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車禍
江小宛上車時,看了下司機,雖然年紀有些大,身形看起來卻很強壯。這人專注著前方,冰冷得沒有半絲的和氣,他穿著黑色的衣服,有點像電視劇裏麵那種勾魂鬼一樣。導致她有些覺得古怪。
她沒有攀話,也沒有再觀察司機。默默的坐在車後座上,心神遊離。
傅通說了,隻要她離開這個城市,哪裏都可以容得下她。
可是,容得下她的地方,沒有傅寄行在身邊,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樣靠在車窗,感覺車子離別墅越來越遠,感覺車子開進了市中心,感覺車子離開出了市區,最後在一條蜿蜒的山路上。
山路?
江小宛困惑的朝車窗外看了看,這車恰好行駛在山路的欄杆邊緣,她微微探頭,看到的就是一些深溝山渠,驚險得她急忙離車窗遠點。
不是要去機場嗎,怎麽會開到山路來?
江小宛不太明白,忽然,她看到前麵的司機調轉了車頭,一個360°的轉彎,輪胎急速摩擦,在清靜的山路上發出驚心動魄的刹車聲。
江小宛的心懸了起來,再看司機,此時打開了副駕駛座旁邊的車門,朝她回頭看了一眼。
“一路走好。”
司機竟然從車內跳了出去!
沒有司機的車,依然在行駛著,因為是下坡路,並且也沒有人在行車,車子急速往下滑,江小宛驚慌失措,回頭看正站在車後看著她被車子帶著急速往下滑動的司機,目光冷漠得駭人。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傅通所說的容得下她的地方——死人的地方!
她不想死!不想死!
不會駕車的她,至少也看過傅寄行開車時候踩過刹車,所以她爬著向前,想找刹車杆。
可本來就是送她上路的車,哪裏還會有可以讓她留有一線生機的機會,她找到了刹車杆,刹車早就失靈。
車子因為方向沒有變,直直的撞向了一旁的欄杆,發出“嘭嘭嘭”的鐵器摩擦聲。
江小宛的身體往駕駛坐那邊的車門倒,心髒因為害怕跳動得猛烈。
最後,車子在一次最劇烈的衝擊時,撞破山路欄杆,車子被拋開,往山路下滾去……
車子往山路滾的途中,江小宛被車內各種東西砸中,有一刹那腦袋不知道撞到什麽東西,"嗡"的一聲就失去了意識。
江小宛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是那天車禍的雨夜場景,她望著車內的男孩之哭,一直在哭。
那個男孩明明全身都是血,卻能抬起頭手,朝她伸了伸。
不哭……你不要哭……
那個男孩說。
“啊……”江小宛睜不開眼,隻感覺自己全身都疼,尤其是手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紮中了一樣。她眯了眯眼,偏過頭去看自己的手。
一塊三四厘米寬的玻璃,直直的紮中她的手心。
手,她的手……
她想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車子,因為劇烈的滾落山穀,汽油箱被撞破,車尾處正徐徐燃著火苗……
那是,奪命的火苗!
她聞到了空氣中散發著的死亡的氣息,就如同死神來臨前那樣的可怕,那樣讓人絕望……
…
傅寄行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江小宛不見了,江小宛從來不會說都不說一聲就離開別墅。所以有不好的預感,瘋狂的下樓尋找江小宛。而當從田媛口中得知江小宛早上離開了別墅,他便開著車在別墅四周來回尋找。
可她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完全沒了蹤影!
他繼續找,恐慌的找,翻遍了整座城市,找遍大街小巷,就是找不到她。
他幾乎要瘋了!
“該死!江小宛!你去哪了!”他忍不住咒罵,因為急切的心態,讓他快要崩潰。
到了晚上,李瑞舟來到別墅,看他瘋狂的摔東西以用來壓抑心裏要爆發的瘋狂,他凜了凜神色,上前按住好友的肩膀。
“江小宛找到了。”
傅寄行好似沙漠中找到饑渴的人找到泉水一樣,激動的直問:“在哪裏?!她在哪裏!”
李瑞舟把手上的報紙遞給了他,聲音有些哽咽:“節哀順變。”
報紙上,報導著一則今天早上發生在市區邊緣的一場車禍事件。
“車從山路上不慎掉落,汽油箱破了,汽車燃燒了一天。司機,包括江小宛,都屍骨無存。”
傅寄行看著上麵的報導,不需要李瑞舟解釋,他隻盯著燒得歪歪區區的車子旁邊的一個小包。
那是江小宛的包包,她最喜歡的一個隨身包!
李瑞舟繼續說:“我看了行車監控儀和街道的錄像,她確實上了車。可能是想離開這個城市,卻不小心發生了車禍。”
“不是她!絕對不是她!她怎麽可能離開我,怎麽可能離開我!這個人不是她!”傅寄行把報紙揉成一團,紅了眼拿車鑰匙又要出去找,急躁得渾身都在顫栗。
“她肯定在某個地方等我,肯定!”
李瑞舟沉痛,他的這幅模樣,就和以前發病了一樣的狂躁。李瑞舟以為他看到雙親的照片才會崩潰,沒想到江小宛的死訊,讓他好不容易不再犯的狂躁病再一次複發了。
傅寄行剛剛衝出大廳,出去調查江小宛行蹤的保鏢也恰好回來,手上拿著的,同樣是一份報紙。
“少奶奶……”
“滾!”
傅寄行怒吼一聲,不準保鏢講出下麵的話,他下意識的要拒絕這句話,他不願意接受事實!
李瑞舟看傅寄行打開了車門,他的悲痛也染上心頭。衝上前按住他。
“傅寄行!她死了!她確實死了!你找不到她!屍骨無存你明白了嗎!就是她連存在的痕跡也沒有了!你不要抓狂了!”
“李瑞舟!放手!放手!她還活著!她等著我去接她!”
他抓狂,抓狂得滿臉青筋凸起,極其猙獰,極其恐怖。而他的力道,李瑞舟幾乎鉗製不住,幾下被他掙紮開。
不得已,李瑞舟隻好從身上拿出隨身攜帶的鎮定劑,往他脖子上紮了一針。
傅寄行持續猙獰,慢慢的卻失去了掙紮,在閉上眼睛前,口中仍然叫喊著。
“江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