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調虎離山”
第47章“調虎離山”
和苗左江商量溝通後，聽到苗左江你自己說的一些情況後，苟益橋在心裏對王未明車禍死亡案的調查產生了不安，特別是聽了苗左江對調查組成員中時萬勇和寇孫拯這兩人的相關情況介紹後，苟益橋就更是覺得有些問題應該提早引起重視，特別是要想辦法把這兩個讓他感到不放心的人處理好。盡管苗左江說他會努力想辦法把這兩個人誆好，並說相信這兩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對調查工作出難題、捅漏子，對居於這兩個人的獨特性格，特別是時萬勇又有他姑父的那層關係，不穩妥地把這兩個人處理好，苟益橋的心裏就總覺得不踏實，並且苟益橋心裏也清楚，在這個問題上，自己決不能掉以輕心。不管之前的吳勝海是不是因為在時萬勇麵前擺架子，被時萬勇告到其姑父那裏而被“雙規”，自己都不能去招惹這個有來頭的人，要處置他，就必須想另外的辦法。
苟益橋的智商是比較高的，以他現在在麗春的地位，要解決時萬勇和寇孫拯這兩個人的問題，並不是什麽難題。最後，他想到了用“捧殺”的手法來解決這兩個在車禍調查案中存在隱患的人——擬將兩人提拔到市委政法委的相應崗位上，用堂而皇之的理由讓這兩個人離開調查組。
要整治一個人有很多種辦法，把這些辦法歸結起來，也就兩種，一種是“棍殺”，即用打擊、壓製、懲處甚至消滅等。這種辦法是一種明目張膽、直截了當的辦法，對方甚至其他人一目了然地就能看清楚目的；另外一種就是“捧殺”，即鼓勵、吹捧、給予好處、甜頭等。這種辦法的目的比較隱蔽、也非常陰險，對方根本感覺不到實施捧者的險惡用心，在美好、喜悅、甜蜜的感受中，就讓對方達到了目的，使自己失去了威脅、製約甚至攻擊對方的力量。“捧殺”的手法可以說是最高檔的手法，當然，要實施這種手法，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市委政法委本身雖然人員編製不多，領導職位有限，但掛靠或者是代管的正縣級機構和職位卻不少，有什麽“維穩辦”、“綜治辦”、“防邪辦”、“打拐辦”、“調解中心”等等五六個縣級機構，有十多個大大小小的領導職位。現在的麗春市政法委除了苟益橋這個書記外，還有五個副書記，其中三個兼職副書記、兩個專職副書記。三個兼職副書記是市政府常務副市長、市中級法院院長、市檢察院檢察長，三個兼職副書記因為其所任主要職務是副廳級職務，所以他們是副廳級領導幹部，而兩個專職副書記則是正縣級幹部。另外，“市委維護穩定辦公室”是正縣級機構，領導職數為一正兩副，即一個正縣級職位，兩個副縣級職位；“市社會治安綜合治理辦公室”和“市防範邪教辦公室”都是正縣級機構，這兩個機構的領導職數都分別核定為一正兩副。“市打擊拐賣婦女兒童辦公室”為一個副縣級機構，領導職數是一正兩副，主任為副縣級，副主任為正科級；“市矛盾糾紛調解中心”是一個副縣級事業單位，領導職數也是一正兩副，和“市打擊拐賣婦女兒童辦公室”這個副縣級機構一樣，主任是副縣級，副主任是正科級。所有這些機構的領導職數加起來，僅正縣級職位就有五個，副縣級職位八個。現在除市委政法委的領導配齊了外，其他幾個機構都還缺職，其中，“綜治辦”缺主任，“維穩辦”和“防邪辦”分別缺一個副主任，“打拐辦”缺主任，“調解中心”缺一個副主任。之前，市委組織部也主動找苟益橋商量過想安排一兩個從縣上調回市上的幹部，但苟益橋不同意。苟益橋作為市委政法委書記，一直把市委政法委作為他自己的自留地，不願意其他任何人插腳。對此，市委組織部部長薑新生和分管黨務工作的市委副書記秦有益都有意見，也曾給譚無忌反映過，但苟益橋以政法工作具有一定的特殊性為由，堅決不鬆口，譚無忌也不願意在這些問題上和苟益橋產生不愉快。譚無忌也知道政法機關作為專政機關的作用，和政法委書記之間不協調，不利於自己發揮專政機關的作用，甚至對自己個人都還會產生一些不利因素。也因此，政法委及其掛靠、代管機構的領導配備，就基本上都是苟益橋個人在把握。薑新生和秦有益見書記都是這個態度，當然也不願意直接和苟益橋產生衝突，也隻好聽之任之。
