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六十四 純白的小奶貓
慕嶼看到走在前麵的蘇影突然蹲在了地上,便大步追了上去,到了跟前才發現她正跟一隻純白色的小奶貓大眼瞪小眼。
見他過來,蘇影像是找到了同夥一樣,指著那個歪著小腦袋一瞬不瞬地瞪著她的小奶貓說:“慕小嶼,我們把它偷回去吧。”
這小家夥兒實在是太萌了,她看到它就走不動了,爪子躍躍欲試地就想去擼下它的毛,但又怕嚇到它。
慕嶼臉上的寒霜終於融化,眼中噙了笑意,“好啊。”
徐微然也走了過來,看了眼那隻被二人盯上了的小奶貓,笑道:“這是院裏的老李頭養的貓咪下的小崽子,小影兒要是喜歡,就抱走吧,回頭我跟老李頭說一聲就行。”
“真的可以嗎?”
蘇影眼睛裏都冒了金光,這麽可愛的小貓咪,人家會舍得送人嗎?
徐微然也蹲了下來,伸手戳了戳小奶貓毛茸茸的小腦袋,那小家夥兒立馬凶相畢露,抬起爪子就要撓他。
“你看,一窩小崽子裏就數它最凶,最皮了,滿精神病院的亂竄,還不給人摸,老李頭正愁著找不到合適的人領養它,你要是收了它,也算幫了老李頭的忙了。”
聽他這麽一說,蘇影立刻眉開眼笑了,伸手就將那白乎乎,毛茸茸的小家夥兒抱進了懷裏,開心地對蹲在她身旁的慕嶼說:“那慕小嶼,我就做主收養它了,你沒有意見吧?”
他有潔癖,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養小動物,但看他剛才沒有反對她要偷小奶貓回去,應該是不介意的吧。
慕嶼看那貓咪乖乖地窩在蘇影懷裏,沒有如徐微然說的那樣作妖,便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你喜歡就好。”
徐微然覺得臉有點疼,原來那小崽子是個傲嬌的主兒,隻給美女擼,對院兒裏麵的大老爺們兒是各種嫌棄,碰都不讓碰一下的。
蘇影得了個小寵物,心情很好,早把剛才的不快拋到了九霄雲外,這就開始催促著慕嶼陪她去買貓咪用品了。
送走了他二人,徐微然便重新去了林樂瑤的小院兒。
他手裏握著蘇影單獨塞給他的一個白玉瓷瓶,那裏麵是極其珍貴的藥引子,是要在林樂瑤第一次泡藥浴的時候用的。
為了這個妹妹,小影兒真的是很拚,可換來的卻是人家的憎恨和厭棄,實在是不值得,但那是她的家務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小院兒裏,田甜已經哄著林樂瑤睡下了,她正坐在門廊下看蘇影給她列的那份單子,那上麵把那些藥的效用寫的很清楚,她看的嘖嘖稱奇,但又有些不太敢相信。
她抬頭看到徐微然又折返回來,立刻興奮地起身迎了上去,“徐醫生,你回來了,影姐已經走了嗎?”
她探著頭往他身後看去,沒見有人跟來,便微微鬆了口氣。
剛剛鬧的有些不愉快,她現下不太好意思麵對蘇影。
“走了。”
徐微然不鹹不淡地開口,目光望向她手中的東西。
田甜趕忙雙手奉上給他看,“這是影姐給我的,我看完了,隻是……”
她有些猶豫道:“這真的管用嗎?樂瑤姐的燒傷那麽嚴重,真的可以治好嗎?”
連整形科的醫生都沒有辦法搞定的事情,光靠泡這藥浴就可以了嗎?
徐微然快速地瀏覽下那幾頁紙上的內容,一邊往屋裏走,一邊揚聲道:“當然,隻要她忍得了皮肉腐蝕和再生的苦,受得了那種罪就行。”
他這話是說給臥室裏的林樂瑤聽的,那女人睡沒睡著,他不知道,但該交代的,他要提前說清楚,省得她以後因為自身的原因,出了什麽狀況的話,又把過錯都歸咎在別人的身上。
田甜跟在他身後,聽得有些膽戰心驚,這就相當於把已經愈合結痂的皮肉生生剝離,然後重新長皮長肉,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她不是很敢動手。
徐微然取了包藥走去了浴室,放了一池子的冷水,然後拿出那個白玉瓷瓶,打開瓶蓋,將裏麵紅色的液體一滴不剩地倒進了浴池裏。
水瞬間被染成了血紅色,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冷香,似是花香,但又說不清楚是什麽花的香氣,清新淡雅,令人回味無窮。
田甜吸了吸鼻子,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啊?”
那一池子的“血水”看著十分瘮人,但味道卻又這麽沁人心脾,很是神奇。
“血。”
徐微然淡淡地吐出一個字,今天的他格外的惜字如金,沒有平日裏的溫和健談。
田甜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卻是不敢再問,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又把一整包藥材倒進了浴池裏。
“讓她在裏麵浸泡三個小時,會很疼,泡不泡隨她自己,但藥引子隻有一瓶,浪費了就沒有了。”
交代完這些,徐微然就離開了。
田甜還沒想好要怎麽勸林樂瑤接受這種治療,就見她人已經從床上下來,扶著牆,蹣跚地走了進來。
“樂瑤姐……”
她趕緊過去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怎麽自己下來了?”
林樂瑤沒有理她,掙紮著要走去浴池那裏,田甜隻得扶她過去。
她坐在浴池邊上,伸手撥動了下那飄滿了各種奇怪藥材的血紅色的池水,手才剛一接觸那那藥水,便如觸電般收了回去。
“樂瑤姐,你沒事吧?”
田甜拉過她的手看了一下,沒見有何異樣,才鬆了口氣。
“要不咱不泡了?”
她試探地問道,卻見林樂瑤已經在脫身上的睡衣了,她那一身的燒傷,田甜仍然覺得無法直視,每每看到都覺得好疼。
林樂瑤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在田甜的攙扶下坐進了浴池裏。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冷水的溫度還是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牙關緊咬了起來。
“影姐交代要用冷水,樂瑤姐你忍一下,適應了就會好一點了。”
田甜在扶她進去的時候也不小心碰到了藥水,除了有些涼外,她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所以也就沒有太過擔心。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藥浴隻對身上有傷的人有用。
而林樂瑤此刻隻覺那藥水在腐蝕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就像是刀刮一樣,讓她痛的無法呼吸。
但她一直在咬牙死撐著,沒有出聲。
是,她已經恢複了神誌,也可以說,她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瘋過,她憎恨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也包括她的姐姐,但同時,她又無比地信任著那個曾在她心裏無比強大的姐姐。
她相信那個女人不會拿沒有用的東西給她,隻要能除去這一身醜陋惡心的疤痕,受再多的苦,遭再多的罪,她都願意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