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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在人間 第八十三章 遊水神廟,上白羊宮

  白羊宮山門前有八個墳包兒,瘦篙洲修士路過此地多會來上一株香。可這幾座墳包兒的存在,既是給瘦篙洲人長臉,同時也在打臉。


  整個白羊宮架在一處山巔,沒有多大,縱橫不過百裏。山門是尋常的不出頭牌坊,在其左側便是八個年輕人的墳墓。


  張木流帶著餘錢才走到山腳,便看見有人排隊買香,青年搖了搖頭,繼續登山。餘錢難得的正經起來,他對瘦篙洲感官好不到哪兒去,可他願意給這八個年輕人上香。


  餘錢問道:“瘦篙洲如此排外,僅靠這幾個年輕修士以命換取的幾年自由,就能有什麽改變嗎?”


  張木流笑著答道:“一人行錯事,錯就是錯。一洲行錯事,錯也是對了。若不是當年有個勝神洲來的女子劍仙打殺一通,我們兩個這會兒就是過街老鼠。”


  畢竟瘦篙洲所謂的山上宗門,都覺得,從頭到尾都是外來人的錯。


  不多時便走到山門處,張木流走向那在山門之左卻是張木流右側的八個墳包。從袖口取出一把香,點著之後依次插上。之後雙手負後,背劍立於山門口,抬頭看著那山巔。


  守門的中年人笑問道:“年輕人想拜師嗎?我白羊宮劍仙極多,隻要你下一趟邊城之後,能平安回來,白羊宮更是會將你當做掌心寶。”


  餘錢跟著過來,皺著眉頭也看向山巔。


  年輕道士的確境界低,可他是去過俱蘆洲北邊兒那片冰原的。


  好像自個兒家鄉從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去炫耀,說什麽我家山頭兒有多少人下過戰場,殺過多少妖。活著回來的,沒人願意提起戰場廝殺。回不來的那些,也會宛如豆兵城中間的那片林子,鐵牌篆名,風起時叮鈴作響。


  所以餘錢這會兒有些氣憤,一座白羊宮,一座瘦篙洲,有境界的死光了?派些金丹境界的修士下戰場,美其名曰曆練,可那隻是送死而已。


  張木流察覺到了餘錢的心中鬱結,可他沒有去勸阻什麽。就像在那幽深巷子裏時,張木流就覺得,不可勸,不該勸,該有怨恨,憑什麽不恨?

  那個守門的中年人見一個道士走過來,笑的更加開心,他問道:“莫非這位小道士也要轉投我白羊門下?歡迎之至啊!”


  餘錢冷淡道:“你們山上老的都死光了?派些金丹境界下戰場,臉呢?一群癟犢子玩意兒,道爺我會轉投你這破山頭兒?”


  聲音極大,可除了幾個年紀大一些,境界高一些的修士怒目圓睜,剩下的人皆是沒什麽反應。


  因為每日來此上香的,除了白羊宮的年輕修士之外,就是外來的年輕修士。


  這些人對自己的山門,自己的家鄉,想必是很失望的吧。


  守門的中年人眯眼道:“原來是兩個找茬兒的外鄉人,吃了豹子膽了?”


  張木流冷淡道:“今天隻是來上香,明天才是來找茬兒。合道境界之下的,隨便安排,若到時有合道境界出戰,我接著就是。”


  說罷便轉頭離去,餘錢緊跟在後麵,原本想再罵幾句的,可想來想去,怎麽樣也沒有砍幾劍來的解氣。


  守門的中年漢子氣笑道:“分神無敵麽?背把劍真當自己是劍仙了?合道境界的長老且是你這種小屁孩能惹的動的?”


  中年人覺得好笑極了,宮主才是個合道巔峰境界,你一個外鄉人,就想讓我們宮主現身?

  白衣青年並未搭理這人,今日來,就是下戰書來的。可不止打一打這個讓人看不順眼的山頭兒臉麵,既然來了,那就要從白羊宮開始,揪起個線頭兒,然後讓世人抽絲剝繭。


  餘錢問道:“張大哥,咱現在去哪兒?”