為了消除對王未明車禍調查的隱憂，苟益橋決定將時萬勇和寇孫拯提拔起來，並讓他們盡快到位，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讓他們離開調查組，脫離對王未明車禍的調查工作。
想到解決隱患的措施以後，苟益橋就馬上行動，他知道，這種事不能緩，有了辦法就必須盡快實施，否則，時間一長中間就完全可能發生差錯和變故。
於是，苟益橋直接給譚無忌打電話，說是要請譚無忌抽出時間聽他對王未明車禍進展情況的匯報。
苟益橋直接給譚無忌打電話的時間還不多，以往都是先通過譚無忌的秘書肖發為，讓肖發為給譚無忌報告後，又通過肖發為轉告苟益橋譚無忌的安排或者要求。這一次苟益橋直接給譚無忌打電話，開始時譚無忌還有點感到詫異，但聽苟益橋說是要給自己匯報王未明車禍的進展情況時，心裏也就不以為怪了，覺得苟益橋能夠把握住事情的輕重緩解。居於前任省委書記的置疑壓力，譚無忌對致王未明死亡的車禍調查非常關心，譚無忌知道，對車禍的調查如果不能拿出一個有充分說服力的調查結果，自己在前任省委書記那裏就無法交待。
苟益橋的辦公室和譚無忌的辦公室實際上就是三樓和四樓的差異。苟益橋的辦公室在三樓，譚無忌的辦公室在四樓。
給譚無忌電話聯係後，苟益橋馬上就拿起一本筆記本，端上自己的茶杯，就往譚無忌的辦公室去。
以往到譚無忌辦公室，苟益橋都是先到肖發為的辦公室，由肖發為給譚無忌通報後，自己再到譚無忌的辦公室去。但這一次他並沒有通過肖發為，而是直接敲門進了譚無忌的辦公室。
譚無忌一見苟益橋進來，就連忙放下手上正在處理的文件，起身招呼苟益橋坐。見苟益橋自己端著茶杯，也就沒有叫肖發為來泡茶，而是顯得有些急迫地對苟益橋：“益橋，你先說說車禍調查的進展情況吧！”
苟益橋說：“譚書記，王市長的車禍調查進展情況總的來講目前還算是正常，進展也還算順利。那個貨車駕駛員始終認定是自己酒後駕車後出的車禍，也願意承擔由此應該承擔的責任。”於是，苟益橋把他和苗左江溝通時所掌握的情況給譚無忌說了。最後，苟益橋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其他有什麽值得懷疑的線索，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調查組的同誌也認為，這應該是一起正常的車禍，車禍後麵也應該沒有其他因素。”
聽了苟益橋的話，特別是對苟益橋最後得出的“這應該是一起正常的車禍，車禍後麵也應該沒有其他因素”的結論，譚無忌心裏一方麵顯得有些失望，但一方麵也感覺鬆了一口氣。失望，是覺得自己仍然沒有找到能夠向省委老書記交待的強有力依據；鬆氣，是覺得隻要是正常的車禍，自己作為市委書記的責任就要輕鬆得多。否則，如果是一起不正常的車禍，並且把一個在任的市長撞死了，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對上對下、對裏對外都不好交待。
“益橋，你也知道這個車禍的敏感性，它不是一般的車禍，希望你領導著他們對車禍原因盡快拿出一個實事求是、經得起曆史和時間檢驗的結論出來。這樣，既對省委老書記及未明同誌的家人有個交待，更對麗春人民有個交待。”譚無忌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的，我知道這個車禍的特殊性，也因此，我才要求市公安局和市交警支隊分別組成調查組，既對車禍現場及車禍當事人進行調查，也對與車禍可能有關的問題進行調查。這樣，從多方麵開展調查，最後印證了車禍的結論後，也就好對省委老書記交待了，對麗春人民也好交待了。”苟益橋說。確實，如果多方麵調查的結果都證明是一起正常的車禍，那也就不會引起其他問題和麻煩出現。
“我相信，有你親自指揮，對這次車禍的調查一定會客觀、準確，也一定是實事求是。”譚無忌說。話語中充滿了對苟益橋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