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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魁首

  哪兒就來了這幾個人,怎的就快跑,怎的就怪不得?

  張木流站在江潢邊兒上一頭霧水,那句誰來解釋解釋,是真心話。


  方蔥遲遲跑來,學著白衣青年持劍方式站立於前,瞧那模樣,天是老大,她方蔥是老二。


  四個元嬰境界的修士都不夠塞牙縫兒的,就這大陣還看的過去。


  張木流看向江潢,直接開口出聲:“江兄先給我說道說道咋回事?”


  獨臂劍客未曾言語,而是看向餘錢。


  那個年輕道士全然沒理會這邊兒動靜,他眼中隻有那個泣不成聲的姑娘。


  餘錢緩緩走過去,跪坐在涼珠邊兒上,伸出手卻不敢搭過去,咧出個笑臉問道:“豬兒,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啦。”


  方蔥轉身走進去張木流背後,大聲說道:“管他咋回事兒,先都給打趴下再說。”


  可張木流無動於衷,因為他知道,巨野涼氏,不是小戶人家。


  那四個元嬰修士看向這邊兒譏笑不停,其中一人冷笑著說:“涼珠,跟你的餘錢哥哥說說,你是什麽樣的人。”


  涼珠看向餘錢,紅著眼睛說道:“我真不喜歡你的,你來幹嘛啊?”


  四個元嬰修士是覺得張木流等人翻不起什麽大浪花兒,畢竟看上去隻是三個金丹一個煉氣。


  白衣青年看向獨臂青年,笑道:“怎麽說?”


  江潢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先前偷偷溜進來了。這姑娘確實是個普通人,做著好幾份工養活一院子的孩子。”


  說著便皺起眉頭,冷聲道:“巨野涼氏,算是這一方富戶了,前些年,一夜之間一家八十九口憑空消失,隻留下了這個姑娘。”


  涼珠坐在地上苦笑,一隻手還是搭在了女子肩頭。


  年輕道士從懷裏掏出來一張材質古怪的符籙,搖頭道:“所以是因為這個?”


  女子終於開口:“我知道你是修士,當年給了你符籙,也隻是為了保命。可你死活不願意走,我就隻能氣你走了。”


  那邊兒四個元嬰修士像是看夠了熱鬧,其中一人手中多出來一柄長劍,走向張木流這邊兒,搖頭笑道:“你說你們多管什麽閑事兒?這不是把命丟了麽?”


  張木流笑了笑,問道:“臨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咋個回事兒?”


  那人眼神憐憫,譏笑道:“很簡單,她家裏有一張符籙,瓊山看上了,就來討要。她爹娘卻是茅坑的石頭,死活不肯交出來,所以一家人便不見了。”


  張木流神色漸冷,問道:“八十餘口,都殺了?”


  那位其實是劍修的男子笑道:“怎麽會,那麽多人死了,畢竟有傷天和,半死不活罷了。你們的涼珠姑娘,為了保住那些孩子,早把小道士賣了。”


  那邊兒女子泣不成聲,不住說著對不起。


  那個元嬰劍修笑道:“滿意了吧,可以死了。”


  張木流點了點頭,一顆人頭落地。


  剩下三人瞬間一股涼意上頭,還未來得及逃跑便被一座劍氣牢籠扣住。


  涼珠目光呆滯,餘錢一個勁兒的安慰著。


  江潢幾欲開口,卻還是忍住了,隻是傳音張木流,說道:“感覺到了?”


  張木流歎氣道:“誰去?”


  獨臂劍客笑道:“勸人這種事我不擅長,還是你來吧。”


  說罷一劍劃開大陣,神形消失不見。


  剩下幾人又被一道陣法籠罩,與外界不通。


  張木流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搖頭道:“涼珠姑娘,與人打交道可以多些真誠的。即便你說了想讓餘錢幫你做什麽,他也絕不會有任何推脫,何至於如此?”


  方蔥疑惑不停,衝著張木流啊?了一聲。


  餘錢那個傻貨這會兒怒目視來,沉聲道:“張大哥這是什麽意思?”