  張木流看了一眼年輕道士,淡淡道:“聽說這兒有個水神廟,我想去看看。”


  這世間古神廟宇不多,那不知所蹤的水神,就有一座廟宇在此,據說瘦篙洲有人之前就有了這座廟宇。


  酒葫蘆裏給小丫頭灌滿了酒水,是凡俗酒釀,肯定是妖苓自掏腰包兒買的。不過這個滿,隻是看起來滿了,要真是想把這酒葫蘆灌滿,以泉兒換成凡俗金銀,估計才灌得滿。黃致君給的這枚葫蘆,按張木流估計,最起碼裝的下一條小河的水。若真是灌滿了,饒是張木流這種酒鬼,也得幾年才喝的完。


  喝了一口酒,滋味還是不錯的。


  也不知道黃致君和那個姑娘怎麽樣了?


  天下之大,也不過是無數路上,無數個人的聚散離合。


  出了白羊宮地界兒,想要去水神廟還要乘船去才行。那座廟宇幾乎懸在瘦篙洲西北邊兒一片島嶼中的海上。乘船到了廟外,要走浮在海麵的石台才能進廟。


  破石島時餘錢就見識了張木流的酒量,這會兒他還是心驚不停。


  那個白衣背劍的家夥,從離開白羊宮時起,酒葫蘆就沒下過手。到這會兒都有一輪就快圓滿的月亮懸在半空了,他還在喝。


  餘錢無奈問道:“張大哥,我在船上等你,你逛完了趕緊回來啊。”


  張木流轉頭看了餘錢一眼,猛然一捂腦袋,笑著說:“都快忘了你是個道士了,不過這又不是佛家寺廟,你為何不進去?”


  年輕道士撓了撓頭,笑著說:“即便是佛家寺院,我們也可以進去,就是不會燒香罷了。這水神廟我當然可以去,隻不過,我師傅說過,但凡神祗廟宇,我一律不能進去。”


  張木流點了點頭,雖不知餘錢師傅什麽意思,但以年輕道士的脾氣看,那位師傅也絕非什麽不善之人。


  一襲白衣獨自進廟,踩著隻高過水麵一丁點兒的石台往大殿去。即便此刻已經半夜,可還有許多人來此敬香。所以張木流有些疑惑,這些人為何來此上香,難不成這古水神,很靈驗?


  進入大殿抬頭觀看,果然,巨大雕塑是個女子模樣,腰間挎劍,與離秋水的本命劍一模一樣。


  張木流從袖口取出一柱香,點燃後便插進香爐中,不跪不拜。同時心中聲音不斷,與那巨大石像詢問。


  猛然間一聲女子怒喝,嚇得廟內香客爭先恐後往外去,待眾人上船之後,一道水波將圍著水神廟的船隻皆是推走。


  張木流開口道:“晚輩無意冒犯,隻是想與水神娘娘問個事情。”


  石像猛然睜開眼睛,一雙金色瞳孔往白衣劍客看去,眼神冷漠至極。與蓮舟的古神真身相似,可那雙眼眸卻比之古神真身要多幾分有神。


  那石像眼中忽然放出一束金光,張木流體內元嬰不由自主便被扯出,且帶著張木流全部心神,手持不惑往石像去。


  張木流苦笑不停,沒想到第一次元嬰出竅,是給人扯出去的。


  到了合道境界,元嬰可以外放,就成了一尊巨相。合道之前,元嬰出竅其實極其危險。


  元嬰離開軀體後也變作白衣,隻不過身形略微虛幻。給那古神真意扯去石像,一進入石像內部便有些兩眼發黑,再醒過來時,張木流到了一處熟悉地方。


  是那被大鯤吞入腹部的三十六重天,其中之一。


  十諒水匯成的小溪旁站著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裙的女子,身形十分高大,足足高過張木流一個頭。一身水法道則炸裂,手中火屬性的不惑被壓製的如同凡俗兵刃,就連張木流原本很難控住住的劍意,都好似被嚇得蜷縮體內,不敢露頭。


