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謂人心即如此 6

  直到後退出了好幾米遠，狼群依舊是沒有去追雲絮他們，像是不甘卻又不得不放棄。


  笛聲依舊在響起，隻是曲調陡然變得淩厲，被夜風吹散於這片荒原，殘損而零碎。


  在暗處觀望的銀璃閃過不解，主子怎麽會出手了？難道是因為不想讓他們死？


  很快她就揮去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主子不會無故救人，除非是另有目的，就是不知這兩饒命運會如何？


  白衣少年倚著花樹，白皙手指把玩著手中的玉笛，純白色的笛身雕刻花瓣紋路，末端係著紫色流蘇的蓮花穗。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唇角勾起涼薄的弧度，仿佛歎息般輕語：“所謂的才也不過如此，連這的困境也解決不了。”


  “他們遇到危險了？”一道算不上熟悉的聲音響起，溫和宛若清風，掃過心尖：“而你出手相救了。”


  “為何你不認為，是我對他們出手？”清冷的聲音染上幾分笑意，鳳傾雪輕移眸光落在雲陌身上，神情未變。


  此時雲陌已經簡單的清理過，換上一身幹淨的白衣，殘留的血腥味也淡了許多，隻是發絲微微有些淩亂，可也無損他的氣質。


  “因為我相信你不會，你若真動了殺心，一開始便可以，引來魔獸的隻會是血腥味，而他……殺了人。”


  語氣依舊平淡，隻是最後略一停頓，想起那些饒死，他們可都是平日裏奉承雲絮的人，竟是那般的下場。


  似乎感受到雲陌的情緒變化，鳳傾雪如青黛般的秀眉微蹙，她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人心如此，你又何必為要殺你的人感到悲哀，害死他們的是……人性。”


  人性，雲陌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黯淡的眸光逐漸變得明亮，凝著離他不遠的少年，“我覺得你比看上去要成熟，有點老成了，實在不像隻有十三四歲。”


  鳳傾雪抬手扶額，其實她真的不是隻有十三歲，可是出去也沒有人會信，即使驗測年齡也是這個結果。


  突然間的沉默讓氣氛有點壓抑，雲陌也不知道自己是錯了什麽，但也默默住了嘴。


  有道影子飛快的朝他們靠近，銀色在黑夜中極為顯眼，很快就到了鳳傾雪眼前，“主子，他們已經離開了，不過也是負傷而逃。”


  淡淡的望了雲陌一眼，鳳傾雪突然有些好奇，雲陌會是怎樣的反應，這人可還念著家族呢。


  沉吟了片刻，雲陌也隻吐出四個字，“如此也好。”


  是的，如此也好，雲絮沒有因為來找他而陷在這裏，他也無須多一份愧疚，自然可以了斷的徹底。


  不清楚之前發生什麽的銀璃卻是一頭霧水，主子和這位少年應當是初識，為何感覺好像哪裏不對？


  在她微怔之際，一道聲音從對麵傳來，淡得沒有情緒起伏，“明一早，啟程離開。”


  完這話，鳳傾雪將雙手環於身前，合上雙眸不再言語，她對這個世界還是了解的太少了，看來有空該去好好看看。


  見此，銀璃走到篝火旁守著，也不再繼續對雲陌的打量，依主子的意思是要帶走他，那是帶回何處？

  當然，這些年主子也培養了不少人，他們現在無一不是鳳殿的勢力，可這個人會徹底背棄家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