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留下吧
客廳裏麵忽然安靜了下去，隻剩下方嘉雯偶爾的粗喘聲。
林清柔還在想自己假裝墮胎的事情會不會被杜澤明發現時，杜澤明忽然轉身便離開了。
李淑君坐在沙發上還在盯著手裏麵的病例本看著，方嘉雯看了林清柔一眼，林清柔皺著眉也轉身離開了。
身後李淑君似乎在跟方嘉雯著什麽，方嘉雯哭的聲音越來越大，林清柔心煩意亂的從張阿姨手裏麵接過了杜霖就朝著杜霖的房間走了過去。
張阿姨知道他們家裏有事，也不敢多問什麽，把杜霖交出去之後就進了廚房去準備晚飯去了。
杜霖還在聲的抽泣，被林清柔抱在懷裏的時候緊緊的抓著林清柔的衣服，走進房間之後才放鬆了一點，看著林清柔問道：“媽咪，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為什麽要我跟著奶奶走？”
林清柔替他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後拿出手機用軟件道：“怎麽會，奶奶今心情不好而已，霖霖會一直跟媽媽在一起的。”
杜霖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然後又抓回了林清柔的衣服，點點頭之後才放鬆了一點，臉上的淚水少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張阿姨上來敲門叫他們吃飯，兩個人剛剛走出來，就看到方嘉雯正哭哭啼啼的在自己的房間裏麵收拾行李。
林清柔看了一眼樓下的李淑君，似乎是在氣頭上，坐在沙發上並不打算吃飯，而杜澤明的房間也是緊緊的關上的，張阿姨敲了兩次門也沒有什麽反應，便不再敲了。
“今也就到這裏了，我先回去了，吃完之後把碗放到碗池裏麵就行，我明再來刷。”張阿姨也敏銳的感覺到了家裏麵的事情很混亂，衝著林清柔解釋了兩句就出門了。
林清柔推了推杜霖，朝著李淑君那邊點了點頭，杜霖便下了樓梯走到了李淑君旁邊，李淑君雖然正在氣頭上，但是對著杜霖還算是客氣，將杜霖抱到了自己身邊。
林清柔走到了方嘉雯的房間裏麵。
這個房間本來就是客房，但是方嘉雯來了之後似乎是把這個地方當成是自己常年駐紮的地方了，所以把自己的很多東西都搬了過來，就連牆上的照片都已經釘上去了，似乎是覺得自己是鐵板釘釘的杜太太了。
方嘉雯見林清柔走了進來，才擦了擦臉上的淚，並沒有抬頭看向林清柔，而是低著頭接著收拾行李。
林清柔也沒話，走過來蹲在了方嘉雯的身邊。
“你也別太得意了，我告訴你，我這是不心做了錯事，以後早晚會有別的女人過來的，這個杜太太，不是我，也絕對不可能是你。”
方嘉雯的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語氣中包含著不甘和絕望。
林清柔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給她遞了一包紙過去，同時把手機遞了過去。
“這樣的男人，到底哪裏值得？”林清柔在手機上打字道，她是真的很疑惑，杜澤明根本就不是一個值得去愛的男人。
方嘉雯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她把手機還給林清柔之後，伸手撩起了自己額前的碎發，歎了一口氣然後道：“愛？這個世界上那裏來這麽多愛？我死皮賴臉的要待在杜家，你以為是因為我愛杜澤明？”
因為剛剛哭過，她的聲音很沙啞，現在又可以壓低了聲音，就連林清柔都要努力辨別才能夠聽得出她在什麽。
“就像那晚上我看著杜澤明就想要和他睡一樣，其實跟他本人沒有什麽關係，我隻是需要這個姓杜的男人，需要他身後的那個杜氏集團來做我的背景，懂嗎？”
“你不也一樣嗎？你當初不也是費盡心機爬上杜澤明的床的嗎?哦，我聽不是你自己想上的，是你哥哥把你扔上去的，那就更能夠明問題了，人們需要的都不是杜澤明這個人，而是他所代表的整個杜氏集團的權利和財力，懂嗎？”
“哈哈哈，想著什麽愛不愛的，你還活在自己的少女時代裏麵吧？醒醒吧，哪來那麽多完美又多金的男人對你忠貞不渝？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這種話來也是可笑，有些事情你們兩個當局人看不清楚，我這個局外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剛開始沒住進來的時候隻是懷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了，但是有什麽用？你不信他，他不信你，你們的婚姻就隻能是一場誰也掙不開的死局，除非有一個人先認輸。”
林清柔靜靜的看著方嘉雯，方嘉雯的樣子和平時有著很大的區別，現在看來不出的頹廢，臉上的妝容已經哭花了，眼線和眼影暈開之後莫名的恐怖。
“本來以為今是能看你笑話的，哼。”方嘉雯哼了一聲之後，不再話了。
