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1章 秘書難當
第311章秘書難當
想到這些，譚無忌覺得自己確實有必要主動和歐陽永好溝通一下，讓歐陽永好了解高遠誌和京城***領導到麗春的具體接待安排以及做出這些安排的考慮，以便讓他能夠理解自己做出這些安排的良苦用心，心情舒暢地到省城去迎接他之前的領導。譚無忌心裏清楚，隻要歐陽永好思想上沒有誤會，高遠誌那裏，譚無忌覺得是可以解釋清楚，並且也相信自己能夠說服高遠誌，不讓他因為歐陽永好沒有參與接待而對歐陽永好、對麗春產生不好的印象。
於是，譚無忌拿起電話，直接給歐陽永好打了過去，在電話裏，譚無忌讓歐陽永好有空時到自己這裏來一下，以當麵和他溝通這次接待的安排和自己的良苦用心。
本來譚無忌也可以在電話上說這件事的，但他覺得電話裏不一定說得清楚，並且這種事最好是麵對麵說。麵對麵交談時，可以把自己的考慮說得更清楚、詳細一些，如果歐陽永好有什麽誤會，也可以當麵解釋。
讓歐陽永好到自己辦公室來的時間並不多，多數時間譚無忌都是在電話上和歐陽永好交流、溝通、商量一些事情，實在有事要和歐陽永好當麵說的，譚無忌也會盡可能利用歐陽永好到市委這邊開會的機會，或會前或會後找歐陽永好當麵交談。譚無忌覺得讓歐陽永好到自己辦公室來的次數多了，會讓歐陽永好覺得自己架子太大，因而對自己產生不良看法。
對於歐陽永好，譚無忌在思想上始終有些顧忌，他知道歐陽永好作為從京城來的幹部，在他的背後肯定有自己完全不清楚的背景和關係，他的這些背景和關係說不定就有通天的途徑。這從省上的書記親自送他上任這一點上似乎就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打了電話後不到十分鍾時間，歐陽永好就由肖發為引導著進了譚無忌辦公室。
雖然已經多次到譚無忌的辦公室，但歐陽永好每次都非常注意細節，總是先到肖發為辦公室，讓肖發為先給譚無忌通報或者是由肖發為引導著到譚無忌的辦公室，歐陽永好覺得如果自己直接到譚無忌的辦公室去，會顯得凸然，有些不禮貌。
象每次歐陽永好到譚無忌的辦公室一樣，這一次歐陽永好仍然是先到肖發為的辦公室，由肖發為引導著到譚無忌辦公室。
歐陽永好也知道譚無忌直接讓自己到他辦公室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歐陽永好這次接到譚無忌的電話後，盡管正在處理已經堆積的文件，但還是馬上就放下手上的事趕到譚無忌這邊來。在路上，歐陽永好就一直在想，是什麽事讓譚無忌直接打電話讓自己到他的辦公室。但他一直到進入肖發為的辦公室，也沒有想出眉目來。
進了譚無忌辦公室後，肖發為給歐陽永好泡好茶，又給譚無忌杯子裏續滿水後就離開了。肖發為知道，兩個一把手在一起肯定是要商量重大事情，自己作為秘書，知道不該聽的決不能聽，也知道如果需要自己在場作記錄時，譚無忌會專門提出來。
雖然歐陽永好到麗春已經將近一年時間了，但在肖發為的印象中，市委沒有開會而譚無忌卻通知歐陽永好到他辦公室來的次數並不多，最多也就兩三次。而每次歐陽永好到譚無忌辦公室後，麗春都會發生一些比較大或者比較重要的事。
肖發為清楚地記得第一次歐陽永好專門到譚無忌的辦公室後的第二天，市委就召開了常委會，會上研究了對北苑縣縣長吳一宏進行雙規的問題。歐陽永好第二次到譚無忌辦公室後的市委常委會上，歐陽永好提出了要在麗春啟動“三大項目”建設的思路。
歐陽永好第三次到譚無忌辦公室，是換屆前的事。這一次，譚無忌給歐陽永好談了換屆時自己對市縣班子調整的基本考慮。因為涉及到的人員比較多，譚無忌讓肖發為做記錄，但專門給肖發為打招呼，要求他不得將當天他和歐陽永好兩人商談的問題向外透露絲毫消息。
這一次，歐陽永好又單獨來到譚無忌辦公室，不知道他們又會談什麽事。
作為市委書記的秘書，如果要想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也還是有辦法的。那就是以給兩人摻茶為理由，去聽一點他們談話的隻言片語，從這些隻言片語中分析他們談話的內容。
不過，肖發為並不想去費這個心思。作為市委書記的秘書，肖發為每天接觸的在外人看來非常神秘和重要的信息太多，多到自己的神經已經麻木到不知道哪些信息特別重要，哪些信息特別敏感。再加上肖發為是一個比較低調的人，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就借自己的身份到處炫耀、顯擺。也正是因為肖發為一直的小心低調，才能夠為譚無忌服務這麽多年。肖發為知道麗春曾經有過因為給領導當秘書口風不嚴而被清理出市委辦公室的先例的，作為肖發為來講，肯定不願意步此後塵。作為市委書記的秘書，雖然肖以為自己覺得跟著譚無忌並沒有得到多少好處，但在外人眼裏，卻是炙手可熱。要知道，除非是與譚無忌非常熟悉並且關係非常到位的人以外，其他任何人要見書記，都要經過秘書這個環節。如果秘書不高興，本來書記在辦公室卻說書記不在或者是書記沒有空，那麽就是有再了不起的事也沒有辦法。同時，在外人的印象中，作為領導的秘書，要想有個一官半職，簡單就是“壇子裏捉烏龜——手到擒來”的事。