  白衣青年翻了個白眼,暗罵一句狗日的江潢。那家夥跑去打架,讓自己勸人,可這事兒怎麽勸嘛?餘錢這個傻貨就是給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的那種。


  被囚禁在劍氣牢籠裏的三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張木流心念一動,三人言語便能傳出來了。


  “她就是個婊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不是有幾分姿色,她能活到現在?”牢籠中的修士瘋狂嘶吼。


  張木流揮手隔絕聲音,看向涼珠,淡淡道:“這話我是不信的。”


  年輕道士呸呸兩口,兩道掌心雷便朝著張木流劈來。


  白衣青年隨意揮手將其打散,餘錢又狂奔過來,作勢要打張木流,隻不過剛到近前就給人一腳踢飛了。


  方蔥忙喝道:“小道士你瘋了?”


  餘錢爬起來擦了擦嘴角鮮血,冷笑道:“方姑娘?我們都是俱蘆洲人,你是個什麽模樣我不知道嗎?跟著他走了一些山水,便要學人家講道理?你想想你的過去,道理能把你洗白嗎?”


  一連串問句,背劍少女已經臉色煞白。


  張木流皺眉道:“你小子是真想挨打?”


  年輕道士再次狂奔過去,嘴裏說著:“張大劍仙有種就砍死我。”


  遊方瞬間掠出,眨眼間便將餘錢胸口戳了個大洞。鮮血淋淋的年輕道士倒飛出去,倒在柳樹旁邊兒周身顫抖,嘴裏鮮血湧泉般往出溢。


  涼珠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全身氣力,手腳並用爬去餘錢身邊,顫抖著手想去捂住那個窟窿,可即便沾了一手血水,那窟窿也還是堵不住。


  餘錢擠出個笑臉,結巴著開口,每說一個字便有一大口鮮血溢出,“豬兒,你……當……當真不喜歡我嗎?”


  女子不斷顫抖,擦著那擦不完的血,哽咽著說道:“喜歡的,傻道士往河裏丟竹筒時我就喜歡了,可涼珠配不上餘錢。我不是那樣子的女子,我沒用身子去換什麽,我就是想報仇。”


  女子忽然大哭起來,“我知道我的家人都已經死了,可我放不下。”


  年輕道士雖然滿臉鮮血,可笑的極其開心。他最後一句話是:“喜歡就好。”


  方蔥半句話都沒說,隻是冷眼看著涼珠,半晌後問了一句:“誰重要些。”


  涼珠喃喃道:“活著更重要。”


  她猛然轉頭看向張木流,眼神凶狠,咬牙道:“你為什麽殺他?他隻是不願自己喜歡的女子被人侮辱罷了。”


  張木流灌了一口酒,笑著說:“他都死了,就別裝著喜歡他了。”


  女子瘋魔般撲過來,哭喊道:“我沒裝!”


  青年像是鬆了一口氣,將遊方拋給方蔥,撇嘴道:“他娘的!累死我了。”


  天地變換,靠著大柳樹的女子如夢驚醒,轉頭看去時,發現有個年輕道士傻笑不停。


  江潢帶回來四個元嬰修士,其中一個是劍修。


  這位瘦篙洲的英雄朝餘錢翻了個白眼,大罵道:“死牛鼻子啊!這招兒有點兒坑人了,張兄待會兒不戳你幾劍,估計解不了恨。”


  張木流轉頭道:“那你他娘的還不告訴我?非得讓我猜?”


  方蔥捂住頭蹲在地上,心說好一場大戲啊!自個兒若是那涼珠姐姐,不把餘錢打個半死才怪呢!


  好嘛!他娘的餘錢,所謂的護身法寶原來就是這個。頓住光陰,讓眾人好似走了岔道一般順流而下,完事兒再給你扯回來。


  張木流當時是真沒弄明白咋回事,怎的就跑出來四個修士,怎的就說了一句怪不得。


  直到後來一劍砍死了那個元嬰劍修,張木流才察覺到不對,所以江潢說了一句,“感覺到了?”