林清柔也沒再什麽，剛剛她的話卻是都記在了心裏麵。最近已經她無數次的意識到自己的真和不諳世事了，總歸是真的被父母保護的太好，總覺得來到杜家之後自己便從堂降落到了地獄，便陷入了絕望，在整個婚姻中自己都是處於一個被動的階段，全部都要仰仗著杜澤明怎麽對待她來決定這個婚姻的關係。
沒錯，這場婚姻就是一個死局，兩個人都僵硬在這場死局裏麵，隻有一個人先認輸或者退出才能夠徹底的解決問題。
兩個人在房間裏麵呆了一會兒，直到杜霖開始在客廳裏麵大聲的話，她們兩個人才被驚醒，方嘉雯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看了一眼林清柔便拖著行李出門了。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李淑君已經離開了，杜澤明正坐在餐桌旁邊喂著杜霖吃東西，杜澤明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整個臉都是黑的，隻是對著杜霖勉強的比著笑臉。
林清柔走了過來接手了杜澤明手裏麵的碗，接過手便接著喂起了杜霖。
這個場景像極了方嘉雯剛來杜家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也是這樣，在一起吃著飯，那種氛圍寫滿了生人勿進的氣息，讓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插不進去。
事實上是，她就是插不進去，她以為她得到了杜澤明的身體，讓杜澤明一句負責，就能夠讓杜澤明真的選擇她，事實上確實不僅把她自己給搭進去了，還一點好處也沒占到。
“你要走？”杜澤明似乎現在才看見她，瞥了一眼她手裏麵的行李，然後道，“回去之後有住的地方嗎？”
這一句還算是問候的話讓林清柔的動作頓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方嘉雯，方嘉雯的眼裏果然升起了一點希望，看著杜澤明眼睛裏麵開始發光。
“我已經跟家裏麵的人了搬出來了，現在確實不太方便回去。”方嘉雯楚楚可憐得看著杜澤明。
原本濃妝豔抹的人現在忽然素顏，而且紅腫著眼睛站在別人麵前顯示自己的脆弱，怎麽看怎麽可憐，林清柔又看了一眼杜澤明，發現杜澤明並沒有在看她，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方嘉雯的身上，她心裏麵一涼，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過去了。
“那你現在這住下吧，以後再搬。”杜澤明的聲音還是冰冷的，出來的話也讓林清柔感覺到置身冰窟。
就算那個女人騙了他，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他還是毫無芥蒂的讓這個女人住進來嗎？
果然，方嘉雯馬上笑著點了點頭，又轟隆隆的把行李搬上去了。
林清柔專心的把手裏麵的飯喂給杜霖，才能夠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這件事。
杜澤明看著方嘉雯把東西都搬回去了，才低頭對著林清柔道：“還記的那晚的事情嗎？”
林清柔的動作一僵，看向了杜澤明。
“這件事情還沒了解之前她沒那麽容易離開。”杜澤明的臉色還是有些不好，一雙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眼睛裏麵閃爍著零星的光芒。
林清柔和他對視了一會兒便趕緊收回了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杜澤明是在跟她解釋，有了這個認知的時候，林清柔忽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晚飯方嘉雯並沒有下來吃，想來怕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再出來礙著杜澤明的眼睛，怕杜澤明會真的生氣讓她離開。
林清柔吃完晚飯上了樓的時候看見了在房間門口縮頭看著外麵的方嘉雯，忽然覺得她有些可憐，這個樣子像極了自己剛剛來杜家的時候，什麽都是心翼翼的，帶著自己的孩子在杜家苟延殘喘著。
這麽想著，她忽然想起那她“墮胎”回來的時候跟方嘉雯的話，她本事是以為方嘉雯並沒有做好要做一個母親的準備，所以才開口勸慰的道孩子總歸是沒錯的。
但是今她總算知道了當時方嘉雯為什麽是那種恍惚的反應了，同時她心裏麵還有些好奇，既然孩子不是杜澤明的，那麽孩子到底是誰的，或許方嘉雯纏著杜澤明，一部分是因為杜家，還有一部分或許就是因為她已經等不了了。
她正想著，方嘉雯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