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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白衣往北

  今兒個木秋山算是熱鬧了,虧的人丁不旺,若不然山主大人拖著發青眼眶便來山腳,肯定要給人笑話很長時間的。


  宋奉新與季末初六從成州出發,初八才到,遠遠就看見這副場景,這會兒在遠處馬車上,下來也不是,不下來也不是。


  馬車中的女子與侍郎大人麵麵相覷,都無需開口,臉上就好似寫出來了一句話,“恩公瞧著不神仙咯!”


  季末撩起簾子遠遠看著離秋水,心說恩公的媳婦兒咋個這麽好看?


  薑末航泡在秋潭就沒敢露頭,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


  也唯獨江潢不知所措,在潭水邊兒陪著這位薑兄。而嶽然跟丘玄聰,那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隻要自個兒不挨打,啥都好說。


  至於剩下的人,不敢看也不敢勸。


  最是心肝兒打顫的,就是那位金鑾大爺了。


  原本想著一個小小凡俗侯爺,竟敢學著人家開宗立派了?小爺我自幼便瞧不起這在凡俗享樂的人,想來給個下馬威,結果給個牛鼻子把頭都打腫了。這下兒把帕若姐姐找來,沒想到是這麽個模樣,這可咋整?那張木流把帕若姐姐咋滴了麽?


  張木流能感覺到,離秋水是真的生氣了。


  當然不是氣張木流,而是氣那個站在山門口喊了一聲登徒子的帕若。


  他張木流什麽臭脾氣,我離秋水會不知道?給他十個膽子,哪怕再加十個,他敢在外麵沾花惹草嗎?


  生氣的是這女子站在山腳便大喊登徒子,說話不過腦子的嗎?你憑什麽這麽說我男人?


  帕若也是給嚇到了,那個登徒子劍客都沒眼前女子嚇人。


  “這位姐姐,咱們可能有點兒誤會。”帕若弱弱開口。


  離秋水一言不發,轉頭看向張木流,見著那眼眶淤青,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後者立馬運轉靈氣將淤青散去,苦笑道:“別發那麽大火兒,這姑娘腦子有病,咱不搭理她。”


  離秋水盯住帕若,冷聲道:“他怎麽你了,至於讓你站在山腳喊登徒子嗎?”


  帕若還真是仔細想了想,好像張木流真沒把自己怎麽樣,反倒是那薑末航嘴裏沒個把門的。


  “那個啥,我就是跟他約定要打一場,可他半道上跑了,我就找來了。”這位道姑有些語塞。


  離秋水看向張木流,後者連著點頭,女子便開口道:“那便打。”


  帕若有些為難,她是真想打,可看這情況,怎麽打啊?


  後方的背劍少年湊上去扯了扯帕若衣襟,傳音道:“我傳信給楊姐姐了,估摸著過不了一會兒她就會來,咱拖一會兒成不?楊姐姐不是已經合道了麽?”


  遠處的嶽然與丘玄聰擺出一張桌子,放上花生瓜子兒,開始看戲。


  張木流腦筋急轉,心說怎麽才能讓她別生氣了呢?

  咦!有法子了。


  白衣青年暗自傳音,“秋水啊,消消氣,她這是幫著咱們掙錢來了。”


  果不其然,一聽掙錢,離秋水就給略微分散注意,雖還是怒氣難平,卻是讓張木流繼續說。


  張木流便笑著傳音:“我跟她打一架,同時打個賭,若是她打輸了,待日後咱們府邸建成,就讓她挑一間價格貴的,住上一個月。這位道姑住過的房子,肯定有大把人搶著住的。”


  離秋水翻了個白眼,傳音道:“你把她住過的宅子給男的住?是不是太那個啥了?”


  張木流點了點頭,心說倒也是,那咱家宅子成了什麽了?思量片刻,張木流笑著說:“那咱們定一條規矩,咱這宅子,第一個住過住過的是男的,便男女都可租住,要是第一個是女的住過的,日後便隻能租給女的,如何?”


  青年又加了一句,第一次給誰住,那還不是咱們說了算?而且這不還有離著女修住處近的宅子嘛!日後那些修士,隻需遠觀不許近瞧,若是有不守規矩的下作貨,咱給他打一頓丟出去不就好了?


