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0章 再叮複囑
第320章再叮複囑
健身房在賓館住宿樓倒數第二層，也就是賓館住宿大樓的第27層。
接待辦副主任賈宜春已經在大樓大廳裏等著高遠誌一行人。高遠誌一行人一進入大樓大廳，賈宜春就迎上前來問譚無忌道：“譚書記，是現在就去健身房嗎還是……”賈宜春擔任接待辦副主任也有一段時間了，懂得場麵上的話該如何說。
“高省長，現在就去健身房嗎？”譚無忌見賈宜春問自己，便轉身問高遠誌。
“直接去健身房吧！”高遠誌隨意回答道。
聽高遠誌這樣說，賈宜春便引導著一行人往電梯間走。
秦有益隨著高遠誌一行人到了已經安排好的健身房，進去看了一下準備情況後感到非常滿意，之後便對譚無忌說他就不參加健身了，要去過問一下明天的準備情況。譚無忌也知道秦有益心裏可能不舒服，當然同意，並且他還給高遠誌說：“高省長，有益要去看一下明天一些活動的準備情況，他就不陪您了。”
“去吧去吧！我這裏也用不著太多的人陪。包括無忌你如果有事也不用在這裏陪我，有小周和你們接待辦的小賈在這裏陪我就行了。”高遠誌說道。
“那怎麽行呢？高省長來了就是客，我和建新同誌肯定要陪的，否則傳出去人家還說我譚無忌不懂禮節，不尊重領導，基本的迎來送往都不知道呢！”譚無忌說道。
秦有益雖然要走，但也必須和高遠誌打個招呼。
高遠誌也沒有想到他在花園裏所說的話對秦有益產生了什麽樣的影響，秦有益和他打招呼時，高遠誌象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回應著秦有益：“有益你該忙就去忙吧！”
雖然表麵上表現得非常自然，但秦有益內心裏還是不舒服。離開高遠誌進入下樓的電梯後，見電梯裏沒有人，秦有益就恨恨地吼了一聲：“你算個錘子！”以發泄內心裏積壓的窩囊氣。“錘子”是麗春這個地方罵人的話，它的本意是指男人的下身器官。
想想自己無端受高遠誌的氣，秦有益心裏很是不痛快。秦有益在麗春可以說一直就比較強勢，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他聽了高遠誌的話後，總認為是高遠誌在諷刺他，便更加深了要讓高遠誌在麗春嚐嚐苦頭的認識。之前安排高山縣縣長葉白秋和政法委書記田一品組織群眾集體上訪，目的是為了讓高遠誌感受到麗春的複雜局勢，現在覺得這一安排不僅可以讓高遠誌感受麗春的複雜局勢，更可以讓他嚐嚐苦頭，秦有益就覺得自己很有遠見。要不然，自己還真找不到報複高遠誌的辦法。現在這個安排正好用來報複高遠誌，讓他在麗春也吃點苦頭。秦有益心裏恨恨地想：不要以為你是省領導就可以無拘無束，為所欲為，老子要整你也是有辦法的。
在車上不便給高山縣的葉白秋和田一品打電話說組織群眾上訪的事，當然也不可能在家裏說這種事，秦有益不想讓其他任何人知道此事。於是他讓駕駛員把自己送到辦公室，他想的是在辦公室用座機給葉白秋和田一品打電話，讓他們把群體上訪的規模做得更大一些，組織得更周密一些，這樣一來產生的影響也就會更大一些，對高遠誌的刺激也會更深一些。秦有益想，你高遠誌要讓我不舒服，我也要讓你不好過。這就是秦有益的特點：睚眥必報。
到了辦公室後，秦有益便用座機分別給葉白秋和田一品打電話，了解他們組織上訪人員的情況。
葉白秋在電話裏說：“秦書記，你放心，我和一品已經策劃好了，一品安排他原來擔任書記的高坪鎮書記，我安排我工作過的山埡鄉書記，一共組織了上百人的上訪群眾，我們對兩個鄉鎮黨委書記也提出了明確要求，要求他們不僅要組織起來，還必須管理起來，做到有組織有紀律，決不能出現亂說亂動的行為。”
聽了葉白秋的話後，秦有益說：“白秋，這個事你和一品必須要切實把握好，在規模上可以考慮再大一點。今天高省長已經到麗春，通過今天和他的接觸，我感覺他個人對‘縣縣通高速’的事思想上有不同看法。你知道，他是常務副省長，既是管錢的，又是管交通這條線的，他會算經濟帳。今天在麗都和瑾縣調研時，他就講到‘縣縣通高速’對地方經濟發展雖然能夠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也得要算經濟帳。高速公路建設投入非常大，特別是山區，建設投入就更大，如果投入產出差太多，就得要考慮是不是值得投入的問題。因此，從高省長的話裏，我感到他對高山縣通高速的事從內心裏是不讚同的。你們要讓上訪群眾把高山縣老百姓迫切希望能夠通高速的願望在明天強烈地反映出來。明天高遠誌到高山調研時，你們一定要找兩三個能說會道的人，在高遠誌麵前把高山老百姓的迫切希望反映給高遠誌，有些話可以在高省長那裏說得過激一點都不要緊，這樣可以讓高省長有更深的印象，讓他感到如果不同意就會有壓力。”
