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深夜造訪
這未免有些驚悚的氛圍，不知道薛凝凝家裏究竟是否發生了什麽事情。宋苗和林清柔並不敢疏忽大意，根據宋苗的回憶，薛凝凝現在都是自己獨自一人在家和學校，以及培訓班之間來回，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媽媽像以前那樣每按時接送她了。
大概在上個月初的某個周五晚上，薛凝凝的媽媽給宋苗來過一通電話，是給薛凝凝請了半個多月的長假，自那次之後，宋苗並沒有再跟薛凝凝的家長有過任何聯係。
林清柔自然還記得薛凝凝的媽媽，那個名叫王霜的記者。王霜留給林清柔的印象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媒體記者，一身大方得體的職業裝，配上清爽幹練的短發，一副黑框眼鏡背後透著敏銳狡黠的目光。那次王霜通過活動，假借采訪林清柔為名，實則刊登報道了許多完全與真相大相徑庭的內容，使得林清柔在杜家蒙受了一場不白之冤。
這大概可以理解為記者的生存之道。但凡類似像王霜這樣的記者，從來都以如何報道出奪人眼球的內容而整日挖空心思，無所不用其極，至於這些所公開報道的內容是否符合實際，是否會給當事人帶來工作、生活中的困擾，這便不是在她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林清柔覺得王霜之所以要那麽做，也無非是盯上了她跟杜澤明這段頗具話題性的婚姻關係，以及林家和杜家在社會上所具有的知名度和影響力。王霜覺得通過挖掘林清柔在杜家的處境，借此機會曝光這個豪門貴族家庭的私生活，能夠給她帶來非常可觀的高關注度與既得利益。
一切都是因為有利可圖，一切總是出於利益當先，林清柔厭倦了這些在她看來毫無意義的東西。但眼下她還是要跟著宋苗一起去薛凝凝的家裏一看究竟，她希望一切都相安無事才好。
長悅路1號，距離宋苗的培訓班所在的位置差不多10公裏路程。宋苗開車載著林清柔，一路道路順暢，兩人很快就到了學生名冊上所記錄的薛凝凝家的地址。
這裏算是一片老舊的社區，到處是黃牆灰瓦砌成的二層樓，牆壁上可以隨處見到因為歲月蹉跎而留下的斑駁紋理。宋苗和林清柔隨著樓房之間的步道一路查找，這個時間點路上竟然已經沒有了任何行人，宋苗原本想找個在附近居住的居民問一問路，看到這樣的情景也隻好被迫放棄。
“想不到薛凝凝她們家住在這樣的地方，看起來陰森森的，我開始有點後悔過來這裏了。”宋苗將外套裹得緊緊的，以此來應對晚上時不時刮起的凜冽寒風。
大概是因為她們這時正處在兩排樓房之間的道路上，因此吹來的風就變得格外猛烈。
林清柔拿出手機簡單敲擊了幾下，隨手遞給宋苗。
“這個社區裏好像沒有什麽住戶。”林清柔指了指周圍的幾幢樓房，向宋苗提醒道。
宋苗順著林清柔的指向看了看，確實是這樣，這裏的房子裏隻有零星有那麽幾家亮著燈。宋苗從車裏下來時，正好看過時間，現在差不多是晚上八點左右。這個時間點算不上早，但也不至於現在就睡覺吧。
“這附近應該是已經要重新規劃了，差不多該搬走的已經都搬走了吧，這些房子看起來也至少有4、50年了。”宋苗向林清柔解釋。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著，繼續向前走了一陣，終於看到了標有1號門牌的二層樓。宋苗幾步跨上門前的水泥台階，來到門口輕輕地敲了幾下門。林清柔也緊跟著站到宋苗身後，因為外麵的風正刮得呼呼作響，所以兩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等待屋裏主人的回應。
然而她們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房子裏有什麽動靜。宋苗隨後又加重力道在門上重重地敲擊了幾下，兩個人心裏都有一些擔心，是不是她們找錯了地方。
這一次，宋苗的敲門聲依然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林清柔這個時候發現，樓上靠西邊角落的一間房間的燈是亮著的。她拽了拽宋苗的手臂，讓她也馬上看到了亮燈的房間。
“這就奇怪了，明明家裏是有人的啊。”宋苗有些不快地道。