  張木流硬著頭皮朝那女子背影抱拳,沉默片刻後問道:“無意冒犯前輩,我猜測這水神廟中該有前輩一絲神意,來此也隻是想問一問前輩,那柄劍到底會不會對我心愛之人有害,若是需要她付出什麽代價,晚輩一力承擔。”


  高大女子緩緩轉身,張木流不敢抬頭,隻看得見這古神下半身,身形曼妙無比。


  可張木流的元嬰卻有些抵不住這份古神威壓,哪兒有心情去猜測女子相貌如何?隻能拚盡全力以自身劍意去扛住威壓。


  女子緩緩開口,聲音十分冷漠:“你想一力承擔?才是個修真者而已,你怎麽承擔?舍得一條命嗎?”


  張木流眉頭微皺,猛然抬起頭直視那女子,可女子容顏還是看不真切。張木流沉聲道:“若隻是一條命,那倒是省心了。”


  不知為何,這位水道古神的容貌張木流始終沒法兒記住。好像剛剛看了一眼,下一刻就會忘記,如此往複,始終沒法兒看清。


  女子手指微動,一輪缺月便被其捧在手中。是張木流以自身水道真意凝結的月亮。


  “你這水意,和我給小丫頭的相比,差了多少你心裏沒數嗎?我若害她,你又能拿我如何?”


  張木流淡淡道:“一時無能為力,又不是一世無能為力,你敢算計她,我會賭上一輩子跟你死磕。”


  女子一揮手便將張木流打飛,一道白色虛幻身影在小溪中打水漂似的。


  “那我現在把你結果了,是不是更省事兒?”


  張木流站定以後,元嬰已經有了無數裂縫。他將手中不惑舉起,皺眉道:“你怕她?我都不怕,你怕甚!”


  不惑似乎給張木流激怒,藏頭露尾的一身劍意爆發,夾雜無名真火,將一旁溪水都煮的沸騰起來。


  誰知那女子隻是微微勾動手指,長劍不惑便脫手而去,被那高大女子輕飄飄拿在手中,剛剛溢出的火意瞬間熄滅。


  女子喃喃道:“還真沒看出來,你都變成這副模樣了,居然甘願做凡人的本命劍。”


  這位古神看向張木流,冷冷問道:“她去哪兒了?”


  張木流閉口不言。


  無論劉小北打得什麽主意,可也畢竟救過張木流幾次,這水神與她不知是友是敵,怎可說出她的事兒。


  高大女子第一次笑了起來,譏笑。


  “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心愛的女子可以豁出命,不惜與我死磕。可你卻藏著個美人兒,果然是男人呀。”


  張木流隻是冷眼看著,心說你愛咋說咋說,我又打不過。


  女子拋回長劍,神色猛然一變,跟劉小北的變臉如出一轍,仿佛從神靈變作了一個凡俗女子。


  這女子的麵貌此刻也終於看得清了,沒有多美若天仙,但一身清冷氣質,這世間或許獨一份兒了。


  女子問道:“修行為何?”


  張木流答道:“修真便為個長生,為個與某些人講道理,為個修真我。”


  這是心裏話,為與某些人講道理,為尋個真正自我。


  女子把玩了一會兒月亮,隨手一拋,月亮消失不見,算是還回去了。


  “那時在這兒,你以自身為篩網過濾十諒水的狂暴真意,有沒有想過自己日後無緣以水火並存,陰陽調和之勢晉升合道?”


  張木流笑了笑,說道:“當然想得到,可那又如何,水道一途沒法兒登頂,我還有火道,甚至日後我可學雷法,所以沒什麽可惜的。”


  女子一招手,張木流便身體不聽使喚,直直到了高大女子身旁,想看她神色,還需拚命抬頭。


  “我這隻是一律神意罷了,這處殘破秘境也是假的,一切你與那個姑娘的事兒,都是在你心裏知道的。我想替她問問你,到底是喜歡她,還是喜歡你看到的熟悉笑容?是不是還是把她當做另外一人?”