  一番言語過後,離秋水再看帕若,眼神便不再如同先前,這會兒似看搖錢樹一般。


  道姑給這女子劍仙瞧得有些頭皮發麻,急忙問道:“打還是不打?”


  張木流一步跨出,笑道:“打可以,但咱們得立個賭局。我會在北邊兒修建一處修士宅院,至多三年便可完工,你若是輸了,便花錢住上一個月如何?”


  帕若皺眉不停,心說這是什麽破賭局,好像也不吃什麽虧。於是她問道:“要是你輸了呢?”


  張木流還未開口,離秋水便冷笑道:“他要是輸了,送一座宅子給你又如何?”


  帕若點頭答是,抽出背後長劍,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衣青年歎了一口氣,將遊方拋飛,整好戳在嶽然與丘玄聰的桌前,任何並指為劍,打算就這樣與同境界修士對戰。


  隻見那一襲白衣,一手並指,另一手背負在身後,身形原地拔起,懸停在半空中,笑著說:“那就請出劍。”


  帕若皺著眉頭一步掠出,手持桃木劍便揮舞出幾道劍氣,直奔張木流而去。


  後者左腳虛跺,一縷劍氣如同水中漣漪往四周散去,不止抵消前方可見的劍氣,且四周偷偷襲來的無形無色劍氣,盡數給斬碎。


  張木流沒忍住便嘖嘖幾聲,心說這一上來就如此算計出劍,待會兒咋整?

  有來不往非禮也,張木流也並指虛劃兩下,兩道火焰劍氣憑空出現,以交叉狀往帕若斬去,到其三丈外時,兩道劍氣忽然各自橫向分出許多縷,織就個劍氣大網,直衝帕若。


  躲得遠遠兒的金鑾這會兒又喊了一句娘咧,看這模樣,帕若姐姐得輸啊?楊姐姐咋還不來嘛!


  那道門女冠自打鬥起來便再無先前那副呆瓜模樣,這會兒譏笑一聲,以桃木劍虛空畫符,等劍網離自個兒不足一丈時,那符籙猛然散出無數劍光,將劍網搗出無數個大窟窿,等劍網到近前一寸時才憑空消散。


  張木流微微一笑,心說這道姑倒是好自信。


  正想著把跟黑如學來的劍招一一試上一遍呢,離秋水忽然開口,“你這是喂劍呢?想喂劍回去給方蔥喂,給她算怎麽回事兒?”


  青年無奈傳音,“這麽些人呢,好歹留點兒臉麵啊!”


  離秋水是真的氣過頭兒了,這會兒給張木流說了一句便閉嘴不言,而是看著那家夥打著玩兒似的與帕若過招。


  帕若不是劍修,可那桃木劍看模樣也是品秩不低,該是一種煉化的本命法寶。


  一招對過,帕若也發現了點兒什麽,好像劍意劍氣自己都比不過那家夥,可劍招呢?


  隻見那道姑冷著臉劃去一道劍氣,緊接著身形變得虛幻,隻眨眼功夫那道袍身影便在八個方位留下無數虛影,且那虛影還能自個兒動彈。最叫人稱讚不絕的,是那虛影每在虛空踩過,半空中就會憑空長出來一朵紫蓮,八個方位變作八片蓮海,好似無根生,豔又不惹塵。


  張木流讚歎道:“這才是道門術法該有的氣象。”


  隻見那帕若真身憑空出現在張木流正上空,所站立之處,又憑空出現一片蓮海,如同一道穹頂蓋住下方八個方位,讓張木流隻得遁地。


  張木流嘖嘖道:“真好看。”


  遠處的藍衣女子像是自言自語著說了一句,“人好看?”


  青年趕忙笑道:“花兒好看!”


  丘玄聰與嶽然不斷傳音交談,說這坑貨也太怕媳婦兒了?

  虧的張木流沒聽到,若不然肯定要回頭譏諷一句,“你們有的怕嗎?”