  這會兒張木流對餘錢那個師傅提起了極大的興趣,這法寶定然是隻能用一次的,可即便隻能用一次,也極不講理。


  已經相當於逆轉光陰了!

  涼珠呆滯半天,後知後覺明白了些什麽,猛然放聲大哭,大罵著讓餘錢滾。後者無可奈何,往張木流投去求助眼神。


  白衣青年歎了一口氣,打發方蔥過去將涼珠扶起來,之後笑著說:“涼珠姑娘,他們叫我勸人,我其實不曉得該怎麽勸,我就先給你說說餘錢的事兒吧。我與他相識在海外一處島嶼,當時這家夥喝了幾壺不如水的酒,拿腦袋砰砰撞著桌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猜他那會兒說什麽了?”


  涼珠抬起頭,看了看餘錢,之後又搖了搖頭。


  張木流便笑著說:“他呀,鼻涕弄的滿桌子,又哭又喊,說涼珠啊!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女子破涕為笑,年輕道士則臉色古怪,憋屈道:“張大哥,你說點兒好的啊!”


  白衣青年隻說好的還沒見到。


  頓了頓,張木流說道:“喜歡誰就都會想讓對方好好的,可你想過沒有,涼珠想讓餘錢好好的,餘錢也想讓涼珠好好的。說的肉麻一點兒,咱們自個兒以為的大方,其實是一種自私,你可聽得懂?”


  涼珠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不想他死,而且我隻是個凡人,他是修士,早晚我都要先他死去的,我想著長痛不如短痛。”


  還有一句她沒說,當看到餘錢死在自己麵前,她就感覺所有掩飾的情感都藏不住了。


  江潢暗自豎起大拇指,心說這家夥真是此道高手啊!說不定日後還要拜師學藝呢。


  張木流搖了搖頭,問道:“那幫小孩是怎麽回事?”


  涼珠再次低下頭,苦笑著說:“都是巨野城的小乞丐,最早私心巨大,裝做個心善姐姐罷了。後來發現連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好心還是歹心了。”


  白衣青年灌了一口酒,笑著說道:“你們把沒說的話好好說說吧,然後咱們去拆了瓊山。”


  涼珠忙道:“張大哥,我不想再利用你們了,瓊山去不得。”


  年輕道士拉起女子的手,笑著說道:“放心,他拆的宗門不在少數了,算我欠他人情,以後還上便是。”


  涼珠搖頭道:“我打聽過,他們山主是個很厲害的修士,而且與宋國的護國真人關係很好,咱們打得過嗎?”


  張木流隻是笑了笑,提著四個最最稀裏糊塗的元嬰修士往院子裏走去。走到門口,張木流忽然問了一句:“方蔥,學會煮麵了沒有?”


  少女翻了個白眼,伸手道:“鍋呢?”


  隔絕陣法撤去,餘錢跟涼珠並肩走去西北方向,西北處的城牆早已給大野澤吞了。


  女子靜默無言,年輕道士便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麽。


  幾年前,有個初次遠離家鄉的年輕道士走到巨野城外,那時的大野澤還未重現於世。城西有一條小河,有個少女總坐在河邊兒發呆。


  當餘錢見到那個少女時,他的眼睛就已經挪不開了。


  小道士變著法兒往少女身邊湊,可涼珠就是不搭理他。辛辛苦苦蹲了三個月,餘錢一句話都沒與人家說成。後來小道士實在是沒轍了,就砍了一大片竹林,做成竹筒,裏麵塞著紙條兒,從上遊拋下,盼望著少女能撿起來看看。


  裏邊兒裝的都是心窩子掏出來的話。


  那條小河已經被大野澤淹沒,涼珠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第一個竹筒裏邊兒寫的什麽啊?”


  餘錢如遭雷劈,傻眼道:“你不是撈起來了嗎?沒看嗎?”