  張木流搖了搖頭,退走幾步,他怕這位水神娘娘與劉小北似的拎不清。


  “當時我就知道她肯定也跟邚真差不多,說實話,我在歸來乎就有動心,可我不能動心。後來那抹笑容隻是給了我一個台階兒罷了。我從來沒把她當成旁人,我怕的隻是在雲夢澤時,邚真與我說的話。”


  當時那個從昆侖禦劍到雲夢澤,最後化身石像的女子,以最後一縷神魂說:“日後要是有個不顧一切來找你的女子,可能那就是我。”


  張木流怕的也就是這個了,他怕以後真會有個女子,與李邚真一樣,隻是別人一縷分魂。


  女子水神笑道:“不會的,你放心吧。你的小媳婦兒,也算是我唯一的弟子了,怎麽能讓別人左右?誰有那個本事?”


  張木流苦笑道:“自從知道了十諒水是前輩佩劍之後,我就沒擔心過這個。我擔心的是,秋水從被那個女艾算計,變成被水神算計了。”


  女子歎了一口氣,輕笑道:“放心吧,日後我最多借劍一用,斬幾個老家夥。”


  說著看向張木流,收斂笑意,認真道:“你要是再見到她,就替我帶一句話。”


  這位水神娘娘站起身子,淡淡道:“我們這種存在,無論如何都成不了人。”


  張木流問道:“她是火神?”


  眼前又是一黑,迷迷糊糊中聽到那女子說道:“她要是神,你們人族就不會有如今的百家爭鳴,更不會有仙後來居上,反客為主占了最高三座天了。”


  猛然睜眼,還是在水神大殿,就好像做了個夢似的。可站在劍閣門口叫罵的元嬰讓張木流知道,這可不是夢。


  張木流淡淡一笑,站起來朝著石像抱拳,轉身離去時以心聲對那元嬰說道:“行了別罵了,罵我還不是罵你?你試試看,是不是能出中元宮,隨意遊走人身天地了?”


  那元嬰聞言大笑起來,拋出不惑禦劍衝去海上,似乎覺得還不夠盡興,又飛去了陸地,遊蕩山川河流之間。


  張木流扯了扯嘴角,他就沒聽過有誰的元嬰衍生了獨立意識。瞧這家夥的架勢,說不上過個一段兒時間就得跟自己要酒喝了。


  ……………


  餘錢搭乘的小舟,船夫是個發須花白的築基老頭兒。自打一波海浪將小舟推出去幾十裏地,那老舟子就歎氣不停,一個勁兒的安慰餘錢。


  “這位小道長,你那朋友肯定給水神娘娘抓去當男寵嘍!你看別的人都出來了,就他沒出來。不過你也別傷心,那也是好事兒,我活了九十三歲,在這行船也六十多年了,第一次見水神發怒啊!”


  餘錢嘴角抽搐,心說我這是碰見對手了?

  可那老舟子滔滔不絕,饒是餘錢的性子,都直想一腳給這老頭兒踢下去。


  正想跟這老舟子鬥嘴,一襲白衣忽現船上。


  張木流對著老舟子笑道:“老人家也太看得起我了,給水神娘娘做男寵?你看我這副模樣像是人家看的上的嗎?”


  老舟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撇嘴道:“模樣是差了點兒,還不如我年輕時候呢,唯一能找補回來一點兒的,就是瞧著像個劍客。世間女子,誰不愛劍仙呢?”


  餘錢雙手捂住嘴,不敢笑。


  回去路上,老舟子忽然問了一句:“這位白衣公子是讀書人嗎?”


  張木流笑著說隻是半個。


  老舟子便說:“年輕時看過幾本書,琢磨一生也沒法兒弄明白,公子能否幫著梳理一番?”


  張木流笑著說:“我也就讀過幾本書,幫著老人家看看倒行,幫著梳理,不一定有那本事。”


  老舟子笑道:“書上說的‘自誠明’與‘自明誠’,公子有何見解?”


  青年苦笑不停,這老人家,一上來就問這種問題,這怎麽說?隻得苦笑道:“老人家問的問題,書上都做了解釋,小子才疏學淺,不敢妄自評論。”


  老舟子搖了搖頭,笑道:“可我總覺得書上給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人世間又有幾個聖人?幾個賢人?”


