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總是要麵對的

  京城第一精神病院

  田甜抱著蘇影買給她的奶茶，一路心翼翼地跟著影姐的腳步。


  她們登記後，走進明亮幹淨的大廳，這裏跟田甜想象中的精神病院完全不同。


  偌大的大理石地板看上去一塵不染，靜悄悄的。


  落地窗外，綠樹繁花，陽光正好，沒有一絲的嘈雜和浮躁，給人的感覺寧靜而美好。


  出了電梯，走廊兩邊是玻璃窗的實驗室，許是中午了，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了，整個大樓裏都沒有見到幾個人。


  蘇影帶著田甜去到盡頭的一間實驗室，她熟門熟路，就像是在逛自家菜園子，估計是這裏的常客。


  玻璃窗裏邊，徐微然還穿著白大褂，正坐在實驗台上吃工作餐。


  看見蘇影來，他放下筷子，起身給她開了門。


  “怎麽這時候過來？咦，還帶了夥伴兒。”


  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下蘇影身後跟著的女孩，見對方的一隻，發育明顯不好，表情怯怯的，像隻膽的兔子。


  “嗯。”


  蘇影敷衍地應付了他一句，目光扒拉著他工作餐裏的肉。


  “沒吃飯？”


  見她點頭，徐微然有點無語，“等著。”


  他打了個電話，讓人又送了兩份工作餐進來。


  蘇影坐下來開始認認真真的吃飯。


  田甜卻十分不好意思，來精神病院蹭飯，怎麽都覺得有點奇怪。


  “是不是工作餐不好吃？我可以給你叫點別的。”


  徐微然很熱情，他笑眯眯地看著田甜，難得影兒帶了夥伴兒來串門，他可得好好招待下。


  “沒有，沒有，很好吃。”


  田甜趕緊狂扒了幾口飯，一不心被米粒嗆了下，咳得眼淚都飆了出來。


  “慢點吃，來，先喝點水。”


  徐微然倒了杯水給她，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生的比女孩子的手還要好看。


  田甜有些不敢抬頭看他，剛才在玻璃窗外，就見他一身白衣，眉目清雋，連吃東西的樣子，都優雅極了。


  她見多了醫生的白大褂，很古板嚴肅，可他穿著就多了絲英氣，像是個生的衣架子。


  田甜不由有些臉紅，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花癡一個男人的顏。


  他們醫院的夥食不錯，菜做的很好吃，蘇影吃完了自己飯盒裏的肉，還順走了田甜的一根雞腿。


  吃飽喝足後，她終於開始正事。


  “我要見她。”


  正準備喝水的徐微然拿著杯子的手頓在半空中，“你確定？”


  他斂了笑，神色變得嚴肅。


  “嗯。”


  蘇影點頭，有多少次，她來到這裏，卻沒有勇氣去見那個人，她怕自己看到她，會忍不住想要殺人。


  可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夠解決的。


  “好。”


  徐微然站起身，“跟我來。”


  田甜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她”是誰，但見他倆都往外走，便趕緊放下了筷子，跑跟了出去。


  出了他們剛才所在的大樓，看到橫臥大理石上刻著的字，田甜才意識到，自己究竟進了什麽地方。


  這是國家在精神病院內設的研究所，國立神經心理學研究所。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隻顧著緊張，都沒有注意到那麽恢宏大氣的字。


  一路上，徐微然沒像起初話那麽多，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安靜地走著。


  蘇影跟在他兩步開外，也是格外的沉默。


  他們繞過主樓，去了精神病院內一個偏僻獨立的院。


  徐微然敲門，有個上了年紀的護工迎了出來。


  “徐醫生。”


  她看到徐微然身後跟著的蘇影，稍稍愣了下，“蘇姐也來了，要進去看看嗎？”


  徐微然回身看著蘇影，“既然下定決心了，就進去瞧瞧吧，總是要麵對的。”


  “嗯。”


  蘇影沒再退卻，她跨進院門。


  院子裏打掃的很幹淨，種了花草，但長勢不是很好，稀稀疏疏的，可見主人不是很會料理。


  見她目光落在那些快死掉的花花草草上，護工有些慚愧，“我不是很會養這些。”


  “她呢？”


  蘇影收回目光，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護工猜不準她的喜怒，心翼翼地回道：“剛吃了藥，睡下了。”


  蘇影放輕了腳步走進屋裏。


  臥室布置的簡單溫馨，窗戶拉了紗簾，隻有柔和的陽光照進來。


  雪白的大床上躺著一個人兒，因為吃了藥的緣故，她睡得很沉，但似乎在睡夢中並不安穩，像是做了什麽噩夢一樣，眉眼都糾在了一起。


  “她，她……”。


  跟在蘇影身後進來的田甜不由捂住了嘴，她瞪大了眼睛，仿若是看到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一般，已經震驚的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