這個時候，大門慢悠悠地從裏麵打開了一道縫，著實把宋苗和林清柔都嚇了一跳。這場景怕是有點恐怖片中時常出現的片段。好在宋苗是個膽大心細的姑娘，很快發現門縫裏頭有一個矮的身影，露出了半張孩子的臉。
“薛凝凝，這裏果然是你家啊，快給老師開門，外麵太冷了！”宋苗急急地道。
薛凝凝確認了外麵的兩個人一個是培訓班的宋老師，一個是以前經常見麵的林老師，於是就馬上給她們兩人開了門。
“宋老師好，林老師好！”薛凝凝很有禮貌地跟宋苗和林清柔打招呼道。
宋苗點點頭，林清柔也微笑著跟薛凝凝招手。宋苗一邊跟薛凝凝這話，一邊留意著屋子裏是否還有其他人在。
“凝凝，今也是你一個人回家來的嗎？”宋苗問道。
薛凝凝點點頭，回到道：“嗯，是的，宋老師，我坐培訓班門口的11路公交車，隻要坐站就能到我家了。”
宋苗這時幾乎已經可以確認樓下並沒有其他薛凝凝的家人在，便問道：“凝凝，你媽媽最近怎麽不送你來培訓班了，她今在家嗎？”
薛凝凝聽到宋苗的問話，非常難過地低下了頭，過了很久也沒有再話。
宋苗意識到薛凝凝的表現有些反常，看樣子她家裏好像確實是出了什麽事情。於是，她走到薛凝凝的麵前，慢慢地蹲了下來。
“來，凝凝，你看著老師，告訴老師你媽媽在哪裏好嗎？”宋苗非常溫柔地伸手撫摸著薛凝凝的臉蛋道。
薛凝凝始終低垂著頭，支支吾吾半，似乎非常為難地道：“可是，媽媽不讓我告訴別人她生病的事情。”
宋苗一聽，跟林清柔互相對視了一眼。
她接著問道：“可是凝凝，老師不是別人啊，那你現在告訴老師你媽媽現在在哪？是在家裏嗎？如果你媽媽生病了，那老師也會幫助你媽媽的，對不對？”
薛凝凝似乎被宋苗的話動了，等了一會兒，她伸出手指了指通往二樓的樓梯。
“宋老師，我媽媽就在樓上的臥室裏。”
於是，宋苗和林清柔很快讓薛凝凝領著一起去到了二樓。走在昏暗的走廊裏，她們看到走廊最裏頭的一間房間的燈亮著，看樣子應該就是薛凝凝所的臥室。
宋苗率先走上前去，在臥室門口站定後接著禮貌地敲了敲門。
裏麵傳來一個女人非常微弱地回應聲，宋苗也聽不清楚是否是讓她進去的意思，但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將原本半敞開著的門全部打開，徑直走了進去。隨後，薛凝凝帶著林清柔也跟進了房間。
“媽媽，媽媽，培訓班的宋老師還有林老師來看你來了。”薛凝凝走到房間正中央的一張大床前道。
宋苗和林清柔此時隻看到在床上有一個緊裹著棉被，渾身卷曲著背對著她們的女人。這個女人看樣子好像非常虛弱，隻見她緩緩地翻轉過身，雙目迷離地朝宋苗和林清柔看了看。
宋苗看到這個女人極其消瘦，毫無生氣的樣子，不禁失聲驚歎了一下。她沒有想到，薛凝凝的媽媽，那個非常精明幹練，神采奕奕的女記者王霜，竟然變成了眼前這幅模樣。
林清柔見到王霜的模樣，也非常的吃驚。看王霜現在的情形，應該是得了什麽非常嚴重的疾病，她的臉上幾乎已經瘦的脫相了。
“沒想到你們會過來，請到外麵客廳坐吧，我一會兒就來。”王霜有氣無力地對宋苗和林清柔道。
薛凝凝將宋苗和林清柔領到客廳的沙發上入座，自己則很快地往樓下跑去。宋苗看了看房間四周，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做清掃，茶幾上零散地堆放著一些不知名目的藥瓶。林清柔甚至覺得房間裏的空氣裏都散發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酸腐味。
宋苗聲地跟林清柔道：“看樣子，她好像確實得了非常嚴重的病。”
林清柔告訴宋苗，要是一會兒了解了詳情，如果她們能夠幫上什麽忙，就盡量幫幫這對母子。宋苗一直是個熱心腸，好打抱不平的人，對此她也非常同意。
過了許久，從臥室傳來非常沉重的腳步聲，這種聲音像是拖鞋沒有離地，在地板上拖拽的聲音。之後，王霜緩慢地從臥室門口出現，朝著客廳方向走來。
林清柔見狀很快地站起了身，走到王霜身邊攙扶著她一直到在客廳沙發前坐下。
王霜對著林清柔微微躬身，表達了謝意。這時的她身上披裹著一條厚厚的毛絨毯子，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將她濃重的黑眼圈，以及毫無血色的臉孔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宋苗和林清柔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