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
女人表情沒有一點起伏,隻是嗓音有些啞,“我現在隻想知道誰是主謀。”
聽她說完話,梁景玉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聲說了一句,“他是被陷害的。”
這個他指的是誰,意思不言而喻。
梁笙心平氣和的說,“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真相是什麽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你這樣對他來說不公平。”
梁景玉打斷她的話,女人停下來望著她,驀然扯唇,“你不是愛他愛的付出性命都認為是值得的嗎?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撮合我們重新在一起嗎?”
“我隻是想把欠他的都還給他。”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梁笙興致缺缺,甚至還有些煩躁,她今天來的目的,不是聽她講故事的。
可是梁景玉這態度,根本不像是要告訴她實情的。
惦念著陸淮還在外麵等候,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裏,正準備掛斷電話,女人著急的聲音從聽筒那端傳出,“不管你信與不信,當年我跟世昇,都是被人下了藥。”
下藥?
梁笙一頓,眼底有一抹一閃而過的驚詫,她設想過很多種可能,卻獨獨沒往這方麵想。
而現在過了那麽多年,她知道秦世昇背叛她的真相,內心卻毫無波瀾。
她把電話拉近耳側,隔了幾秒,泰然自若的回答,“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對於當年那件事,我已經不在乎了。”
往事如煙,都過去了,對於那個人,她隻能說,愛過,也恨過,而現在,已經釋懷了。
梁景玉似乎早就料到她女人會是這樣一副態度,沒有表露的很訝異,反而是幽幽的說了一句話出來,“那陸淮你在乎嗎?”
*
派出所門口。
男人倚靠在車邊抽煙,白色的煙霧從口中慢慢飄出,他冷漠的俊臉被一片朦朧罩住。
煙抽到一半,梁笙從裏麵走了出來,看樣子有些失魂落魄。
他撚滅煙,信步朝她走過去。
女人撞上一堵肉牆,才慢慢從漂浮的思緒裏緩過神來。
她抬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先看見了某人嘴角邊的淤青,“這是怎麽一回事?”
梁笙環視一周都沒找見秦世昇的身影,爾後眉頭蹙成一團,“你們該不是又打架了吧?”
又?
陸淮勾唇淺笑,沒有否認,“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女人噢了一聲,默默的跟在男人身後,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的背影。
坐上車,係好安全帶。
梁笙先沉默了一陣,旋即沒來由的拋出一個問題,“你去過梁氏集團旗下的鴻越飯店嗎?”
陸淮扣好安全帶,掃她一眼,眸子裏的光忽暗忽明,“去過。”
女人舔了一下唇畔,有些遲疑,“嗯……什麽時候?”
“三年前,”男人從容不迫的吐出三個字,讓梁笙心頭咯噔一跳,然後又聽見他說,“因為同學聚會就定在了那裏。”
僅僅是同學聚會嗎?
女人的耳畔突然跳出剛才梁景玉對她說的那些話——“我調查過,三年前鴻越飯店有陸淮使用信用卡的記錄,我和世昇被下藥的那晚,他剛巧也在飯店,而現在他又毫無預警的出現,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湊巧了嗎?”
梁笙緩過神,側眼看著正在開車的男人,“那三年前你認識秦世昇和梁景玉嗎?”
“不認識。”
“那你……”女人掙紮了一下還是把疑惑說出口,“認識我嗎?”
雖然感覺這麽問有些自作多情,但要按照梁景玉的思路去想,陸淮要真是那個下藥的人,也得有個下藥害她的理由吧?
她懷疑這個男人,並不是因為相信梁景玉,而是從一開始,陸淮的憑空出現就帶著一身神秘,叫她不得不懷疑。
男人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半晌才淡聲回答,“梁景玉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些?”
可能是沒有猜到他會問的那麽直接,梁笙一愣,點了點頭。
車廂裏有些安靜,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女人以為他可能不會回答的時候,陸淮溫和的聲音撞進了她的耳蝸,“認識。”
語畢,她又是一陣怔忡,認識?
那這麽說,從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認出了她?
梁笙兀自沉思,男人又漫不經心的開口,“不過不是在三年前,而是更早以前。”
更早以前?
女人愣了好幾秒,頓時條件反射的問,“更早以前,指的是什麽時候?”
車子一路行駛到公司樓下,陸淮側首掃了眼還在等他回答的女人,傾身過去替她解開安全帶,退回來的時候薄唇擦過她敏感的耳尖,“八年前,在你學校門口的便利店,你調戲過我。”
*
八年前,在你學校門口的便利店,你調戲過我。
這幾個字,從上午男人送她來公司到現在,一直徘徊在她的腦海中。
梁笙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這根本不可能嘛!
這簡直太叫人意外,太叫人不可思議了。
她跟陸淮,八年前就見過了。
甚至,她還調戲了他?
為什麽這些情節她一丟丟印象都沒有?
這些話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讓她一時間沒辦法消化透徹。
她正思考的腦仁發脹,才趴到桌子上,門就被人從外麵“砰”的一聲用力推開,還沒來得及抬頭,珍妮弗那來勢洶洶的尖銳聲音猝不及防的撞進她的耳朵,“我看她根本是心虛了才不敢出來見我,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她還配做人嗎?”
女人不緊不慢的坐直身子,門口站著程雨和珍妮弗,小助理則站在她們身邊,一臉擔憂的朝這邊看,麵露難色。
“你先出去吧。”她朝小助理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擔心。
後者見珍妮弗帶了幫手過來,有些遲疑,但還是慢吞吞的走出去了。
人剛走,珍妮弗就衝上去打算跟梁笙理論,但被程雨攔下來,隻得不情不願的站在一邊。
女人靠著椅背,看著優雅如蝶走到她麵前的程雨,挑眉,“找我什麽事?”
後者嗤的一笑,一臉不屑,“梁笙,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陰險的一個人。”
“陰險?”梁笙笑了一下,滿臉無辜,“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