  帕若所使,該是她那處道觀的劍術,道門真意夾雜其中,看著尤為正統。


  可如同張木流說的,太好看了。


  倒不是是這劍術不行,張木流幾乎已經能將這劍術偷來,可一旦用出來,隻會比帕若的強上數倍。


  使什麽招數,從來不是招數有強弱,而是使用的人有強弱。


  可惜了,她不是個劍修,若不然肯定比上次跟綦風栩打架夠勁兒。


  那劍招已成,帕若一隻腳微微踮起,踩在蓮朵上沉聲道:“師門劍術,紅蓮劍。”


  張木流麵色古怪,他以為會叫什麽九蓮神劍之類的呢。


  青年搖頭一笑,要比數量是吧?


  隻見那頭別玉簪,並指為劍的白衣青年淡然一笑,猛然散出一圈兒劍氣,眨眼功夫劍氣便凝聚為數柄劍氣長劍,如同劍潮一般湧在其周身。


  張木流輕聲喊道:“去!”


  朝天一指而已,散在其周圍的劍氣帶著破風聲音匯聚為一道長劍龍卷,猛朝天空中的帕若本體衝去。


  那九出蓮海光芒大作,每朵蓮花中都飛出一柄實質長劍,以長劍洪流衝向劍氣洪流。


  張木流咦了一聲,隻見那無數柄實質長劍衝散一部分劍氣洪流後,徑直掠向帕若本體,無數長劍如同回爐一般,眨眼功夫變作一柄三丈有餘的巨劍,在帕若木劍一指之下,將張木流的劍氣洪流一分為二,接著以巨刃直斬向張木流。


  白衣青年搖頭一笑,沒完沒了了是嗎?

  隻見張木流幹脆將兩隻手盡皆負在身後,瞬身到那巨劍上方,輕輕飄落劍柄,那巨劍便如同給什麽不得了的重物壓在身上,直直往地麵墜去,轟隆一聲將地麵砸了個大口子。


  張木流轉身看向半空中的帕若,運轉第二處大竅,眯眼之下,帕若脊背發涼,急忙往後退去,可是來不及了。


  由劍衍九竅,第二處大竅中元宮發出去的劍氣,絲毫無跡可尋。張木流甚至覺得,等他練至大成之時,全然可以在此界,斬殺另一座天地的人。


  帕若縱然已經回防,可一道熾熱劍氣憑空出現在其一丈外,措手不及之下,道門女子已經一口鮮血倒飛出去,而那劍氣,依舊延綿不盡,遙遙斬去極遠出,將天空中的雲層都從中間分作兩層。


  巨劍消散,白衣青年緩緩落地,朝著那看似受傷極重的女子笑著說:“願賭服輸。”


  其實帕若並沒受多大的傷,隻不過張木流這股劍氣太過古怪,沾身之後極難祛除,隻能等它威勢消減,自行消散。所以看起來受傷極重,事實上隻是劍氣作祟之下的小小皮外傷而已。


  青年話音剛落,一道黃衫憑空出現,扶起帕若後瞪了金鑾一眼。這位自稱楊梅的女子運轉靈氣探視了帕若體內,之後才緩了一口氣,站起身子對著張木流抱拳,輕聲道:“楊梅代她謝過。”


  其實這縷劍氣,無意之間消除了帕若體內一些經脈瘀阻,該是晉升分神太著急,留的後遺症。


  離秋水一步跨出,站立在張木流身邊,淡淡笑道:“不謝。”


  楊梅還以微笑,走過去扯住金鑾耳朵,扶著帕若打算離去。


  張木流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說道:“那我們打的賭怎麽辦?”


  楊梅笑道:“待你那成州建成,我們姐妹各自尋一處,住上一月。”


  白衣青年這才點頭,總算沒白打架。


  他轉頭看向嶽然與丘玄聰,眯眼而笑。那兩位連忙瞬身逃離,找藍華前輩當那護身符吧!


  宋奉新也終於能下馬車了,這絢爛鬥法,於這對兒小夫妻來說,是真正的神仙打架。宋奉新生怕恩公一個沒收住力氣,給自己兩人打了。好在恩公仙術高超,倒是沒殃及自己兩人。


  年輕侍郎手裏提著一壇酒水,走上前與張木流作揖行禮,笑著說道:“恩公過年……好?”


  眼前情形,說個過年好好像怪怪的,可不說過年好又能說什麽呢?


  張木流可不跟宋奉新見外,一把奪過這位侍郎大人手中的酒水,笑著說:“來就來嘛!帶什麽禮物呢?”


