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寒的目的
看出黑狼的不理解,沈牧寒淡淡解釋道,“天門老九那邊是專門做這種生意的,初見昨天才進去,按照他們的規矩,不出意外的話,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對初見下手。”
沈牧寒之前在長海市混過,自然對裏麵的彎彎道道門兒清。
天門有條不成文的規矩,一般這種剛進去的人,有一個月的“新鮮期”,這一個月時間內,被拐的家人如果有辦法獲得他們的消息,是可以出重金將她們贖回來的。
這麽做是為了避免麻煩。萬一有人不小心招惹了什麽人,天門也避免了麻煩上身。
但一個月過去,還沒人找來將人贖出來的話,那生死幾乎就是天門的人說了算了。
所以得知莫初見可能落入天門手裏,沈牧寒雖然焦急,但沒有亂了分寸,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想辦法撈人。
沈牧寒的想法並沒有錯,然而他卻不知道小星星突發感冒、一直發著燒昏迷不醒的事。
莫初見每隔一會,就要用手探一下小星星的額頭,上麵的溫度卻一直不消退,讓她愁眉莫展。
“用這個幫孩子擦擦臉吧,指不定會好一些。”
之前勸住她的女人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過來,從盆裏擰出一塊浸了熱水的毛巾。
莫初見有些遲疑,之前這女人見孩子發燒,什麽東西都吃不下,不知想到了什麽辦法,竟弄到一盒牛奶給她,眼下竟然連熱水都能弄到。
看出莫初見的不解,女人小聲解釋道,“我之前在長海市也算是小有名氣,眼下雖然被人弄到了這裏,但我哥一天沒死,他們也不敢對我做得太過分,所以這點小小要求還是做得到的。”
“謝謝……”萍水相逢,同是淪落,卻得人如此照顧,莫初見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
“謝什麽,”女人搖搖頭,輕歎口氣,眼中露出憂愁,“我哥已經有很久沒有消息了,再過幾天,‘新鮮期’一過,我就真的是身不由已了。”
“新鮮期?”莫初見一愣。
女人一呆,隨即恍然苦笑,“你不是長海本地的,自然不知道什麽事‘新鮮期’,不過知道不知道,恐怕也沒什麽區別了……”
在她眼裏,莫初見是外地來的,她的家人能不能找到九爺這裏還是兩說,更何況是出高價贖人?既然如此,那‘新鮮期’自然是等於沒有了。
莫初見聽她說的失落,倒也沒再多問,眼裏有些黯然,默默從盆裏拿出毛巾給女兒擦臉,試圖幫女兒把燒降下去。
對於脫身的事,她暫時還沒有心思去考慮,隻希望女兒,能夠熬過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重感冒……
長海市雖然看似一盤散沙,但明麵上有孫老在那裏,至少幾個大勢力表麵上還是一團和氣。
一間煙霧繚繞的房間裏,幾個麵目不清的男人玩著麻將,其中一人手氣奇差,打了幾個小時沒胡過一把,眼見又抓了一手爛牌,頓時沒了任何心情,臉色有些難看的道,“靠,這都是什麽玩意,老子不來了!”
說完,他把牌一推,頓時麻將一陣“嘩啦”作響。
對麵一人笑嘻嘻的,“老六,該不是輸不起吧?”
叫老六的人原本輸了錢,就憋著一肚子氣,聞言更是火冒三丈,“朱老四,你說什麽?”
見老六動怒,朱老四卻是不以為然,“怎麽,我說錯了嗎?眼下這才三點,你去長海市看看,哪裏有這麽早散場的牌局?”
老六氣急敗壞,“你以為我是在乎這些錢,老子一手爛牌打來打去翻不出個新花樣,換你你試試?”
朱老四還想再說,另外兩人連忙勸架,“好了好了,都是自己兄弟,都少說兩句。”
一番好說歹說,總算是勸住了兩人,隻是兩人早就互相看不順眼,眼下也隻不過是顧忌其他人在場,才沒有繼續鬧下去。
許三進來的時候,正好就是這麽個場景。
他掃了一眼麵色不好的老六、和翹著二郎腿的老四,再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牌桌,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不過這檔子,他可沒空管這些事。
見許三走進來,另外兩人瞬間把之前的那點不愉快拋在腦後,一人更是急切的問道,“三哥,孫老有沒有說什麽?”
這話一出,就連剛剛吵過幾句的老四和老六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朝著許三看了過來。
許三淡淡道,“孫老說,幫沈牧寒找人。他找到了人,就會離開長海。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老九手裏。”
朱老四臉上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他這麽聲勢浩大的跑過來,當真隻是為了找人?”
其他幾人雖然沒說,但顯然也有些意外。
一人眼中閃爍,“既然那個人對他來說這麽嚴重,不如……”
“老五!!”一陣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許三深吸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沸騰,“你可別忘了,大哥二哥是怎麽死的!”
老五臉色微變,當年正是因為大哥他們算計了沈牧寒,才被沈牧寒下手殘害。
想起大哥二哥的死,他仍是心有不甘,“那大哥他們的仇,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老三閉了閉目,再睜開時已經毫無波瀾,“當初的事,我們幾個心知肚明,確實是大哥他們先壞了規矩,對沈牧寒出手的……總之,事情是孫老交代下來的,沈牧寒找到人就會走,我們沒必要和他過不去。況且,人如果在老九那裏的話,這件事原本就與我們幾個無關。”
說完,他眼神從眾人麵上一一掃過,“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沈牧寒這個人不好惹!既然他不是衝我們來的,就不要管這檔子閑事!別說有孫老幫他說話,就算沒有孫老,老九那裏也絕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你們千萬不可貿然得罪此人!”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沉默了,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朱老四眉頭微皺,“那三哥你的意思,這事我們不插手,那晚上的茶還去喝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