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消毒

  在會展發生了危險之後,江小宛沒有什麽事情,夏深卻整個背部都是血漬,並且人陷入了昏迷。


  很快,就有夏深的手下衝上來,扶起夏深將他帶上車。


  這種情況下,手下的人也不忘讓人看好江小宛。


  最後,受傷的夏深和江小宛,一起回到了大宅。


  在回來的路上,手下就已經聯係好了醫生,為此車子剛停下來,好幾個醫生護士便一齊幫忙將夏深抬往住的房間,關上門診治傷口。


  從上車開始,江小宛的心一直懸著,她眼睜睜的看著吊燈掉下來,實在後怕。


  而她沒想到自己夏深會在那麽危險的時刻舍身救自己,雖然她寧可不被他救,可畢竟是因她所傷,她就是無法冷漠。


  現在,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回想剛剛的畫麵,心裏頭祈禱著夏深千萬別出事。


  總算,幾個小時過去之後,醫生出來說夏深脫離了危險,背上的傷口已經清洗幹淨,隻要等著慢慢康複就行了。至於蘇醒過來,還得再等麻醉藥消了之後。


  點了點頭之後,江小宛心總算才踏實了下來。


  “小姐,您不去看一下夏先生嗎?”


  李媽出現,手上端了一些從房間裏麵收拾出來的帶血的紗布。


  江小宛瞥了一眼,覺得觸目驚心,心裏起了一絲壓力。


  “不了,他已經沒事,我就回去房間了。”


  “如果夏先生醒了,要通知您嗎?”


  “不,不用。”江小宛很果斷的拒絕。


  “江小姐……”李媽喊住江小宛,語重心長說道:“我聽其他人說了,夏先生是為了保護您才受傷的。老實說李媽跟著夏先生那麽多年,沒見過他為了哪家小姐那麽用心,也沒見過他發那麽大的脾氣。夏先生,是真的對您好的……您就去看一下他吧。”


  江小宛聽完以後,心裏頭確實是閃過那麽一絲對夏深的愧疚。但她之前對他的怨恨和排斥,讓她下意識的不想去。


  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改變主意。


  一扇門,她將自己和外界隔絕了。


  …


  到了晚間,江小宛洗著澡,從鏡子裏麵看到脖子上有一個淡淡的半厘米長的傷口痕跡。


  用手摸了摸,傷口並不深,但被水浸濕還是有些疼。


  這估計是吊燈掉下來時玻璃渣子濺到的,白天沒注意到,等到現在才看到。


  她郝然又回憶起當時的危險情況,如果不是夏深護住了她,可能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而如果意外再嚴重些,她也不能保證孩子也會受到傷害。


  秀眸微微的下垂,她想到白天夏深一臉痛苦還擔心她的模樣,不自覺的,心裏那麽一抹愧意又閃現了。


  匆匆洗完了澡,她穿好衣服,打開房間門,門口正有傭人守著。


  “夏深醒了嗎?”


  “回小姐,夏先生還沒有醒。”


  江小宛淡淡的點了頭,開口讓傭人帶自己去夏深的房間。


  她告訴自己,自己隻是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


  夏深正躺在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他,身上沒有邪惡的氣息不給人壓力,安然的臉容也完全的無害,這讓江小宛才敢朝他的床邊走去。


  傭人怕她站著累,盡責的搬了一張椅子到她身後,招呼她坐下。


  站著確實也累,江小宛沒有推辭,就勢坐下來,再看夏深氣色比起白天是好了不少,她的心裏沒有剛剛那麽沉悶。


  後來傭人出去,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了十幾分鍾,覺得自己已經盡到了看望的責任,遂想離開。


  “別走。”


  剛剛站起來,手腕忽然被抓住。


  她一低頭,是夏深的攀在她的手腕處,再從他的手往上看,原來他正好剛剛醒了,虛弱的發聲。


  “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也許是昏了太久,夏深講話聲音有些幹啞,而他的眼睛,全都是她的影子。


  江小宛試圖把他的手拿開,他立馬用另一隻手抵著床上,半靠在床頭。結果這一動作牽動到傷口,他便成了齜牙咧嘴的痛苦表情。馬上的,他像個可憐要求疼愛的小孩一樣請求著:“別走,再陪我一會,就一會。”


  “我不走,我給你倒一杯水。”江小宛說。


  夏深半信半疑,依依不舍的力道鬆了些,生怕她說話不算話,指末還留在她的衣袖上。


  小女人輕輕一扯,衣服便沒有攀物。


  江小宛也確實沒有走,在床頭櫃旁邊,給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他。


  夏深接過水杯,癡楞楞的看著她,再看被燈光反射得波光粼粼的杯麵,仿佛她倒的水就是神仙水一樣,他都不舍得喝下去。


  “你第一次對我這麽好。”


