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血色誘惑
第75章血色誘惑
再說苟益橋。自從前兩天譚無忌召集王未明車禍調查組的人員開會,聽取調查情況匯報,會上苟益橋極力主張就此結案,而那個池長才卻拋出一個自己都沒有掌握的情況,致使調查無法結案後,苟益橋就覺得這事要讓池長才搞複雜,為此,苟益橋的內心裏激起了極大的波瀾。苟益橋知道,如果這件事讓池長才繼續這樣下去,就肯定會形成對自己非常不利的局麵,但池長才作為市公安局局長,自己又無法阻斷他對車禍調查的插手。這兩天在苟益橋的內心裏很是糾結和矛盾,甚至也開始產生恐懼。苟益橋心裏非常清楚,池長才作為市公安局局長,在公安這條線幹了不短時間,從案件的調查和對犯罪的防範,他的能力都遠比自己強,要想對付池長才,自己可能還完全沒有那個能力。但如何阻止池長才在這個案子上繼續下去,苟益橋一直在想辦法,但卻始終沒有想出讓自己覺得可行的辦法來,以至於這幾天苟益橋始終處於一種心神不定的狀態。
苟益橋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隻是不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還能夠走多遠。想當初自己在這條路上邁出第一步時,苟益橋就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不會走得太遠。作為在法院係統工作多年的人來說,知道一個人如果走上人生歧途後的結果。但卻沒有想到,或許是老天爺在給自己開玩笑,也或許是自己人生的路就是與眾不同,自己在這條路邁出第一步以後,在人生的路上特別是在官場的路上卻是還走走越順利,從法院副院長到院長,再到現在的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苟益橋曾無數次地想:難道那個女人是自己的福星,是她讓自己人生的道路越走越順暢?難道自己進入仕途的快車道必須是需要用她的鮮血來染紅?
苟益橋的思緒回到了四年多時間以前的日子裏。
那是苟益橋剛當上院長不久,一天,分管經濟審判的副院長舒有服來給他匯報,說是金茅屋房地產公司的老板錢有途想見見他,一起吃頓飯。苟益橋本來不願意參與,因為之前他在當副院長主持工作時,已經與這個錢老板打過交道,印象不太好,口氣不小不說,還顯得特別吝嗇。苟益橋清楚地記得,當時涉及到金茅屋房地產公司的一樁官司,案值將近一個億,如果這場官司贏了,這個錢有途就至少可以減少損失四千多萬元。案件上訴到市中級法院後,這個錢老板先是找到經濟庭的庭長,但庭長知道這種案子的最終權力不在自己這裏,必須得院長認可同意。但之前庭長又得了錢有途的一些好處,就出主意讓錢老板找找苟益橋,同時,他自己也找機會給苟益橋匯報。經濟庭庭長給自己匯報時,想到自己還隻是主持工作,能不能夠上到院長位置,還需要這些中層幹部們的大力支持,也就同意了和這個錢老板見見麵的要求。但見麵以後,這個錢老板的表現使得苟益橋心裏很不高興,錢老板滿口的和某某領導關係如何如何,自己又和某某高官關係怎麽樣怎麽樣,苟益橋就覺得既然他和那些領導關係那麽好,就去找這些領導不就得了,因而也就沒有對案子說任何話。之前經濟庭庭長給他匯報時,苟益橋隻是說你們要對案子進行認真審核,需要補充材料和證據的必須把材料、證據補充完善。但因為苟益橋沒有說明具體的意見,案子也就一拖再拖,一直直拖了下來。現在自己剛當上院長不久,分管的副院長又出麵找到自己,如果自己拒絕了,會讓人覺得自己官升上去後就做得不近人情,畢竟自己以後的工作還需要副院長們的大力支持和積極配合,也就答應了副院長的要求。或許是這個錢老板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也或許是錢老板覺得自己當了院長,這一次的宴請不僅檔次高,而且請了一個非常清秀、漂亮的年輕女子作陪。或許是因為有那個苟益橋一看就動了心的女子的原因,那天晚上苟益橋難得地喝了不少酒,還有意和那個清秀的女子說了不少話。那個錢老板也許從中看出了點什麽,當天晚上就在賓館開了房間,讓這個女子陪苟益橋過夜。也許是應了那句“正吃不香偷吃香”的俗語,那天晚上,苟益橋覺得是自己有生以來感受最愉快、最讓他銷魂的一夜。之後,他和這個當時還弄不清真實姓名更不清楚其身世的女子就一直藕斷絲連,時不時兩人就約會一次。在和這個後來苟益橋才弄清叫趙紅燕的女子的交往過程中,這個趙紅燕表現得特別地可人貼心,不僅滿足苟益橋的任何要求,而且從來不對苟益橋提任何要求。