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我的屁無關
男人的聲音平靜的像一麵凍結的冰湖,可是秦世昇聽著,卻隻覺得背脊一寒,整個人都忍不住想要縮起來的感覺。
他看著陸淮的眸,是真真切切的看見了裏麵無盡的深淵。
愣了幾秒他反應過來旋即蹙眉,“你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再”?
男人把手滑進褲袋裏,背依舊抵著牆,漫不經心的笑了,“嗯,我這人心眼小不說還很脆弱,受不起這樣的折騰,有了一次就夠,人嘛,不可能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倒第二次,除非他不長腦子。”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要是再有下一次,我遇鬼殺鬼,遇佛殺佛。”
陸淮的眸在說完這句話後又掀起了一陣洶湧的駭浪。
秦世昇驀地一怔。
走廊上漫著一股死的沉寂。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離開,不知所蹤了。
秦世昇退後一步靠在牆上,有些頹然的垂著腦袋,瞳孔深處映著一抹望不到邊的哀愁。
另一頭,在原地等了二十分鍾也不見人回來的梁笙,已經急的準備去四處找找了。
隻是沒想到站起來,剛一個轉身就看見走廊盡頭長身玉立的男人。
他一身白衫黑褲,麵容清朗俊逸,明眸含笑望著她。
女人頓了頓,望著他似窗外夜色那般扣人心弦的眸,腳下就跟生了根的一樣,怎麽也沒辦法挪動。
有這麽一瞬,她竟然覺得眼前的場景十分熟悉。
就好像,以前也有遇見過這一幕的樣子,很熟悉,很熟悉。
她記不清是在哪裏,但就是覺得這一幕曾經留在她的腦海裏過,很深刻,但又很模糊。
陸淮站著沒有動,就好像是在等著她走過去的樣子。
而梁笙,也確實走過去了。
她的腳步有些淩亂,在走到他麵前時,並未察覺到他的異常,女人正想問秦世昇找他都說了些什麽,男人忽然一個傾身,把她擁入懷抱,用一雙鐵臂箍著。
熟悉又好聞的男性氣味充斥了她的整個鼻腔,陸淮緊緊的抱著她,臉還在她白皙的脖頸處蹭了蹭,像個無賴求歡的小孩。
梁笙一愣,並未有什麽掙紮。
她在想,男人突然反常的原因。
如果真要深究下去,恐怕隻有當事人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
陸淮微微側頭,薄唇擦過女人霧青的發絲,感覺到懷裏那真實的存在以後,一顆瀕臨破碎的心才像是得到了良方被救治一樣。
而在梁笙沒有看見的地方,他的瞳孔裏有一顆像是隕逝的行星,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光芒。
因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像這樣,靜靜的站在馬路對麵,看著她跟另外一個男人相擁在一起。
他們甜蜜癡戀,難分難舍。
那幾次,她滿心歡喜的從馬路對麵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奔來,看著那些車輛從她身邊擦過,每每感覺那些車快要撞上她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心驚膽戰,然而她的每一次狂奔,都不是為了他。
是的,每一次,都不是為了他。
所幸風水輪流轉這話一點都不假,他等了八年,總算是等來一次,她為他而來的相遇。
如此,便夠。
*
回到家的時候,表盤的時針指向快到了淩晨十二點。
陸淮看了眼身後一臉憊色的女人,柔聲催促她,“快上樓去睡覺。”
梁笙嗯了一聲,難得乖巧。
上樓的時候她突然回頭,看著還站在玄關那邊的男人,巧的是,兩個人四目對接,綿綿情意眸中縈轉,看的女人臉頰微燙。
很奇怪,今天的陸先生十分不對勁,簡直就是超出他的常態。
剛才在醫院抱了她將近五分鍾,然後回來的時候一聲不吭。
她都有些猜不透他了。
陸淮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淺笑著問,“怎麽了嗎?”
“……沒,沒有啊。”
梁笙反應過來,搖頭,揮去心頭的迷霧,跟著笑了笑,“晚安。”
“晚安。”
目送女人進了主臥,男人才不疾不徐的收回視線,然後,由鼻息處輕輕發出一聲喟歎。
他踱步到冰箱前,從裏麵拿出一瓶冰涼的礦泉水。
剛擰開蓋子喝了沒兩口,褲袋裏的手機就適時的震動了起來。
寬大的屏幕上顯示的是子煜。
陸淮掃了一眼,旋即滑過接聽鍵,轉身靠在大理石台上,那模樣看起來很是慵懶,像個貴族。
電話剛被接通,盛子煜便單刀直入的切進主題,“陸襄衡那邊有動靜了,似乎要搞的這一票還不小。”
聞言,男人又平靜的喝了口水,眉目寡淡,聲音薄涼的吐出幾個字,“好好消停兩天他是會死是嗎?”
盛子煜一頓,挑眉,“喲,你這怨氣半分沒見少,還沒跟嫂子和好?”
陸淮微掀薄唇,又是一陣擲地有聲的四個字,“幹你屁事。”
“得得得,幹我的屁無關。”
盛子煜無奈投降,爽朗的笑過幾聲以後,英俊的臉龐才流露出一絲肅穆,“陸襄衡身邊的那個助理,我查過他前幾天有去看望梁邵成。”
尾音驟落,男人擰瓶蓋的手微微一滯,幾秒後又恢複了常態。
他淺淡的嗯道,示意他繼續講。
盛子煜也不是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索性一股腦倒出了自己的疑惑,“陸襄衡跟付鵬程認識我能理解,可陸襄衡跟梁邵成是怎麽勾-搭到一起的這我就想不明白了,再說最近是風頭最緊的時候,陸襄衡突然派自己的助理去看梁邵成,而且他也明顯是知道我們有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難道他是故意想借此對我們傳達什麽消息嗎?”
陸淮聽著,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大理石桌台。
梁邵成。
想到這個名字,男人菲薄的唇劃開一抹譏誚的弧度。
耳邊盡是盛子煜那憂心忡忡的聲音,“陸淮,你說梁邵成跟陸襄衡萬一真是一夥的,你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陸淮學著他的調調,偏帶陰氣的說,“往死裏辦。”
盛子煜聽著男人的話,眉心一抖,僵硬扯唇,“難道你就不怕你媳婦知道以後會怪你嗎?”
“她是她,梁邵成是梁邵成,這兩個人有什麽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