  這話,十分心酸,江小宛心裏顫了一下。


  “從根本上講,如果你不帶我去參觀會展,我也不會遇到那樣的意外。可是確實是你救了我,這點是事實,我要感謝你。”


  所以她會來看他,會給他倒水,完全是基於常情。


  夏深欣慰一笑,仰頭將水喝幹,嗓子頓時也甘潤了不少,他的眼睛沒有離開她的身上:“隻要你沒事,死我都心甘情願。”


  深情的話,讓江小宛的心裏產生一股壓力。


  “你不需要為我做到這個份上。”


  “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夏深堅定,在看到她黯然的低了下頭之後,他卑微的苦笑:“隻希望我做的一切可以彌補對你的傷害,隻希望你別繼續恨我,隻希望你能夠多看我一眼。”


  江小宛壓力更甚,她覺得自己實在不值得夏深付出這麽多的感情,也覺得自己跟他之間完全的不可能。


  “你囚禁了我,拆散了我和阿行,這個事情和你救了我沒有半點關聯。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做點什麽,就該將我放走。而且這一次你救了我,我和阿行都欠你一個人情,一定盡我們所能的感謝你。”


  “我不會放你走,絕對不會!”


  之前每次夏深這樣說,江小宛就會恨他一度,眼神也變得相當冷漠。


  然而就是被夏深救了這一遭,導致她無從繼續用之前的態度,那種糾結的情緒交雜,她歎氣無奈。


  “你何苦這樣,我真的不明白,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能放下這股執著……”


  在她歎氣時,夏深‘嘶’了一聲,五官全部皺了起來,反手將手放到後背上,相當的痛苦。


  江小宛話全部凝住,緊張的朝他後背觀察過去——上麵纏著的厚厚紗布,止不住的血滲透了出來。


  “你流血了,我去叫人來!”


  “你擔心我。”夏深眼中浮現希望的火花。


  “你是因為我受傷,我怎麽可能不擔心你!”


  眼看血流得更多,江小宛以為是傷口沒處理好,趕緊去門外喚人。


  這是住進來這麽久,她頭一次露出除了等他怨他以外的情感。她自己沒有發現,也沒有覺得哪裏怪,夏深卻是將她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心裏不斷的激蕩……


  “江小姐,您不用擔心,醫生說傷口現在正在開始愈合,有血水流出來是正常的。”


  李媽進來,發現夏深醒了,露出鬆心的表情,再拿起床頭櫃前的一包藥品,拆開裏麵的藥,舉著放在夏深的麵前。


  “夏先生,醫生剛剛說如果夏先生醒了,就得先把藥吃了。”


  原來是正常的,江小宛再一次的鬆了一口氣。


  夏深把藥吃完了,李媽又讓傭人拿來酒精給在原先的傷口紗布處塗抹,以再一次的消毒。


  但也許是傭人力道沒把握好,夏深頻頻的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多痛一樣。


  沒兩下,他受不了的讓傭人把酒精放下,將她們給趕了出去。


  “小宛,你可以幫我嗎?”


  他問江小宛,讓江小宛一愣:“我不怎麽會掌控力道。”


  “如果是你,即便是疼,我也承受得住。”


  “不,你還是喊傭人吧。”


  得到再次拒絕,夏深語氣盡是失落。


  “我救了你,你連幫我消一下毒也不願意嗎?算了,你走吧。”


  明明是他自己性格強,這麽難過的話一出來,仿佛責任就在了她的身上一樣。


  被救的這股道德壓力越加沉重,她握了握小手,最終狠不下心來。


  “我隻幫你這一次!”


  “我已經很滿足了。”


  夏深看到她拿起了酒精,欣喜而順從的把背部麵上她。


  與此同時,專心致誌的開始用酒精給他消毒的江小宛沒有看到,背對著她的夏深此時嘴角歪歪斜斜的勾起來,陰森森的懲意閉現。


  對,就是料到她一定會心軟,夏深設計了這一出事故。


  吊燈當然是有危險的,但他已經讓人將吊燈的質量材質易碎的,計算得將傷害降低到最低,不至於會把玻璃渣子滲入皮膚,以至於他隻受了皮外傷。雖然隻有皮外傷,但也讓很少受傷的夏深吃到了苦頭。但這一切,他一點也不後悔!

  正是因為這一出設計,讓江小宛對他心軟了。


  正是因為這一出設計,讓江小宛對他的態度改善了不少。


  說他心思奸險、說他城府深、說他對自己也夠狠也好,隻要改變她對自己的態度,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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