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
他自然知道世上有這樣的本事,甚至不止一次的見過有人施展。
上古水族的治療之術,泰山林家的恢複術法,都有著神奇無比的效果。
甚至是唐均親生母親的家族,也有極其神秘玄奧的旁門秘術,不要說延年益壽,即便是起死回生都有可能。
可是這些唐均怎麽可能會?
難道是…
老太爺想到了一種可能,唐均曾經奪得了雲水劍,那是上古水族的聖物。
莫不是那件寶物將唐均的實力提升至宗師後,還有其他術法的記載,讓唐均學會了?
一定是這樣,否則根本解釋不通,看著唐均篤定的樣子,老太爺也頗為心動。
如果能保住唐耀,對唐家來說,當真具有莫大的好處!
保住唐耀就是保住了唐家在華海乃至華夏的地位,為家族的發展爭取到了最寶貴的時間來完成換代交接。
否則以現在的狀況,家族交替延續的斷層極為巨大,損失非常難以彌補。
唐家要想保住現有的權勢,最缺乏的就是時間,而其中最關鍵的節點,則是唐耀的本身。
做為家族不可替代的領軍人物,唐耀的安危關係著整個家族的發展壯大以及延續。
“你想要什麽?”
老太爺絕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無緣無故這四個字!
有所施,必有所求。
這時候不是廢話的時候,他的決斷本性發作,一切以大局為重!
如果唐均能夠在這嘴關鍵的時刻出一份力,哪怕唐均的要求再過分,他心底已經暗自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答應他。
“曾爺爺,我為什麽要?”
唐均沒想到居然是這麽一句語風陡轉的問話,根本沒有心理準備,脫口反問。
“你真的什麽都不要,隻是想給你大伯治病?”老太爺也猛然覺得好像自己想多了,唐均的神色反應都不似作偽。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麽,雖然我無心在家族發展,但是唐家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義無反顧,因為我姓唐,畢竟是唐家子弟。
大伯身係唐家未來之發展,他的安危關係重大,所以無論如何,拋開一切我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有什麽私心。
大道理不說,保住大伯就是保住了唐家這個道理我起碼還是知道的,所以我想來試試,剛才與天哥也說過了,即便不成,還有比死馬當作活馬醫更糟糕的局麵麽?”
唐均平心而論,侃侃而談,麵上的神情很是慷慨,這是他的真心話,唯一的私下目的無非是讓大伯繼續當這個掌家,那個狗屁繼承人的選拔就讓他見鬼去吧,這種話也無需再說出口了。
“好好好!”老太爺連讚三聲!
“我還是小瞧你了,單是這份胸襟,唐家已無人能及矣!你能以大局為重,我很開心,你能放下舊怨我很讚賞。不愧是我唐家的好小子,我老頭子很高興!
曾爺爺答應你,這一次無論是否能成,單憑你這份誠心,將來有什麽要求,我都一口應允!
你說的治療辦法需要做哪些準備,我現在就吩咐人下去準備,你什麽時候能夠開始?
大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皂,是就是,非便非,如果這一次能夠救得你大伯,我為你在唐家的功勞簿上記一份首功!
不要拖延,有話痛快說!”
唐家有了根基以來,今日的局麵是在已經到了最惡劣的時候,這麽多年下來,還沒有如今日這般的危機。
說起來輕鬆,唐家不會因唐耀的事故而被擊倒,後輩加緊努力就是。
可是那都是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自我安慰。
這個世上有捷徑可以走,誰還肯去緣木求魚,舍近求遠!
保住了唐耀,不亞於保住了唐家二十年的發展時間,維持住了唐家現有的局麵。
一進一退之間,豈是可以道裏計的!
一個首功算得了什麽!
一個承諾又何須吝惜!
如果唐均真的有這份心,絕對不會是覬覦唐家這個繼承人的身份吧,都保住唐耀了他還覬覦個屁!
所以除此外,無論唐均要什麽代價,唐家都付得起。
“沒什麽要準備的吧,我今天來就是想先看看,如果大伯不介意,我隨時可以動手的。”
唐均沒有細想老太爺的用意,用平淡的口吻敘述著事實。
但是旁邊的唐天卻有些不是心思起來,雖然他明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對,如果唐均真的可以治療的話,直接受益的是他的父親,他也同樣間接受益匪淺,可是他就是心裏不痛快。
老太爺的評價讓他難以接受,唐均無非是一個家族的棄子罷了,哪怕如今有了一些成就,看起來也是個了不起的角色,但是真的能擔得起那個評價麽?