但這些事對肖發為來說，似乎並不象人們想象的那樣。隻要有人要見書記，肖發為都是如實相告，不敢有絲毫隱瞞。之所以這樣，還得從肖發為剛當上譚無忌秘書不久的一件事情說起。
那是肖發為剛當上譚無忌的秘書不到兩個月時間的事。由於剛當上書記秘書，因為受一些人極力恭維的影響，感覺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秘書就硬是“二號首長”，內心裏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優越感，幾乎對所有人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對於那些要找譚無忌的人，肖發為也硬是把向譚無忌報告這個環節當成了自己的一種權力，對來求自己的人高興了就如實說譚無忌在不在，不高興就直接說譚無忌不在或者沒空。
有一天，一個和譚無忌關係非常密切的局長要找譚無忌，打電話給肖發為，問他譚無忌在不在，說是有事要給譚無忌匯報。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肖發為聽到這個局長在譚無忌麵前說自己不適合擔任書記秘書，要譚無忌重新選一個更靈活、頭腦反映更快的人。當時正是肖發為春風得意的時候，兜頭聽到有人說自己不靈活、頭腦反映慢，心裏感到非常不舒服，對這個局長也就沒有了任何好感，並且在心裏也就把這個局長記上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局長打電話問譚無忌在不在時，本來譚無忌在辦公室，肖發為卻說譚無忌不在。
實際上這個局長是已經到了市委才打電話的，雖然肖發為說譚無忌不在辦公室，但想到既然自己已經到了市委，不如再去看一看，即使書記不在，如果其他領導在，也可以和其他領導擺談一下，增進點感情。
這個局長是一個比較好表現，又特別喜歡在領導麵前晃蕩的人。沒曾想，這個局長剛上到譚無忌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就看到譚無忌從當時的市委副書記辦公室出來。這個局長連忙小步跑到譚無忌跟前，直截了當地對譚無忌說：“譚書記你在辦公室呀？剛才我打電話給肖發為，肖發為還說你不在辦公室。”
“我一直在辦公室，怎麽沒在辦公室？”聽了這個局長的話後，譚無忌也沒有想，直接說道。
這個局長一聽，就知道這中間是肖發為在作怪，他也沒有想到給肖發為留情麵，還有意在譚無忌麵前聳禍說：“看來這個肖發為在說假話。”
作為市委書記，當然是不會不允許自己的部下特別是自己的秘書說假話。下來後譚無忌是狠狠地把肖發為批評了一頓，還說如果再發生肖發為有這種行為，就馬上讓肖發為走人。
誰都清楚書記秘書是紅人，隻要稍有點上進願望的人，都希望能夠成為領導的秘書，更何況是書記的秘書。不是有不少人叫書記的秘書為“二號首長”嗎？之所以書記的秘書有這樣一個別稱，那就是因為在外人看來，書記的秘書手上有無限的權力，從而人人羨慕。
挨了譚無忌的批評後，肖發為便收斂了許多，再加上後來譚無忌的批評和教育，就更是讓肖發為變得謹小慎微起來，剛開始當秘書時的那種洋洋自得感幾乎被消蝕光了。
總的來講，譚無忌不僅對自己要求嚴格，對身邊的人要求也比較嚴格，肖發為給他當秘書已經好幾年了，可至今也還隻是市委辦公室秘書一科科長。原以為這一次換屆時，譚無忌自己因為年齡和任職時間的原因可能從書記位置上被調下來，肖發為也就想著譚無忌應該在他下來之前把自己安排到哪個副縣級領導幹部的位置上去，但左等右等卻沒有任何動靜，雖然最後譚無忌並沒有從市委書記的位置上調下來，但從省上安排他兼任市人大主任的這個跡象和社會上的一些傳聞分析，肖發為知道譚無忌離開市委書記位置的時間肯定不會太久，但自己的問題在譚無忌那裏卻沒有一點口風透露出來。為此，肖發為這一段時間在內心裏顯得很有些不甘，想直接給譚無忌匯報一下自己的想法，但又怕在譚無忌那裏形成一個要官的印象，隻好自己在心裏埋怨譚無忌，認為他不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