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權手指下意識的敲擊著著桌子,內心艱難擇決。
他的心跳漸漸平複下來,兩分鍾前他差點被嚇死。
桌上有個打開的鐵製茶葉盒,正方形的隻有巴掌那麽大,是他讓通訊員去他的房間中拿來的。
這是個隨機安排的事,他隻是想喝杯茶而已,但是當他盒子的瞬間,當場呆住了。
盒子裏有三個電池大小的物體,被固定在盒子底部。一條導線貼在盒蓋內側,導線上有個微小的電路開關。
三個固定的物體中一個是真正的電池,另外兩個卻是鋼製物品,上麵有明顯的螺紋,顯然是中空對接的。
以古權的眼光來看這好像是個炸彈,不過導線和電池並沒有鏈接在一起。
這確實是個炸彈,隻是沒有完成組裝的最後一個步驟,否則古權打開盒子的瞬間,他就已經被炸。
古權擰開其中一枚鋼彈,倒出少許結晶體在手上,都不用第二眼,從軍多年的他就能判斷出來,這是正宗的軍用黑索金炸藥。
如果對方要他死,那現在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是死無全屍。
轉瞬間古權就想到了快槍手送來的那份東西,可是對方為什麽放自己一馬呢?難道是失手忘記鏈接線路了?隨即他就自我否定了這個念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盒子裏那唯一的一張對折的小紙片,打開了也隻有煙盒那麽大。
“調動你的人,今夜封城,不許一兵一卒派出,圍了滇紅集團,吳亮不到,不許解圍。辦好這件事,我就放過你”。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是古權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個炸彈隻是個警告,告訴自己他有能力隨時要了自己的命。現在脅迫自己幫他做一件事,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古權也隻好照辦。
這個詭異的炸彈來的太蹊蹺也太莫名,那個通訊員跟了自己快三年了,一直非常機靈聽話,可是竟然在這時給自己送來一個炸彈!
對方無孔不入的能力把古權嚇到了,不論他是如何辦到了,隻用這一手就基本可以排除了,身邊任何自己能夠信任的人。
這次可以,下次同樣可以。
不過封城戒嚴還好辦,在自己職權範圍內,現在這個時期借口非常好找,圍住滇紅集團就難辦了,用什麽借口?
滇紅集團如今可是吳亮在控製,他的兒子就是總經理。
自己和王猛做的事,通過王猛之死古權就知道已經暴露,無論秦經南還是吳亮肯定都已經清楚幕後是自己,甚至還有那個唐鈞。
這個仇早就做死,如今沒人動自己是因為自己還在總隊政委的位置上,影響太大,之前他一直懷疑所謂的快槍手就有可能是這些人中的一個找來的,現在看來又不大像,他到底要做什麽呢?
想歸想,這事還是要照辦的,否則可真是拿生命開玩笑了,看著桌子上的茶葉盒,依舊不由打了個冷顫。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將來躲到國外去。
他喊來剛才送茶葉盒的通訊員,讓他去宣布緊急命令,20分鍾內,春城所有支隊以上的隊長政委到總隊開會。
這小子如今非常可疑,正好當著他的麵做,也好讓快槍手知道自己照辦了。
半小時後,春城武警總隊下屬的禁毒、邊防、內衛等等支隊全部開拔到春城各個主要路段出入口,正式設卡攔截,理由保密。
四十分鍾後,一個武警支隊400餘人將滇紅集團總部團團圍住,正在六樓宴客廳招待合作方的吳大寶措手不及,一個麵目呆板的光頭帶著人直接衝進來,大喊一聲:“全給我綁起來”……
一個小時後,“快槍手”魯超接到田淡淡的電話:“親愛的,起來開工了”。
魯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已經在電腦台前足足守候了四十多個小時,幹什麽活兒都不容易,人們卻隻關注風光的一麵,卻不知哪怕是凶名赫赫的快槍手也是需要等待滴!
做為IT達人,魯超的工作台非常先進,超前和舒適。但那也隻是工作台而已!
不是床!
魯超捶著背揉著肩,單手打開網站的後台,在任務區看到最新的單號。
“看到了麽?你打開13號任務”。田淡淡的聲音再次從耳機中傳來,看來對魯超的習慣很熟悉,甚至不用問就可以將時間都掌握得精確到秒。
“秦經南,春城市委書記,55歲,110萬歐元”。魯超隨口讀出資料。
“好,鎖定他,任務確認時間大概多少?現在有多少人接下了”?那邊問。
“我接的任務,三次的平均數據是270秒左右,我看看,這個任務目前被接了一次”。魯超隨手嘩啦幾下,報出數據。
“聽我的消息,我說接你就確認,再就打開端口,我立刻把視頻發給你,任務確認,視頻接收完畢立刻上傳,我們要再次刷新記錄,你知道麽”?
“好的,電話就連著吧,你要快一點,我去泡杯咖啡”。魯超平靜的說。
他知道這個叫秦經南的官員現在還活著,可是他就要死了,在自己悠閑喝咖啡的同時,死於另外一個地理坐標上。
他注定了已經是個活死人。
這就是生活,就像自己!在別人設定好的生活中頑強的活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死去。
田淡淡是殺手,她或者是她們把自己帶入這個圈子,自己隻需要執行自己需要做的一份子,這一係列動作做出來,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魯超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並非不可替代,哪怕他不願意也要聽話的去做,否則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唐猛然想起那晚第一次看到那個人頭就在自己的眼中脫離軀體,然後血粼粼被放在麵前三十公分的屏幕裏,那樣瞪視著自己。
魯超一個激靈回到現實,即使是爬到了秦經南那樣的高度,不也一樣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麽?