  張木流不知如何作答,這二者,書上給出來了答案,可各人有各人看法。


  即將靠岸,老舟子笑著說道:“小公子別著急給答案,好好想一想,老夫我撐個五六十年還是可以的,到時公子記得回來給我老家夥個答案。”


  兩個年輕人離船上岸,白衣背劍的年輕人笑著說道:“五十年內,不管有沒有找到答案,晚輩定會重回此處。”


  老舟子淡淡一笑,說了句回家嘍,轉身劃船離去。


  一路上餘錢欲語還休,他雖是個道士,可師傅沒少逼他看別家典籍,所以剛才那個問題,他其實有些看法兒。


  張木流笑道:“有話就說,你就不是個能憋住言語的人。”


  餘錢訕訕一笑,說道:“好些古籍裏麵,提的問題給的答案,都似是而非。就拿方才老人家問的那個,書上說了自誠明,也說了自明誠,本意其實是勸人真誠罷了,可細讀之下,卻能延展出無數問題,無數道理。我覺得張大哥五十年內,很難給他答案。”


  張木流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笑著說:“我始終相信,書上找不到答案,路上是可以找得到的,五十年不行,五百年呢?”


  餘錢拍了拍臉頰,笑著問道:“張大哥明天真要去那白羊宮打架?”


  白衣青年拔下背後遊方,看著劍刃倒映出的天邊兒月兒,笑著說:“可能都不用等明天,我們想給人找事兒,人家覺得我們打了人家臉麵呢。”


  張木流一閃而逝,餘錢跟著去往雲海,看著與人對峙的白衣劍客,歎氣道:“我要是這副火爆脾氣,我師傅還不要樂死?”


  年輕道士憑心而論,張木流的惹事兒本領,與自家那個不著調師傅有的一拚。


  大白天的,在人家山門口下戰書。人家堂堂瘦篙洲頂尖門派,吞的下這口氣?這不,老早就有人在等著。


  隻不過,來者境界有些忒瞧不起人了。


  餘錢攤開雙手,兩個手掌各吐了一口唾沫,笑著走上前說道:“張大哥千萬要給我個機會,好不容易碰見個能打的,我也舒展一下手腳。”


  張木流遞去酒葫蘆,笑道:“先喝一口,免得等一下口幹舌燥了。”


  年輕道士就要上去,卻被張木流按住肩膀。


  張木流看向遠處雲海持劍的金丹期年輕人,笑著問道:“明知不敵,為何出劍?”


  年輕人答道:“師門有命。”


  白衣青年鬆開手,餘錢邁著大步便往前走去,笑的賤氣啷當。


  “張大哥說了,白羊宮的年輕人都是好樣的,我也不欺負你,你但凡挨得住我這兩記雷決,我就放你走。”


  對麵的金丹劍客點了點頭,一劍斬出。


  餘錢這兩手唾沫掌心雷,金丹劍客不想挨住也挨得住。


  一道雷電將長劍擋住,另一道劈去那年輕金丹身上,後者頓時一臉炭色,頭發倒立。


  年輕道士瞬間暴退至張木流身邊,兩臂環至身前,掌心朝上,抬高至胸口時又翻轉手掌往下壓去。深深吐了一口氣之後看向那年輕金丹,一副驚訝表情,長大嘴巴驚歎道:

  “不愧是下過戰場的,好本事,挨過我一記掌心雷居然半點兒事都沒有!我餘道人信守承諾,你可以走了。”


  張木流直想捂住額頭,這家夥太不長臉了。


  白衣青年猛然看向前方,一個灰衣斷臂,胡子拉碴的青年憑空出現,那個年輕金丹喊了一聲江師兄。


  張木流笑道:“要為宗門出劍?”


  江潢同樣微笑,獨臂微微抬起,一把長劍便被握在手中。


  九人殺魔,一人生還。


  這位生還之人,看著白衣青年笑著說:


  “為我心中的白羊宮,出最後一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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