  女子翻了個白眼,無奈道:“竹筒裏邊兒都灌滿了水,紙條早就泡爛了,哪兒看得出寫了什麽字兒。我當時就覺得,這道士腦子有病。”


  餘錢隻是傻笑不停,涼珠停下腳步,苦笑著說:“你心裏是不是有些失望?我利用你把那張符籙帶走,又收留了那一大幫孩子,隻是為了讓人覺得我涼珠是個善良之人,為了那些孩子,肯定交出去符籙。可其實我想著的,是惹瓊山的那群王八蛋動手殺了這些孩子,哪怕殺了我也好。因為我名聲在外,且留了很多後手,但凡我死,就會有人說書般的大肆宣揚,我就不信他們還能跟帶走我家人似的,悄無聲息。”


  年輕道士歎了一口氣,他不想打破涼珠的幻想。


  幾十人在一座山頭兒麵前,說沒了就沒了,翻不起半點兒浪花。


  就與那些大老遠跑去繁華大都掙錢的人差不多,一旦消失,就再無跡可尋。


  涼珠看向餘錢,眼淚又落下來了,“可你出現的那會兒,我就後悔了。我死可以,你不能死的。”


  餘錢笑著說:“我會回去一趟家鄉,跟我師傅道別,然後來娶你。或者,你願不願意跟我去我的家鄉?”


  女子搖了搖頭,輕聲道:“方才你死在我麵前,我心裏的仇恨已經消失大半了,你那兩個大哥要幫我報仇,你就欠了他們人情了,還的上嗎?還有……我想把那些孩子養大。”


  餘錢嘿嘿一笑,說道:“那咱一起養。至於人情,肯定是還不上了,大不了以後我修煉有成,也幫他們拆山頭兒嘛!”


  宅子那邊兒,方蔥施展廚藝煮了一大鍋麵,江潢獨臂卻是個好廚子,刀法絲毫不遜色劍術。


  待一幫孩子自行去一間大屋子吃飯後,江潢提著酒走到張木流麵前,與酒葫蘆碰了碰,笑著說道:“這次我去吧,你給我掠陣,我也得把好些年沒動的瓶頸鬆一鬆了。”


  張木流點了點頭,疑惑道:“瓊山該是有個合道境界的修士,不算大山頭兒,你躋身分神之後有幾成勝算?”


  江潢灌了一口酒,淡然道:“那誰知道去,我江潢沒本事拆山頭兒,這不還有你張砍砍嘛!”


  …………


  一天夜裏,年輕道士躋身元嬰,獨臂劍客晉升分神。


  劍客帶劍,道士帶水,一同去了河水北側的一座山頭兒。


  兩人手裏各拎兩顆人頭,丟在山門口,嚇得那守山修士連忙飛信宗門大殿。


  尋常弟子倒是一個都沒殺,可兩手唾沫掌心雷卻是見屋子就劈。


  凡餘錢所到之處,周遭盡如黑炭。


  雲海之上有個頭別玉簪的白衣青年,他一手拄劍一手提著酒葫蘆。不遠處是個盤膝坐在長劍之上的少女,抱臂環胸,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方蔥特想跟著去拆山頭兒,可黑心劍客打死不給自己修為,她也隻能氣呼呼的看著人家打架。


  少女猛然轉頭看去,極遠處有一道粉色長綾駕雲而來,仙氣飄飄,等到近前時,方蔥才發現那是個極其漂亮的女子。


  那女子模樣的修士嘴角抽搐,掉頭就要走。


  白衣青年笑道:“魚真人別來無恙啊?怎的見了老朋友也不打聲招呼。”


  方蔥氣呼呼的說道:“怎麽哪兒都有你認識的人?你看我怎麽跟秋水姐姐告狀。”


  張木流扶額說道:“小姑奶奶,他是男的。”


  少女緩緩張開嘴巴,難以置信道:“哎喲我去!這癟犢子玩意兒太淹眼睛了。”


  方蔥極少數會說出來俱蘆洲方言,今個兒當真是沒忍住。


  可魚夢夢半點兒不在乎方蔥看法,扭動腰肢往前走了幾步,嬌聲道:“呦!咱們劍候大人回來了呀?混的不錯嘛!都能帶著劍侍了。”


  張木流伸出雙指輕彈遊方劍刃,一陣金鳴聲音發出。


  白衣青年冷聲道:“魚二尾子,你最好換一副模樣聲音與我說話,不然我先砍爛你的嘴。”


  這位剛剛躋身分神,就給張木流打了一頓的護國真人,這會兒冷笑不停,皺眉道:“你算哪根蔥?讓我換我就換?本真人麵子往哪兒擱?”


