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士別三日當刮目 1
惜緣坊的大廳裏人聲嘈雜,是過去從不曾有過的喧鬧,每個人都插上一兩句話,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攏月站在扶梯上看著這混亂,神色冷陗,雙目緊鎖著某個方向,竟然敢聚眾在此鬧事,這不是存心打她的臉麽?
有道男聲插了進來,讓議論聲漸歇,“你們之前有人見過兩個少年來此,並且是同進同出的,可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話落,眾人紛紛沉默,拿眼角瞥一眼攏月,這惜緣坊畢竟是鳳殿所承認的勢力,他們這些人哪裏比得過那邊隨意派出的高手。
“攏月姑娘,可方便讓我見見那兩個人?”有幾分低沉的男聲再次響起,話卻是對攏月的,即使是客氣話,可也帶著高傲。
媚眼冷視著開口之人,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著淺黃色勁裝,繡著雲團的圖案,攏月冷笑著道:“原來是雲族嫡係一脈的少主,當初還是見過的,半年不見,當真應當那句話。”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帶著譏誚的話語落下,大廳裏徹底安靜,隻有鈴鐺響動的聲音蓋過其他。
雲絮麵色微變,冷眸睨視著往樓下走的攏月,他反譏道:“也不過是個下屬罷了,即使強者為尊也得有身份加持,若無又如何?”
話音未落,就感覺到強大的威壓從下方籠罩而下,雲絮隻覺體內的靈力運轉困難,瞪著一雙眼睛看向攏月。
而其他人則被推遠了些,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見一個少女翩然落地,此刻正站在雲絮對麵。
那少女風姿清越,身著淡藍色衣裙,外罩白色輕紗,腰身以藍色絲帶束著,麵上覆著白紗,芳華若隱似現,隻見著她清眸如水純澈,令人見之難忘,青絲半挽成髻,以淡藍色宮絛束起,淡雅而清麗。
在場的男子不禁惋惜,如此氣質出眾的美人為何要掩去容貌,好歹也讓他們看上一眼啊。
“就是雲少主在我惜緣坊找人麽?”清冷的聲音如雪山上的寒泉冰冷而不融,終年霜華覆蓋不予人近。
“我……”雲絮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卻無法從她身上看出什麽,感覺卻是有幾分熟悉。
他產生了一種“瘋狂”的想法,這少女會不會就是鳳傾雪,隨後他又否定了,見過那麽多次難道還能不辨男女麽?
待想清楚後,他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緩和了幾分:“不知姑娘可曾見過兩位少年,其中一位與我年紀相當,還有另一位氣質同姑娘有幾分相似。”
“不曾見過。”她微微搖頭,眸中帶著笑,倒是讓人看不出高傲,“這裏來往的人眾多,其中也不乏高手,少主若是尋人也當仔細些,免得惹怒了前輩。”
這番話聽著通情達理,令得眾人朝她投來了讚賞的目光,強者固然讓人尊敬,可有禮貌的強者會更顯親近些。
“這丫頭年紀不大,實力卻好像是到了階,也難怪能出麵應付雲族的嫡係少主。”有位劍師坐在案前擦拭著佩劍,往人群聚攏的地方投去一眼,頭也不抬的道。
這人看著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青年,身著灰色長衫,如青鬆般挺拔傲然,氣勢雖有所收斂,可仍是有淡淡的威壓流出,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那位劍師對麵坐著的是個青衣男子,與其是青年,更該是少年合適些,隻是眉宇間那抹滄桑卻顯出他的外表與年齡不符。
“多少年了?自從錯過那位鳳族少主之後,可是許久未見過這般的人物了,不如找個機會拐來當徒弟。”青衣少年摸著光溜溜的下巴,眼神如狼一般盯著中央那名少女,像是要上去將她吞了。
灰衫男子嘴角抽搐,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剛才就不該的,現在看他滿臉興奮的樣子,人家姑娘怕是會不得安生了,真是罪啊。
在與雲絮交涉的少女突然覺得有點冷,好像是被人盯上了,她在人群中鎖定了目標,默默記下了。
雲絮卻沒有急著離開,他覺得這話確實有點道理,可是就這麽走了要如何交代,想著,他對少女有禮的笑道:“不知姑娘可有什麽親人在此處?或許與我找尋之人有關。”
“我隻有一位兄長,也有半載未見了,不知現今如此,定不會是少主所尋之人。”少女微垂下頭,黛眉一蹙,清亮的眸子盈起朦朧水霧,似被戳中了傷心事,看得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心。
那些沒了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都想上前去安慰美人,可是卻看到走出來一個戴著雪白麵具的藍衣少年,他抬步擋在少女與雲絮之間。
“這位公子,我家姐是出來曆練的,若是有所損傷,那邊不好交代。”如漆染墨的瞳眸盯著雲絮,聲音冷淡,抓著雲絮抬起的那隻手力度加重。
這時眾人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原來雲絮想去摘少女的麵紗,這種舉動也實在是冒犯了,不過他們也可惜沒能看見那張容顏。
女子則是因為藍衣少年的舉動而動心,實在是太有男子風度了,雖然看不見長相,可氣度就足以讓人遐想。
“放手!”雲絮試著用靈力掙開拑製,可是那隻手卻如鐵鉗一般,甚至沒用上半分靈力就製服了他,真是讓他臉麵掃地。
這裏攏月也站了出來,走到了雲絮的麵前,眸光掃視過眾人,手撫過腕上的鈴鐺,笑得嫵媚:“這位姑娘乃是鳳殿之主親定的神女,與我們的鳳主是同等地位,若是有人生出了歪心思,鳳主親言,“殺無赦”。”
完,她朝旁邊看去,藍衣少年便鬆開了雲絮的手,護著少女走遠了一些。
“鳳殿的神女?鳳主親定?”這個消息讓那些打少女主意的男人熄了心思,誰也不敢去褻瀆聖女,無論是哪一方勢力的。
“難道鳳殿終於在大陸上現世了嗎?連神女出現了。”有一個冒險者興奮的道,這是能接觸風殿的機會啊。
其他人也是如此想的,可是他們仍不敢啊,隻有雲絮黑沉著臉,他剛才不知怎麽的就伸出了手,還被人這般當眾羞辱。
氣憤之下,他拂袖離去,這次來他連侍從也沒帶,原以為帶句話不會有什麽時候,誰知弄得如此難堪。
大廳裏仍坐在位置上的兩人麵麵相覷,同時一句話,“原來這個腹黑的丫頭已經有師父了,看來要失望了。”
青衣少年苦著臉,好不容易找到個看得上眼的徒弟,結果卻是無緣了。
“都是命,你還能活很長,不妨再等等。”灰衫男子忍住笑意,拍著青衣少年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