  其實張木流早就想好了給這宋奉新的大婚禮物,若是他跟季末的孩子有修行資質,哪怕比自己和劉工還差的那種,張木流都會將那孩子帶回木秋山,幫其尋個師傅。


  季末緩步上前,略微頜首,輕聲道:“我爹讓我轉告恩公,他別的沒有,藏書倒是還有幾本,若恩公閑時有興致,可以到季府坐一坐。”


  張木流點頭稱是,說下次回鄉一定與季先生一起喝茶看書。


  說著便召來一片雲彩,將眾人拖起往秋潭方向去。其實從山腳走到秋潭那邊兒,常人不眠不休也要走個一天,畢竟有百裏呢。所以張木流這個地盤兒,已經算是很大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張木流就忙的沒停下腳步,隻是規劃幾條諸峰的懸橋,便花去了十餘天時間,到了正月十五那天,他才有空去與藍華聊一會兒。


  曾經有著兩把本命劍,意氣風發的中年劍客,如今兩鬢斑白,身子也略微佝僂下來,一天就坐在凳子上,倚在門口,抽著劉工送的煙,看著鍾守矩一趟一趟上山下山,偶爾指導溪盉修行。


  張木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其實藍華可能並不需要安慰。張木流便與他閑聊了瞻部洲見過的一些人一些事兒,特別提了一嘴那個李言。


  藍華便說了自個兒在柢邙山時的所見所聞,並未涉及山中根本。在藍華眼中,自家的柢邙山可不全是齷齪之輩。說起李幼耳時,這位眼神灰暗的老者隻有一句話,“她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夜裏各忙各的,也隻有張木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那天夜裏,張木流獨自去了白潞所在之處,密談許久,出來時一臉疲憊,好像一風便能刮倒似的。


  青年摘下酒葫蘆喝了一小口,抬頭看著陰鬱夜空,喃喃道:“縱使不羨瓊林殿,也不夢那金穀園,張某也斷難成個逍遙海上仙噢!”


  即將出了正月,又忙碌一天,回去主峰時,白衣青年特意禦劍到那飛瀑來處,坐在其旁邊的石台,小口喝酒,靜默無言。


  小竹山的真相已經揭開,就隻等大家境界上去了再去講道理便是。隻不過這個道理可不好講。


  下次回鄉,也不知能不能到合道境界,能不能挑了那座擂鼓山。這些釘子拔掉一顆是一顆,留著倒是不礙事兒,太礙眼。


  張木流特意與白潞離開木秋山,將那隻王家的火盆交給她。不為其他,隻是為了這次離鄉少點兒麻煩,不至於連累方蔥。


  之所以一定要帶著方蔥,其實張木流有一些私心,因為方蔥就像是一麵鏡子。


  更大的原因還是他張木流是真看上方蔥的劍道資質。離秋水為什麽那麽喜歡方蔥?仍由那小妮子跟著也不生氣?還不是因為方蔥這丫頭確實是練劍的材料。


  在驤龍府龍神廟見了那數場大戰,張木流更想去遠處走一走,隻去那飄零海上的小洲,與各家修士都打打交代,更要繪一副上古山河圖,寫一份山海洗劍錄。


  好像忽然之間,許多事兒都壓在肩頭,先前的擔子還沒有放下,上麵便有重了一條扁擔。


  青年轉頭看著即將西沉的日頭,灌了一口酒歎氣道:“如此黃昏。”


  一道淡藍色身影憑空出現,一把奪過酒葫蘆,也是喝了一小口,然後輕聲道:“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張木流一副喝模樣就往女子身上倒去,離秋水倒也沒躲,隻是說道:“走之前要把幾個小丫頭安撫好,淼淼這丫頭心思其實很重,要去白鹿洞倒也不錯。妖苓呢,被你帶回來就丟在山上,小丫頭心裏肯定不好受的,你得好好說說。至於你家閨女,就別管了,讓她去洪都陪著娘吧,淼淼要是偶爾回去,她們兩個還能見麵。”


  青年點了點頭,苦笑道:“我其實很想留在木秋山,一磚一瓦的把山頭兒弄好,可我現如今本事不夠,隻能在路上,以見識一點點去抹去心魔。”


  離秋水伸出兩指,揉了揉青年鼻頭,溫柔道:“不是還有我嘛!”