他吧咖啡放到工作台上,打開播放器,溫馨的工作間裏傳出根本聽不懂的英文歌曲。
他喜歡聽英文歌,在那種不用分心思考內涵的旋律裏,可以完美的放鬆身心。
……
唐鈞看著秦經南的眼睛往前走,那雙眼睛裏全都是恐懼和疑惑。
秦經南和巴克池剛還有花金淺三人反複策劃的行動,所有細節都考慮得清清楚楚,卻沒想到會遭遇這樣的情形。
秦經南的心恨細致,他自我感覺現在正處於智慧的最巔峰,這一生事無巨細盡在掌握之中,哪怕實力不濟也很清楚差距在哪裏。
他今年55歲,頭腦依舊清明,他甚至能清晰的回憶起自己五歲的時候,偷偷去偷吃給外祖母上供的供品時的心理和那甘甜的葡萄滋味。
但是他不理解為什麽,所有搜集來的資料和巴克的判斷,唐鈞都是巴克口中那個一流境界的中後期,但是從池剛吐出的宗師境界這個詞匯,和他淒厲的死相,秦經南迷惑了。
這到底是為自己設的局,還是唐鈞根本在故意隱藏?
不過他很清楚,自己敗了,敗得是如此的徹底!
什麽冤仇,什麽未來,人生到這裏久走到了盡頭,眼下的局勢徹底脫離掌控的方向,認誰也無力回天了。
秦經南不動古武,但是這鋪天蓋地的紫色光芒籠罩了目力能及的所有範圍,早已超出他的常識和認知。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神力?
他有些迷惘起來,或許今生最大的錯誤就是放任兒子和專員的人為敵!
秦經南一聲歎息,閉起眼睛不再和唐鈞對視。
秦經南的絕望唐鈞讀懂了,於是轉頭看向巴克。
巴克身上的氣盾不知什麽時候起便散掉了,如同他的心理垮掉一樣。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如同池剛一樣的結局。
“死就死吧!腦中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巴克忽然反手抓住秦經南的衣襟,一把將他甩出去,仍在唐鈞的麵前。秦經南當場被摔昏過去。
唐鈞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阻止,他不知道巴克要幹什麽。
“唐少,今天姓巴的栽在你手裏,技不如人我服了,我是鬼迷心竅信了這老貨的話,為了20億跟你作對,死有餘辜,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給我個痛快的”!
巴克的話裏透出凜然的意味,唐鈞有些讚賞,這人還是有些骨氣,自己要不要放她一碼?正如他所說,無非是因為錢而已。
可是還沒等唐鈞做出決定,巴克忽然撲通一下跪在當地,眼淚婆娑:“唐少,我也是逼不得已,我的老婆孩子都在秦經南手中,如果我不聽他的命令來加害你,他就要我全家死,我那兩個孩子都才不到十歲,我的老婆對我百依百順,我怎麽忍心看著她們去死”!
巴克的眼淚不受控製,情緒也激動起來。
“我得罪了唐少,是我自作自受,今天我死在這裏,我有個請求,我知道您的心地仁慈,請您本著憐憫放過我那妻兒老小,我給你磕頭了”。
唐鈞突然有些難過,難道自己的行事在他們眼裏是這樣的冷血?他覺得自己會連婦孺都不放過?
明明是你們在算計我好不好,難道這是我的錯?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我還能一意孤行麽?他的女人和孩子確實無辜,此人還有良知,自己殺了他,沒了頂梁柱豈不是害了他的妻兒受苦?
隻是這個彎轉的有些一時難以接受!
他剛剛的樣子是鐵血硬漢,忽而就成了跪地乞憐的可憐蟲,哪一個才是他的本來麵目?
“求求你,放過我……”巴克膝行著往前爬,模樣哀怨得讓人心碎。
摹地,唐鈞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真氣鼓蕩,巴克猛然間暴起,身周支撐起最強勁的氣盾,一個翻滾就撲向了淩默涵。
他利用唐鈞猶豫的時間,悄悄爬近到了淩默涵身邊。
“你敢”!唐鈞怒喝聲中不及運力,一針九陽針法打出,一條肉眼可見的粗如筷子一樣的真氣電光般向著巴克射去。
這一聲尖銳的破空聲猶如哨音劃破寂靜,巴克的氣盾猶如氣泡一樣脆弱的破碎了。
不過唐鈞這一下畢竟不敢太過靠近淩默涵的身體,巴克成功的躲藏到了淩默涵的身後,那條已經不能被稱為氣針,簡直如同氣箭一樣的真氣,直接洞穿了巴克的肩膀,卻沒有立即致命。
“唐少,抱歉!我隻是想活命而已”!巴克手腕一翻,一把銀光閃閃的刀子橫在了淩默涵的咽喉。
唐鈞氣急,原來無論是鐵血還是可憐都是假的,他的真正麵目是狡猾!
淩默涵在自己處於絕對控製當中的時候,再次落入巴克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