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人都算不上
這頭,劉玫的情緒已經漸漸平穩了下來。
她看著秦世昇的眼神,也沒有那麽恍惚呆滯了。
見狀,秦世昇沒有再多問,他打開自己提過來的水果袋,從裏麵挑了個蘋果出來,“劉阿姨,我去給您削個蘋果吧?”
剛起身,劉玫便輕飄飄的來了一句,“梁笙呢?”
秦世昇一頓,轉頭溫聲對她說,“我也不知道,劉阿姨怎麽突然就問到她了?”
劉玫抬眸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說了句,“我想跟她道歉。”
道歉?
秦世昇詫異,緊接著又聽見她說,“我就是覺得自己之前做了太多對不起她的事情,還有梁毅的事也跟景玉有點關係,而今我遭到報應了,隻希望能當麵跟她道個歉,請求她原諒我跟景玉因為嫉妒和仇恨,做下的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秦世昇抿唇,他在想,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畢竟梁景玉會坐牢,跟阿笙脫不了幹係,劉玫如今是否還懷恨在心,他不得而知。
見秦世昇有些猶豫,劉玫一鼓作氣掀開被子,作勢就要下床。
秦世昇立馬把她攔住,“您這是要幹什麽?”
劉玫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滿目祈求,就差沒下跪磕頭了。
“世昇,我求求你了,讓我見她一麵,我隻是想跟她道個歉。”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便撲棱棱的砸了下來。
劉玫的態度很是堅持,就好像隻要他不答應,她就會跟現在這樣一直跟他僵持下去。
秦世昇眉間的褶皺逐漸加深。
他倒是不怕別的,就怕兩個人萬一真的吵起來或者出了什麽事情,更何況,劉玫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大穩定,要是提到了什麽偏激的話題,他怕她會傷害到女人。
而現在,他也不是阿笙的男人更不是她什麽較為親密的人,沒辦法替她去決定和承擔往後的後果。
正失神時,劉玫突然一把將他推開,爬下床的時候因為太過急切了,一個不穩,直接踉蹌到地上。
秦世昇一愣,反應過來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扶起,然而才剛碰到她的衣服就被甩開了。
劉玫扶著一旁的桌腳站起來,目光執拗,“你不幫我,我就自己去找。”
說著,又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準備離開病房。
可能是因為長時間躺在病床上的緣故,劉玫隻覺得膝下軟弱無力,走路都提不起勁兒。
身後,秦世昇目光複雜的看著這一幕,看來,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見阿笙一麵才能消停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走過去輕歎一聲,“好,我把她帶來見你。”
隻要到時候,不讓她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應該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了。
聽見他的承諾,前麵的身影立馬停了下來。
秦世昇走過去扶她,“您先回到病床上躺著口,地上涼。”
這一次,劉玫沒有反抗了,她問他,“那你什麽時候帶她來?”
“過幾天吧,阿笙好像出差去了。”
“好,你不能騙我。”
“放心吧,我不會騙您的。”
把人安置好,秦世昇拿過剛才放回到桌子上的蘋果,對她說了句,“我先去洗個水果,您待著不要動,要是走了,我就不帶阿笙過來了。”
劉玫乖乖的點了點頭。
等到秦世昇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她嘴角的弧度才漸漸斂住。
*
美國洛杉磯。
下午采訪完喬布朗夫婦,從他們的洋房出來,鬱茗還在一直感慨,“喬布朗先生年輕的時候也太帥太癡情了一點,我也好想有個疼我愛我的男人啊。”
梁笙邊走邊看剛剛拍攝的照片。
照片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雖然頭發都已經白了,年紀也大了,但歲月的痕跡依舊掩不了他們身上那高貴獨有的氣質。
祝辰彥走到她身旁,等她收起相機的時候,他才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拍的怎麽樣?”
女人睨了他一眼,,“我有讓你失望過?”
梁笙或許還未察覺,她現今的語氣,簡直像極了那個男人。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祝辰彥腳下一頓,挪開視線,淡淡地說,“那下期雜誌的專訪就交給你了。”
女人剛要點頭,放在褲袋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她掏出來一看,目光頓了頓,因為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者,是許久未見的秦世昇。
身旁,祝辰彥也注意到了梁笙的異狀,無意間一瞥,也看見了電話上閃爍的名字,旋即眸光一斂。
女人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走到一旁去接聽電話了。
祝辰彥看著她的背影,眉心一蹙。
一旁的鬱茗見狀則是納悶地嘀咕了一句,“是男人打來的嗎?”
祝辰彥一聽,麵無表情的糾正她,“什麽男人,他連人都算不上。”
鬱茗:“……”
電話通了,那邊秦世昇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忙嗎?”
梁笙此刻正站在一棵鬱鬱蔥蔥的大樹下,陽光煞是明媚,像是調皮的小精靈透過樹葉的縫隙星星點點的墜落在她白皙柔嫩的臉上。
她就著目前的情況如實回答,“剛忙完。”
末了,她問一句,“有什麽事嗎?”
那頭,秦世昇沉默了幾秒才道出目的,“劉阿姨說,想要見一見你。”
劉玫嗎?
女人一滯,爾後抿起唇,說來,從梁景玉出事之後,她便沒再見過這個人了。
另一端,秦世昇見她沉默,以為她不願意,便體貼的說了句,“你要是沒時間,那我就……”
“有。”
秦世昇一愣,又聽見她說,“等我回國,我會抽個時間去看她的。”
有始亦有終,有些事情,有些話,總要做個了結的不是嗎?
秦世昇沒想到她會答應,怔愣了一瞬,反應過來以後又有些不太肯定的問,“你確定嗎?”
梁笙嗯了一聲,然後隨意地開了個玩笑,“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囉嗦了?”
秦世昇身體一震,眼底有苦澀的東西在蔓延。
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囉嗦了……
他總不能告訴她,是在遇見她以後吧?
平穩情緒,他也旋即笑了,“你忘了,景玉那幾件事,都是我在跟著調查取證,雖然是個分公司的總裁,卻也算是半個律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