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女舜華暗棋啟 1

  蔚藍空，朵朵白雲飄浮，偶爾有鳥雀飛過，卻是不曾為這裏駐足片刻。


  黑瓦為頂，紅柱點漆，一座建造於湖泊之上的水榭，是這片地唯有的風光。


  東方舜華站在回廊前，目光沒有聚焦的落於水麵，她從清晨站到了午間，又從午間站到了日頭西垂。


  一雙妙目如死水般寂靜，她已經等待的太久，久到忘記寥待的初衷，也不記得了自己的初心。


  唯一記得的便是，在這裏她不會待太久了，這片土地也不再是她的蟄伏之地，她會成為這裏的過客。


  “公主，奴婢給您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容兒滿臉歡喜的朝東方舜華走來，笑容是那般的明媚。


  容兒賣了個關子，並未直接明，而是想轉移東方舜華的注意力，‘公主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應該高興高興才是。’


  “哦？是什麽事情讓你這般激動？”回眸看了容兒一眼，輕勾起嘴角，可眼底一片平靜之色。


  其實現在也沒什麽可讓東方舜華覺得歡喜的，隻不過是想著莫讓丫頭失望罷了，畢竟她還是挺護主的。


  見自家主子這般反應，容兒的笑臉不禁垮了下來，可是想到傳來的消息，又收斂了情緒。


  “公主，陛下已經下令放你出去，恭喜公主，馬上就要重獲自由了！”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低垂下了眼簾，東方舜華淡淡回道，沒有容兒預料之中的歡喜，於她隻是而言並非出乎意料。


  在瞬間錯過她一閃而過的情緒，容兒以為她是在讚許，因笑道：“外麵高海闊，公主自然是比留在這裏更好。”


  轉過身望著四處的景色，東方舜華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她本是一國公主，可自卻是隱於幕後的棋子。


  在暗處十幾年，做著為手足掃平障礙之事，成為一把最好的利刃，可她僅僅也隻是一個影子，沒有身份，沒有名字。


  “舜華，意為木槿，朝開暮落，溫柔的堅持，也是美好的寓意，從此這是你之名，冠姓東方。”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來人看著未及弱冠，一身青色衣袍，金色龍紋盤卷其上，三千墨絲以發冠束起，眉宇間盡顯帝王之威。


  如果忽略他顯得有幾分蒼白的麵色，也確實是生了一副好模樣，可落在東方舜華眼中，僅是如此而已。


  “臣妹參見皇兄。”她垂首喚道，眸光依舊是沒有落在何處，仿佛所有皆為虛無。


  東方灝緊抿著淡得幾乎稱得上蒼白的唇，望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容顏，不是初見時豔麗張揚的紅衣，僅是一襲素白衣裙。


  他不禁眉頭輕皺，很快又恢複如常：“無須多禮，皇兄隻是來看看你。”


  “你也快要離開了，皇兄有些舍不得你，可同樣知道，這裏是留不住你的，你不會拘於一個東漓國。我來……為你送校”


  眸光閃動，似乎平靜的湖水泛起一絲漣漪，東方舜華餘光瞥見容兒，自從東方灝來了她就僵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一般。


  她微微一笑，應道：“皇妹多謝皇兄憐愛，此行山高水長，皇兄珍重。”


  看見那抺笑容，東方灝感覺到久違的喜悅，卻因情緒起伏而劇烈咳嗽，他抬手掩唇，咳了好幾聲才停止。


  玄色身影飛馳而來，在他麵前停下，取出一瓶丹藥，打開瓶塞，倒出一顆遞到他麵前。


  淡淡看了一眼，東方舜華轉身離去，這又與她何幹呢？也不需要她去關心。


  容兒遲疑了片刻，也快步追上了東方舜華，雖陛下在這，可公主才是她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