還有那個無上限的承諾算什麽?
難道唐均想要做家族的繼承人您老也同意麽?
信息不對等的情形下,事情早已脫離了掌握,唐天在這件事上的判斷早已偏離了方向,加之以自我的利益為核心,便更加難以公平公正的心態來思考,所以,在各種難以言說的複雜心情之下,這件事他不但喪失了話語權,也同時被邊緣化了。
沒人去理會他的感受,老太爺一拍桌子,宛如市井之徒一樣質問唐耀。
“唐耀,這件事是你自己的事,也是家族的大事,你怎麽說?”
唐耀心情複雜,他當然理解自己兒子的感受,即便是他自己何嚐不是如此。
但是家族利益在前,自己求生欲\望在後,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可行的好事,隻不過後麵的情形將怎樣發展,即使他多年勵事,也覺得無法掌控了。
一聲暗歎之後,變得虛弱的口吻回答:“憑二爺爺做主。”
“我做個屁的主!你是掌家,你自己的命為何要我做主!家族大事你難道不清楚?我要你親口明確。”
老太爺話語淩厲,但是所有人都聽出了逼宮的意味。
這是要唐耀親口給唐均一個承諾!老太爺說過的話是做的準的。
如果是任何人在場都不會覺得老太爺過分,隻不過在場的唐耀父子都覺得天人交戰不停。
這一句承諾是多麽的難以出口又無可奈何。
唐均僅憑一句空頭的本事,竟然將人逼迫到了這個地步。
無論是人欲還是權力,各種利益交割在這一對父子的心頭。
這麽簡單的交鋒,高下立判,唐均在無形中已然勝了一籌都不止。
“曾爺爺,您想多了,您老誇我一句都令我汗顏,我姓唐,我是唐家的子孫不是麽!什麽承諾不承諾的,大伯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問題,不如我先試一下,因為我沒有任何的把握。”
唐均此時已經醒悟了,老太爺居然是在利用這件事在做文章,目的隻怕還是與綁架自己有關。
“不用準備麽?”老太爺重複了一下問題。
“無需準備,大伯,我可以試試麽?”
唐耀抬起頭來複雜的看著這個從來沒放在心裏過的侄兒,輕聲說:“好,那就麻煩大侄了。”
無論如何,唐耀都沒有道理拒絕!
唐均站起向唐耀走去,唐天麵無表情的看著,心思都不知道飛向了哪裏。
“請大伯放鬆,胖姑姑,有勞您幫著護法!”
唐啡脆生生的應道:“好,讓姑姑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雖然唐啡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站在老太爺身邊,但是不意味著她不明白今日的事態,或許在場的人當中隻有她對唐均最具信心。
正所謂能者皆能,是所有人的期待。
唐啡對唐均的水族術法深具信心。她想當然的以為身具水族術法的唐均會使用水族的治療之術。
唐耀端正坐姿,在實木椅子上閉目凝神的等待著,他的心卻怎麽也安分不下來。
唐均走到身邊了,繞著座椅走了一圈之後,在他身後站定。
“嗤.嗤-——哧.哧……”
連綿不絕的破空聲響,唐耀隻覺得身上頭上各處要穴之上一陣發涼。
接著一股股清涼之氣透體而入,在各條經脈之中遊走。
熟悉修煉的唐耀立即沉心內視,壓抑躁動的心境,主動配合唐均的動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單看這一手,或許唐均真的有這個本事也說不定呢。原有的不過而三分期待,變成了巨大的希望。
唐啡的嘴嘟了起來!
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這是什麽手段?
唐均無心去關注別人的想法了,一出手之後他便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化氣凝針形成的二十八道氣針,被九陽針法第八重的手法不分先後的刺入了唐耀身體。
沿著經脈循環一周沒有阻滯,想唐耀的頭部匯聚。
唐耀是術法修煉者,體內沒有古武修煉者那樣的真氣,所以沒有產生什麽對外力的本能抵抗,這一下循環看起來複雜,其實速度是極快的。
隻不過匯聚向唐耀頭部的真氣,無論是從足陽明胃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陽膽經,還是手陽明大腸經、手太陽小腸經和手少陽三焦經,甚至是任督二脈各處湧來,到了頭部的百會,通天,正營,頭維,天衝等穴位時,立時便被分別的阻擋,無法聚集成一股有效的探查功力。
唐均冒出冷汗,這病變好強大!幾乎在唐耀頭部形成了一個極其頑強的堡壘。
想要徹底的攻破,隻怕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