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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上級談話(二)

  第222章上級談話(二)

  聽了呂方仁的話,歐陽永好的心裏並沒有象長期在基層工作的幹部那樣,聽到上級領導這麽明顯的談話內容後,內心裏馬上產生因為受到組織重用,並且是明白無誤地告知將被作為一把手那種激動心情,相反是在內心裏增加了極大的壓力,覺得如果現在或者在不久的將來就讓自己擔任一把手,自己心裏有一種難勝其任的強大壓力。但既然呂方仁是代表省委來和自己談話的,作為歐陽永好來講,不可能有什麽條件可講,歐陽永好能夠說的,隻能是在呂方仁麵前也就是在省委麵前表態,表示自己努力工作的決心。


  就在歐陽永好正在思自己該如何在呂方仁麵前表個態的時候,呂方仁卻感覺有些急不可奈一樣,直接問歐陽永好道:“永好同誌,不知你有什麽想法?如果有,你可以給我們說,我們可以帶回去給秦書記匯報,給省委匯報。”


  既然呂方仁已經明確地問起來了,歐陽永好當然不好再做太多的思考,隻能接著呂方仁的話說道:“感謝省委秦書記、呂書記對我的關心和信任。我一定在麗春積極努力認真地工作,按照呂書記的要求,主動向麗春的幹部群眾學習,緊緊依靠麗春的幹部群眾,大膽開拓思路,主動作為,克服自己心裏實實在在存在的一些思想障礙,早日適應地方工作的要求,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地方幹部。”歐陽永當然不可能說自己要努力成為一個優秀的地方幹部。


  歐陽永好表了態,其他人也沒有什麽說的,雖然呂方仁程序性地問了問在場麵的徐誌州和周有全有沒有什麽要說人,兩人都是久經官場的,肯定不會再說什麽,於是兩人都說沒有什麽說的。既然如此,給歐陽永好的談話也就至此為止。


  歐陽永好離開時,呂方仁雖然是省委副書記,也主動站起來,將歐陽永好送到門外,本來還準備送到樓梯口的,歐陽永好堅決不同意,說呂書記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感到非常的受之有愧。呂方仁見這樣,也就對章文俊說:“文俊,你去送一下歐陽市長。”


  給譚無忌的談話氣氛要顯得輕鬆一些。畢竟歐陽永好是從京城來的,呂方仁和歐陽永好也不熟悉,因此公事公辦的意味就特別濃。而譚無忌卻不一樣,不僅是當了那麽多的的書記,也因為經常和呂方仁打交道,兩人都比較熟悉,所以有些話也就說得直白一些。


  當呂方仁剛把他找譚無忌談話的目的說了後,譚無忌馬上就說:“呂書記,省委確定的這次麗春班子換屆方案,我個人是有些看法的。”


  幾個人一聽譚無忌這話,心裏就“咯噔”一下,特別是徐誌州,更是覺得譚無忌這話說得太不應該了,當了多年的市委書記,竟然不知道省委已經做的決定不僅必須服從,也不得擅自發表不同的看法?


  但見呂方仁聽了譚無忌的話後都沒有在情緒上發生大的變化,隻是語氣淡淡地問道:“為什麽這樣說呢?”徐誌州當然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望著譚無忌,看他如何回答呂方仁的問話。


  “我覺得在這次換屆時,我就應該完全從市委書記這個位置上完全退下來,讓永好同誌直接到市委書記這個位置上,這樣對他、對我都有好處。”譚無忌直接說道,語氣非常平靜,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成份。對於譚無忌這種在官場上多年的人來說,修煉到的程度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的。