  兩人就這麽靜坐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的便把三個小丫頭叫來,張木流坐在個高椅子上,三個小丫頭一人坐著一個小板凳。


  青年先對著張早早說:“你要回去陪著你奶奶,等爹爹回來就去找你。”


  張早早問道:“那爹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張木流笑了笑,“等你有妖苓那麽高了,我就回來了。”


  小丫頭噢了一聲,唉聲歎氣不停,咋個爹爹總要出去嘛?好好在家待著不行嗎?


  接著看向莫淼淼,輕聲道:“求學一事從來就是枯燥無味,書中道理也絕不是繩子鎖鏈。咱們書上學理,書外做人。”


  莫淼淼點了點頭,青年繼續道:“白鹿洞與匡廬離得不遠,清明時節記得去給那老家夥上個墳。”


  莫淼淼受了那位老人的饋贈,上墳磕頭半點兒不為過。


  “那個爺爺連個姓名都沒有,我該怎麽叫他?”莫淼淼從來就是想法古怪,眾人也都見怪不怪了。


  張木流笑了笑,他其實猜到了彭澤那個老人的身份,“你喊他陶爺爺就行了。”


  上古曾有一本《搜神》,後世有個道門弟子借鑒其書中所載,與人重新撰寫了一本後續,將天下精魅鬼怪籠統分類,所以這天下才有了那麽多誌怪。


  隻不過後世之人認為,這位陶先生所在時代與那《搜神》後續對不上,有多一半兒人認為這書並不是其著。


  最後才看向妖苓,曾經的大鬼王還沒等張木流開口呢,便搶先說道:“說了要封我做山神娘娘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兒嘞!你可是我的飯主兒啊!”


  小丫頭這是下定決心不去別的地方,要替張木流守山了。


  張木流搖頭一笑,然後故作嚴肅道:“妖苓聽令,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木秋山的山神了!”


  小丫頭立馬換了神色,有了官身,自然要有官威不是?

  隻見這小丫頭猛然站起,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戲台步子,一板一眼走了幾步,然後對著張木流抱起拳頭,單膝下跪,抬頭道:


  “妖苓接令!”


  張木流沒好氣的賞了其一個板栗,不學好。後者委屈巴巴捂住腦袋,縮著頭退回小凳子,縮著腦袋氣呼呼的。


  其實小丫頭們都知道,他這是要走了。


  之後張木流去找了劉工,沒說幾句話,隻是把心裏想的那句說了出來,“你是笨鳥,又沒先飛,如今隻能使勁兒撲棱翅膀才能趕上別人。”


  少年笑著點頭,拿出來幾個油紙包,笑著說:“這是我到桐州買的,師傅想我了就抽一口。”


  分別去見過了青爺與樂青,最後張木流去了張瀾住處。


  這位大管家名副其實,一天天的最勞累的就是他了。


  張木流隻說了一句,“木秋山可以尋一些修道胚子上山,資質差的也無事,最重要是心不能壞。”


  這位大管家笑著說:“以後要不要教妖苓練槍?”


  張瀾的兵器,也是一杆長槍。


  張木流答非所問,說道:“從前如何都是小事兒,我希望以後,木秋山會是張瀾的家。”


  這位集墨家與公輸家鑄造術餘一身的中年人,沉默片刻後笑著點了點頭。


  許諾與張寒漱那邊兒,張木流沒去,一幫客人那邊兒,張木流更沒去。


  這天夜裏,還是在那處石台,一個頭別玉簪,上刻秋水在此的青年,與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裙的女子坐在一起。


  月牙兒隻餘一抹,那絕美女子抬頭看去,身旁青年笑著說:

  “秋水見月,我見秋水。”


  …………


  在一個飛雪連天的清晨,有個一身藍衣的絕美女子當著許多人的麵點了一下青年臉頰,之後禦劍去往西南。


  張木流傻笑了一會兒,朝著木秋山揮了揮手便禦劍北去,一旁有個身穿綠衣的少女。


  江潢獨自找了一處山峰練劍,丘玄聰與嶽然打算去瞻部洲,去豆兵城看看。


  同是白衣,腰間挎劍的瞻部洲劍子,禦劍往西北一個叫青唐的地方去。


  好個綦風栩,喜歡假打?你薑爺爺今天就去打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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