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在這裏
家長們在房間裏,緊張的看著投影儀上的直播。見自己子女紛紛開始了調製,不由鬆了口氣。
莫初見有些擔憂的看著女兒,心中自責不已。
調製試劑都是小學化學才會學到的課程,而今天比賽的內容更是高深,就是高年級的學生也未必能做出來。
原本在幼兒園的時候,老師會為他們簡單的講述一些小實驗,可那也是在女兒退學之後的事情了,女兒基本算是對這些從未接觸過。
雖然在做實驗開始之前有人從頭至尾講解過一遍,可現學現做,到底容易出紕漏。而且,第二輪好歹有講解,可第三輪,卻是什麽提示都沒有。莫初見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她平時疏忽了。
就在比賽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的時候,小星星終於開始動手了。
她先是拿起一個小試管,裝了部分試劑,又拿了藍色色素,緩緩加入。
旁邊看到小星星動作的小女孩,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藍色顏色太深,做出的顏色很容易變得糟糕,他們一般都是不會選的。
她掃視了一眼其他人手裏的試劑,果然,無一例外的,都選擇了淺色係。
她收回了視線,眼中露出自信,在她看來,贏這個對手,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小星星沒有注意到別人的視線,而是專注於手中試劑的變化。
她看著深藍色的試管,眉頭緊皺。還好她沒有貿然往燒杯裏麵加色素,否則現在就已經失敗了。
剛剛她隻往試管裏放了一滴色素,就變成這樣了,有什麽辦法能讓藍色變淺嗎?
她目光不由轉向了那些擺放整齊的色素,看到綠色時,她不由眼前一亮,綠色與藍色顏色相似,但比藍色要淺一些,能不能加點綠色呢?
果然,加入綠色之後,顏色變得淺了些,但整體而言,顏色卻稍顯暗沉。雖然說也能看,但在一種糖果彩虹色麵前,肯定是相形見絀。
小星星卻並不氣餒,而是更加專注的調製了起來。
時間靜靜的流逝著,動作快的孩子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在第一個人完成了之後,很快,又相繼有其他人完成。
最終,除了小星星,其他的九個人都已經完成了。
但時間還沒到,考官也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等待著。
投影室內,其他家長見自己子女完成了任務,均是送了一口氣。甚至有的還有閑心談笑起來。隻有莫初見擔憂的看著自己女兒,頻頻看著時間,為女兒捏了一把汗。
好在,趕在最後一分鍾結束之前,小星星總算將調製好的液體裝瓶,送了上去。
主考官正要上前檢查,一名助理忽然跑了過來,低聲在他耳邊匯報道,“校董那邊來人了。”
主考官臉上一驚,低聲問道,“怎麽臨時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不清楚,大概兩分鍾後會過來。可能隻是過來巡視一下吧。”
助理下去後,主考官整理了一下情緒,拿起桌上的成品開始端詳起來。他目光從每一個瓶子上掃過,不時露出滿意的神色。
其他考官也紛紛感歎,“這些孩子真的很優秀。”
“是啊,真是令人難以選擇。”
主考官認同的點點頭,孩子的世界很簡單,他們調出來的顏色總是會讓人覺得愉悅。有的五彩繽紛、有的甜美夢幻,皆是妙不可言。
忽然,他目光一凝,視線落到了一個瓶子麵前。
這個瓶子裏麵的顏色,與其他人調出來的截然不同,在一眾暖色調中顯得分外奪目。
清淺的藍色充斥著整個瓶子,像一汪湖泊,又如純淨的天空,在其他甜膩顏色的襯托下,愈發顯得神秘而寧靜。
“居然是冷色調,這可比暖色調難調製多了!”有考官驚訝的說道。
小星星仰起頭,有些緊張,不知自己調製的好不好。
主考官的目光落到了這群孩子身上,“誰能告訴我,這是誰的作品。”
小星星遲疑了片刻,在一眾羨慕嫉妒的眼神中站了出來。
“你為什麽會選這個顏色呢?”主考官彎下身子,和藹的問道。
小星星想了想,“因為我喜歡大海的顏色。”
主考官笑了,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查看起其他成品來。等所有顏色都看完了,就要開始評分了。
正在這時,幾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一名助理模樣的男人走在最前麵,介紹道,“這裏是平時校內的活動場地,在這裏,可以進行一些校內外的活動或者聯誼。”
一群考官見到他們,都立刻打招呼,“校長。”
站在最前麵的一位中年男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們隻是來參觀參觀,你們繼續。”
主考官點了點頭,開始打分。
小星星順著聲音轉頭看去,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眼前一亮。
像是有所感應般,沈牧寒恰好也看向了她的方向,兩人的視線接觸到了一起。
真的是爸爸!
小星星心裏激動了起來,要不是還記得自己是在考試,肯定早就跳起來跑到沈牧寒的身邊了!
然而,沈牧寒的視線接觸到她,卻隻是不留痕跡的動了動,就已經淡漠的投向了別處,仿佛像是不認識她一般。
小星星一愣,不明白爸爸對她的反應為何那麽冷淡。她有心想跑上前詢問,可主考官已經開始宣布他們的得分,不能隨意離開。
隨著最終分數的公布,家長們也已經從投影室裏走出來,來到了現場。這一場比試的結果直接關係到能不能入學,他們自然很是關注。
莫初見走出來,正好對上一雙深邃不可捉摸的墨眸,她不由一怔,整個人瞬間愣在了原地。
沈牧寒……他怎麽出現在了這裏?莫初見不確定的想,難道是得知女兒今天有考試,特意過來的嗎?
但很快,她就把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女兒參加特招的事情她從來沒和別人提起過,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見沈牧寒漠然的挪開了視線,莫初見心中閃過一陣刺痛。嘴角也不自覺的染上一絲苦笑,果然,他是在怪自己。
他不看她,可她卻忍不住要去搜尋他,她實在是太想他了,哪怕隻是這麽遠遠的望著,她都覺得滿足。
這樣望著望著,不知不覺間,她竟已淚流滿麵。
沈牧寒身子動了動,似乎對她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