  張木流手腕轉動,遊方又是一陣轟鳴。


  魚夢夢瞬間變作個錦衣青年,以男子聲音笑著說道:“麵子是個屁!我揣兜兒裏就行,劍候大消消氣。”


  一旁的方蔥嘴角抽搐,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


  這得是有多怕張木流?


  白衣劍客麵色緩和,挑眉冷笑道:“看來你與瓊山當真關係不錯,這麽快就趕來了。當年那八十餘口人,你作為護國真人,就理都不理。”


  魚夢夢搖了搖頭,笑的有些譏諷,“你以為誰都能跟你,跟麻瘋子似的?你們路見不平可以拔刀相助,砍完人你不見了,我呢?我當時還是個元嬰境界而已,盡管那時勝神洲沒有元嬰之上的修士,我去救下那八十多凡人,然後把我搭進去?我沒你們那麽大本事,遊山玩水幾年便境界嗖嗖往上漲,我得權衡利弊,我得活著。”


  張木流揮去一劍,魚夢夢被打飛數百丈。片刻後重回原處,對著張木流怒目圓睜。


  白衣青年隻是笑著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打你了。


  其實魚夢夢說的話,張木流沒法兒反駁。各人所在不同,所思不同,所行便不同。這位護國真人算是要臉了,若是換成那種不要臉的,定會說自個兒是舍棄了八十多人,保護了上百萬人。


  當然,若是魚夢夢說出這番話,必然免不了一頓毒打的。


  下方兩人一路拆房子,已經快到宗門大殿了。江潢不愧是元嬰境界就敢九人往東邊兒渡口的狠人,躋身分神之後,殺力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斬個一般合道修士該是問題不大。


  餘錢依舊是那一手惡心人的唾沫掌心雷,走到哪兒劈到哪兒,但凡有個能騰出手的元嬰修士,都得把他的皮剝一層。


  瓊山,日後便是窮山了。


  魚夢夢看著下方戰局,嘴角抽搐不停,無奈問道:“張木流,你真打算把這山頭兒拆幹淨了?”


  問出來便有些後悔,這家夥前不久剛剛拆了儋州刑氏,坐鎮勝神洲的大乘修士理都沒理,更何況這個小小瓊山。


  張木流揮手劃出一道禁製,沉聲道:“你們的家鄉在何處?為什麽麻先生回了一趟家鄉,手中便沒了劍?”


  魚夢夢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抬頭看了看方蔥。張木流又是一道劍氣籠住方蔥,眼前的二尾子才淡淡開口:“小竹山是規矩之山,我們的家鄉是執掌禮法。麻瘋子到底咋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也隻是個被驅逐之人。但我覺得,我們的家鄉出了問題。你也別問在何處,因為我是真不知道。”


  張木流冷笑道:“那我留你何用?”


  這位二尾子護國真人猛然暴跳如雷,手指著張木流宛如潑婦一般大罵:“張木流,你他娘的別以為本事大了就能欺負我,按輩分兒我是你師叔你知道嗎?”


  話沒說完就給一劍劈飛,魚夢夢灰頭土臉的回來,無奈道:“陳束城我一直幫你穩著呢,那家夥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青年點了點頭,他知道的。


  揮手撤去禁製,下方戰事也已結束,瓊山日後當真便是窮山了。


  江潢瞬身來此,轉頭看了看北邊兒,笑著說道:“看來給你找麻煩的人也不少啊?”


  張木流看向魚夢夢,後者訕訕一笑,說這不是給你找個對手磨練一番嘛!


  少女方蔥捂著額頭,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家夥是又要打架了。


  一襲青衫禦劍而來,遙遙對著張木流抱拳。


  那人笑著說道:“一洲魁首不是那麽好當的,青唐綦風栩,特來問劍。”


  張木流微微一笑,原來是那個真正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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