“好的，秦書記，我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把這件事做好，使高省長對高山人民對通高速公路的強烈願望有深切感受。”葉白秋說道。
“但你們也一定要注意，決不能有任何風聲走漏，你我都是黨政官員，知道從上到下對群體性上訪事件的態度，如果外麵的人知道了是你們有意組織，那以後的事就很難收拾。這一點必須高度重視，你和一品都決不能站在前台，隻能在幕後。兩個鄉鎮的書記作為組織者，你們也必須要給他打招呼把話說到位。在鄉鎮幹部和上訪群眾那裏，一定要從正麵來講這件事。我想如果不能從正麵處理好這件事，一旦有什麽問題，你和一品都很難說清楚。”秦有益的話裏是軟中有硬。
“秦書記，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好的，不敢說做到天衣無縫嘛！至少會做到不誤事。”葉白秋說。
“行，我相信你們。我這也是為高山老百姓、為你和一品考慮。”秦有益表白似地說，仿佛在這件事情上他完全是立足高山，為高山人民著想。
給葉白秋交待後，秦有益又給田一品打電話。從田一品那裏了解到的情況和葉白秋所說的情況差不多，但在田一品這裏，秦有益就把話說得更明確一些：“一品呀！這件事你和白秋在前期做得很好。但從今天高遠誌到麗春後在調研現場講的一些觀點來看，如果你們組織的上訪群眾表達的意願不強烈，可能打不動高遠誌。今天高遠誌到麗春後，通過他對已經建成的天麗高速公路的調研，表達出來的想法是非常不利於高山縣的。他認為高山縣作為一個經濟落後縣，又是崇山峻嶺密布的縣，修建高速公路的成本遠遠超過高速公路建成後可能帶來的收益。他話裏的意思非常清楚，就是不願意投資。高遠誌作為省政府常務副省長，直接管著省政府的錢袋子，如果他不願意就麻煩了。”
“那秦書記你說怎麽辦？”聽了秦有益的話後，田一品顯得非常著急地問道。
“我也沒有什麽辦法，唯一的辦法可能就是你們組織的上訪群眾表達願望的情緒要強烈一些。我剛才也給白秋同誌通了電話，他的想法是多組織一些人員上訪。確實，人員少了起到的作用就小，但人員多了我又擔心到時候你們能不能夠控製得住局麵。如果控製不住局麵，問題就麻煩了。”秦有益有意激將似地說道。
作為剛提拔的田一品，正想在秦有益麵前表現一下，現在聽秦有益說擔心自己控製不住局麵，臉上就覺得有些過不去：“秦書記，您盡管放心，我田一品一定充分發揮我的最大能量，把這次行動組織好。秦書記擔心人員少了作用不大，我們可以再多組織一些人。一定要讓高省長感受到高山人民盼望通高速的強烈願望。”
“我的想法也是這樣，要讓高遠誌充分感受到高山人民盼望通高速的強烈願望。但這件事畢竟是你和白秋同誌組織起來的，你作為政法委書記也知道，從上到下對群體性上訪的認識和態度，希望你和白秋同誌仔細商議，既要組織好這次群眾性意願訴求活動，但也要避開敏感問題。你和白秋同誌一定要商量一個可以讓上訪人員能夠公開宣布這次上訪的說辭以及對於這件事的後續處理辦法。高山群眾上訪的事件發生後，上麵肯定會要求調查處理。我雖然可以從市上的角度來正麵處理，不給你們壓力，但也要考慮到應對省上的追究和社會輿論的追問。”秦有益對田一品說道。
秦有益在官場多年，知道發現群體性上訪後上麵可能會采取的態度，他也是在為後麵如果高遠誌要求必須追究群體上訪事件做準備。
“謝謝秦書記的提醒，我們確實還沒有想到這方麵的問題。”田一品如實地說道。
“我剛才給白秋同誌打了電話，但沒有給他說這方麵的問題，隻是提醒他要注意保密，你和他都是能站在這件事的前台，對於參與組織的鄉鎮幹部，也要把話說清楚，這些群眾上訪，完全是他們自願的行為。這一點希望你也要特別注意。同時，你和白秋同誌要多溝通，多商量，有什麽事及時給我說。但注意一定不要在手機上說事。你是政法委書記，如何確保不泄密是清楚的。另外，你們也要考慮好明天那些上訪人員的撤退處置。既要在高遠誌麵前表現出堅決的處置態度，也要對上訪人員有一種良好的態度，不能讓這些上訪人員為了表達高山人民的願望而受到不應有的處罰。”可以說秦有益是把能夠考慮到的問都考慮到了。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秦有益的狡猾老道。
最後，秦有益把第二天的具體安排詳細地給田一品說了，讓他和葉白秋按照這個安排做好高山縣的相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