剛開始一段時間,苟益橋還擔心會不會是這個錢老板使的美人計,但在和趙紅燕交往的過程中,這個趙紅燕不僅從來不提官司的事,就是錢老板也從此以後沒有給自己打過任何電話,仿佛他從此就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就這樣過了將近半年時間。半年多時間以後,金茅屋房地產公司的這樁案子按照正常程序送到了苟益橋這裏。由於涉案金額比較大,需要召開審判委員會會議先行審議。審判委員會審議提出意見後再由法庭宣判。由於有這個趙紅燕的關係,苟益橋作為審判委員會主任,在聽取了有關情況匯報以後,特別是問了之前他在任副院長主持工作時要求補充的材料、證據補充以後,就做出了完全有利於金茅屋公司的決定。在法院正式判決,但判決書還沒有正式下達的前一天,錢老板通過趙紅燕送給了苟益橋一張存有三百萬元的銀行卡。苟益橋當時本來不想收的,但趙紅燕說,這算是錢老板的一點心意,同時,趙紅燕還說,對這個錢老板不要客氣,這個人可是愛錢如命,這次如果你不收,等你們的判決書一下,想從他那裏要一毛錢可能很難。趙紅燕還說,這個錢老板有錢不說,有些錢還很不幹淨,並且他拿著錢也幹不了多少好事,不如你把它拿了,還可以讓他少幹點壞事。聽了趙紅燕的話後,苟益橋就收下了這張卡,同時,對這個趙紅燕,感覺她和這個錢老板毫無關係一樣,沒有給他說一點好話。
當然,苟益橋收下了這三百萬元的銀行卡後,為了報償趙紅燕,苟益橋另外拿了一張存有五十萬元的銀行卡給趙紅燕。
在與趙紅燕交往的這一段時間裏,苟益橋通過各種方法檢驗、考驗趙紅燕,想弄清楚她與自己交往的目的、企圖,但苟益橋都沒有套出趙紅燕的真實意圖,趙紅燕給予苟益橋的答複,都是讓苟益橋感到非常滿意的回答或者回應。唯一讓苟益橋覺得有點不太滿意的,就是趙紅燕太崇洋媚外,什麽都要用外國的,還說自己以後有錢後一定要移民到國外去。苟益橋自認為自己見識了不少社會眾生相,也算得上是和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並且也自認為自己的智商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但自己反複試探、測試趙紅燕對自己的企圖,卻都沒有發現什麽破綻,就覺得是不是上天特別眷顧自己,讓自己找到了一個既知情達理、又清新可人的真正的紅顏知己。可以說在與趙紅燕往交的這一段時間裏,不僅使苟益橋在生理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而且在心理上也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仿佛自己是上天特別關照的一個寵兒。
然而,在判決書下達後不到一個月時間,苟益橋就感覺趙紅燕對自己的態度開始發生了變化。開始時是提出一些原來從來沒有提出過的要求,譬如自己想買個什麽東西,但手上錢又不夠之類,再後來,趙紅燕向苟益橋提出希望和他過一輩子。剛開始時,因為趙紅燕的話說得比較好聽,苟益橋還以為是趙紅燕太愛自己的結果,並不是企求要和自己成為世俗的夫妻。但後來趙紅燕就明確表達了她希望和苟益橋過正常的夫妻生活,還說,如果苟益橋不和她結婚,她就把這一切都公開出去。一下子,苟益橋就從此前的自以為找到了真正的紅顏知己的滿足中跌入了讓他感到極為害怕的冰窟,內心裏感到了極度的不安,開始意識到自己掉進了那個錢老板為自己設置的圈套裏麵。在拿到法院的判決書,並且敗訴方按照法院判決履行了極大部分法院判決後,苟益橋這個錢老板已經很難聯係上了,後來幹脆就完全聯係不上了。這個時候,苟益橋就徹底明白了自己中了這個錢老板的套。這個套,實際上就是要讓苟益橋判決涉及錢有途的經濟案時能夠判錢有途獲勝。
這個錢老板達到了他個人的目的,但苟益橋卻完全被裝進了套子,並且還無法解脫出來。不僅沒有解脫,現在這個套子還在慢慢地收緊,如果處理不好,自己不僅不能從這個套子中脫出,可能會給自己造成極大的影響的損害。麵對趙紅燕不斷向自己提出的自認為是完全不可能滿足的要求甚至要挾,開始時苟益橋還有通過解說、勸導,讓這個之前自認為非常通情達理的女人聽從自己的意見,但趙紅燕根本就不管這些,說是那個錢老板知道自己跟了苟益橋後,已經完全把她拋棄了,現在她也和錢老板聯係不上了,自己的生活已經完全失去了依靠,隻有依靠苟益橋。趙紅燕說,如果苟益橋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就去死在法院門口。還說在死之前她會把一切都向社會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