,你的存在,就是為了用來絆倒他的,僅此而已。”
彼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何泉沉著臉走進來,一把拽起坐在椅子上的,麵色蒼白的梁笙就要往外走。
看到這一幕,陳文和突然笑了,“何警官,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聞言,何泉頓住腳步,驀地回頭,“你丫別囂張,老子早晚有一天neng死你。”
說罷,他略去了陳文和猖獗的笑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
事發突然,等劉明反應過來的時候,何泉跟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警局外麵,某人看著梁笙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心底莫名生出一絲愧疚感。
剛才陳文和說的那些話,他其實很想自動屏蔽掉,但無奈耳朵太靈,就是想裝作聽不見也沒辦法。
單身二十八年,他還從來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一個人,而且安慰的還是一個女人,所以說起話的時候有些磕巴,“那、那個你沒事吧?”
梁笙耳邊還回蕩著陳文和說的那些話,她緩了緩然後拉回自己的思緒,“我沒事。”
沒事才怪!
瞧她這一副丟了魂的樣子,要是讓陸淮知道,還不得劈了自己?
想到這裏,何泉幹幹的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說,“他說的那些話就是想要刺激你而已,你可別往心裏去。”
女人瞅著他,後者讓她看見的是一臉迷茫,“你這樣瞧著我作甚?”
梁笙笑了,“就是覺得你今天有些慫。”
慫……
嘿他這暴脾氣要上來了,活到這麽大,還從來沒人講他一句慫過。
不過呢,眼前這女人畢竟是被那個男人當寶貝一樣供著,他除了忍就隻能忍。
想了想,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覺得你跟你那弟弟一樣,不說話的時候蠻可愛的。”
梁笙被他這模樣逗笑了,不過笑歸笑,心頭的烏雲還是沒能散去。
因為陳文和說,她的存在,就是為了用來絆倒陸淮的,僅此而已。
*
從警局回到公寓,因為陳文和的話,女人的心情甚是複雜。
隻是沒想到,這邊剛見了一個不願意見到的人,這第二個不願意見到的人這麽快就出現了。
梁笙剛走到公寓樓下,就看到一輛白色的雪佛蘭停在男人平時停車的位置。
看著那輛車的車牌號,她突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就在努力回想這輛車的車主時,車門打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紅色的漆皮高跟鞋,和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