  “你覺得會有什麽好處?”呂方仁仍然隻是發問,而沒有其他的話語。


  “首先,我直接從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到市人大主任位置,對於我個人來說,是一種解脫,現在讓我在擔任市委書記的同時兼任市人大主任,我理解,這是省委考慮讓我下一步到人大的預安排,這樣一來,呂書記,我毫不掩飾地說,我個人在思想上肯定會發生變化,在工作上肯定會和原來相比有所鬆懈,以往是能辦的事要辦,不能辦的事也要辦,現在這種情況,我肯定是能辦的事就辦,不能辦的事就等到以後新接任的同誌來辦。這樣一來,工作肯定受影響。這不是說我譚無忌思想覺悟低,而是每個人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是一種正常的反映。更何況這樣一來擺明了我就是要從市委書記位置上下來的人,如果我再象原來一樣,努力地去幹一些事,等我下來後新上任的同誌並不一定就認同我幹的事,這樣的話,不僅會出現辛辛苦苦幹一些後任不認可甚至很快就會被否決的事,這對國家、對社會、對麗春都不是好事。我不敢說後任的書記就一定不理我這個舊事的事,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是非常正常的,沒有任何人能夠要求後麵的人必須和前麵的人想得一樣。為了不造成浪費或者是不形成新的後遺症,我就隻能盡可能地做一些在我自己可能能夠判斷出的任職時間範圍內能夠完成的事。這對於一些需要時間較長的事,我肯定就不會再去幹。當然,你們可能說我這種做法肯定是有個人情緒的表現,因為現在麗春的這種格局,擺明了下一任誰可能任書記,你為什麽不主動和可能任書記的歐陽永好商量,或者是放手讓他去幹。我完全可以這樣理解,我也可以按照這種想法去做,但你們想想,站在歐陽永好同誌的角度上,他又會怎麽想?難道他不怕別人說他太心爭了,還沒有當上市委書記就幹上了市委書記的事?我個人認為,隻要是有一點政治智慧的人可能都不會這樣幹。當然,作為組織來講可以給他提出要求,包括也可以給我提出要求,但要求提出來後,會不會一定按要求去做,你們都是當領導的,我想你們心裏也會非常明白。”


  “其次,就是剛才已經談到了的從歐陽永好同誌的角度講,這樣擺布也很讓他感到為難。他雖然是下一步的市委書記,但現在畢竟還是市長角色,雖然我們內部可以說讓歐陽永好同誌放手幹,但外麵老百姓會如何看這個問題,又會怎麽評價不是書記卻幹書記的事這種做法?難道我們去出一個公告,說是省委同意,歐陽永好同誌不是市委書記但可以履行市委書記的職責?雖然我們也可以不考慮老百姓的評說,但也還是要考慮製度上的一些剛性要求。再說,就算是我放手讓永好同誌去幹,但他政府一把手的那個角色又如何去履行?當然,因為是省委要求的,我們也可以不去考慮他履履行市長職責的問題,但這在製度上,在體製上,我們又如何去麵對?我曾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是不是真的我無從考證。這個故事是說,有一段時間上麵對領導幹部在用車、辦公用房等各方麵的要求都非常嚴格,不斷派人檢查。有一個局長的辦公室麵積超標,但超得並不多,就三四個平方米。開始時有關部門檢查後都覺得既然隻超三四個平方,又是以前形成的,也就沒有說啥。但後來有個領導聽說這個情況後,堅決要求必須用磚把多餘的部分砌起來。大家對這個領導的這一做法都覺得不可理解,認為用磚把多餘的麵積砌起來後,既不能夠用,還要花不少錢。這個領導後來說,這不是花錢的問題,雖然用磚把多餘的部分砌起來確實需要花一些錢,但維護了規則的嚴肅性,如果因為怕花錢就讓其破壞規則,那麽規則起來幹什麽呢?我不敢說如果如剛才所說讓歐陽永好同誌在市長位置上履行書記的職責是不是破壞了規則,但至少我覺得是不可取的。這不是因為我是市委書記我就這樣說,當然,也正因為我是市委書記,我才更要這樣說。其他人礙於我和歐陽永好同誌的因素,可能還沒有人說。我這也算是呂書記給我談話,我向組織談一談我內心裏的真實想法吧!我也完全可以不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組織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我相信即使出了什麽問題,組織也不會對我怎麽樣,但我覺得如果這樣的話,我對不起黨,對不起關心我的省委。所以我才把我心裏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希望呂書記能夠理解。”


  譚無忌的一席話,把在座的幾個人都說得無言以對。誰能夠說譚無忌說得不對?但省委已經做出決定,誰又會說或者說誰又敢說譚無忌說得對?特別是章文俊作為在座人員中最年輕、職務最低的一員,覺得譚無忌真是說在太好了。原來他對譚無忌還有點異議,覺得這個人在市委書記位置上幹那麽久,似乎並沒有建樹,是不是早就應該下來了,沒想到譚無忌對問題的考慮會這麽深沉,老道,心中對譚無忌的好感可以說是油然而生。


  徐誌州和周有全兩人則隻好相互無言地對望一下,算是表達了對譚無忌這一番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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