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今晚才決定出現
宴會廳裏不時有笑意傳出,門外,兩個各有千秋的男人相對而站。
一個麵容清雋平靜,另一個,英挺的劍眉裏寫滿了凝重。
祝辰彥看著對麵俊美非凡都男人,沉默了一瞬才問,“木屋那四個痞子的死真的跟你沒關係嗎?”
陸淮笑了笑,不答反問,“要是我說跟我有關係呢?”
要是真的跟他有關係……
祝辰彥暗了眸子,語氣很是決絕,“那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傾家蕩產,我也要把她帶離你這個魔鬼的身邊。”
時間,男人低低的笑了,“那我想,祝總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這句話,已經清楚明顯的告訴了他答案。
所以木屋那四個痞子的死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雖然祝辰彥是特別討厭麵前的這個人,但是得到答案,他還是鬆了口氣。
可能也是不想看到那個女人絕望的眼神吧。
祝辰彥自嘲一笑,回想起剛才梁笙在知道男人身份以後的各種表現,他勾了勾唇,“她的反應比我預想之中的要冷靜許多。”
陸淮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沉默了一兩秒,他又不緊不慢的說,“畢竟是我看上的女人。”
“……”
祝辰彥無言以對。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男人等了一會兒,見祝辰彥不準備開口了,然後才慢條斯理的出聲,“我以為祝總已經看開了。”
看開什麽?梁笙嗎?
祝辰彥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感情的事情,豈是那麽容易說看開就看開了的。
他承認,這次把女人帶來這邊主要就是想讓她知道陸淮的身份以及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是結果差強人意,也可以說是意料之中。
梁笙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質問,祝辰彥也沒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還能那麽理智那麽鎮定的分析利弊,隻能說,是他低估了他們的感情。
他晃過神,晦暗的眸子落在對麵男人的身上,尤為突兀的問了一句,“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到底愛她多久了?”
到底愛她多久了?
這個問題他還真是從未想過。
而且這種問題過去經常流動於耳畔,他身邊親近的人都曾問過,而他的回答始終如一,那便是無論愛了多久,他的愛始終沒有變動過。
“很久了。”
久到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是什麽時候心動的。
祝辰彥微微一怔,爾後低低的笑了,“陸淮,你也有今天。”
男人笑了,是啊,他也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今天。
因為一個女人,煞費苦心,百轉周折。
在沒遇到她之前,他隻覺得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而在遇到她之後,他的生活裏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不可能。
但不論如何,他都甘之如飴。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兩個男人的思緒都被拉了回來,祝辰彥靜靜的看著他。
陸淮從褲袋裏掏出手機,接起。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男人的眼底陰雨濃重,祝辰彥蹙眉,心情也沒來由的沉重起來。
靜謐的夜,陸淮倚靠著牆壁,捏著手機,沉默的聽著對方說話。
半晌,他才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問了一句,“人呢?”
對方冷靜的解釋著,“當時圍觀的群眾太多,給溜走了。”
溜走了。
男人麵不改色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還勞煩警官暫時替我安撫一下我嶽母的情緒,她身體不好,不宜受驚。”
對方應下,“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們已經派了專人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趙女士。”
“多謝。”
停頓了一下,他忽然憶起什麽的樣子又說,“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告知我太太,我很快就會回去處理的。”
對方似怔愣幾秒的樣子笑了笑,“趙女士也交代過我們一定要對她的女兒保密,所以請陸教授放心,不該我們說的話我們是不會說的。”
掛了電話,祝辰彥迫不及待的開口,“阿姨出事了?”
陸淮收起手機,抬眸看了他一眼,言簡意賅的回答,“嗯,受了點驚嚇。”
祝辰彥心頭一凜,擔憂之色溢於言表,“什麽驚嚇?那她人現在怎麽樣了?”
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男人是不會多說什麽的,“這個就無需祝總掛心了。”
怎麽不掛心?
祝辰彥往前走一步,目光直直的落在陸淮的臉上,提醒他一句,“陸淮,那些事情一天沒個解決,阿笙跟她的家人就一天沒有安寧的日子可過。”
甚至,可能還會更糟糕。
“我知道。”
男人把手滑入褲袋,目光沉沉,“所以我今晚才決定出現。”
*
回到宴會廳的時候,主角已經登場了。
陸淮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過去跟喬布朗夫婦打了聲招呼,同對方寒暄了一兩句便走向盛子煜所在的位置。
走近時,見後者臉上多了個鮮紅的五指印,他頓了頓,“你……這是幹嘛去了?”
盛子煜抬頭看清來人,心虛了摸了摸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痛感還是不減半分。
他倒抽一口氣,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女人下手的勁兒也忒大了點。”
男人想也不想都知道某個人口中的女人指的是誰。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那你可得小心點,楊少尉的槍是不長眼睛的。”
“……”
盛子煜突然有些慶幸,慶幸楊淺亦沒有被丟進軍營,不然現在他的身上多的可就不是巴掌印,而是窟窿洞了。
想到這裏,他感覺背後一陣涼風吹過。
沒等他多想,陸淮已經開口打斷了他,“替我轉告喬布朗,我有事先行離開。”
盛子煜錯愕的站起來,“你去哪裏?哎,留我一個人在這裏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男人冷冷睨了他一眼,“那我現在帶你一起走,你走不走?”
話落,盛子煜的眼神瞟向了別處,嘿嘿的賤笑兩聲,“暫時,還沒有想走的打算。”
“那你屁話那麽多?”
陸淮涼涼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然而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人半道截了下來。
男人站定,雙手滑入褲袋,波瀾不驚的看著陸襄衡,笑意不達眼底,“二叔這是有事?”
後者拄著拐杖,故作好奇的說了一句,“怎麽才來沒多久就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