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威懾力
奧拓森林東南部。
雖然仍是奧拓森林的外圍部分，但隨著幾人進程的深入，此時已然是可以看到一些孤影單隻的魔獸了。就算不用偵查技能，隻用龍眼去觀察，張南北都能發覺到前後左右都有不少向他們投來的目光。
森林樹幹和長及腳踝雜草的縫隙中，時不時就倏忽跑過一陣陰影，帶起一串“擦擦”的草地摩擦聲，轉頭便又消失不見。或許是因為他們有意避開了這些魔獸的領地，魔獸們對於他們這幾個突兀出現的陌生人隻是默默地看著。
雖然是這麽說，但同一時間被如此多的魔獸盯著，不管對方有沒有敵意，隻要是正常的冒險者，在察覺到的同事精神就會立刻緊繃起來。更別提時不時傳來的異樣聲音更會觸動人類下意識的反射行動。
但那也隻限於普通冒險者，眼下他們三個就不一樣了——一條巨龍，一個魔女，一個魔人。這樣的組合加在一起，對於如此熱鬧的森林，倒還真是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接近了驚邪的領地的話，這些尾隨著我們的魔獸會立刻消失吧？”
拜偵查的能力所賜，張南北倒是相當清楚隱藏在他們附近中的每隻魔獸的位置。此時左右昂頭觀察著，同時壓低聲音問向赫斯提。
他倒是也清楚，這些魔獸們與人類類似，在遇到莫名的入侵者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倒也不是發動進攻，而是保持著一段距離觀察他們的行動。而一旦發現他們闖入了驚邪的領地，那那些本想躍躍欲試的魔獸就會立即喪失興趣——因為在奧拓森林的外圍，驚邪群是絕對的統治者。
張南北覺得自己的猜測相當有理——在偵查給他的反饋中，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驚邪的領地，原本緊跟著他們的一些魔獸在看出幾人的目的之後，偵查中紅色的身影已經開始在林間徘徊起來，步伐間顯得有些退卻了。很明顯是在掂量自己有幾分斤兩跟驚邪群搶奪食物。
“不一定吧？”
但赫斯提卻明顯不這麽看，雙手仍撐著她的偽裝外套，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歪了歪頭。
她雖然不能像張南北那樣明確感受到魔獸的位置，但有關魔女天生對魔力敏感的原因，他們吸引了多少魔獸的注意，赫斯提還是相當清楚的。
“要我說，不是怕了你嗎？”
赫斯提說著又是一陣壞笑，同時不惜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距離她不遠的張南北。
“怕我？”
扇動翅膀，精巧地躲過了來自赫斯提的偷襲，張南北抓了抓鼻子，不知道赫斯提說的什麽意思——要是他還是巨龍的形象，那會因為實力差距懼怕他倒還是有可能，可明明他現在的偽裝天衣無縫，這些魔獸應該察覺不到才對。
“嘿！那你就錯了吧？”察覺到張南北的內心所想，赫斯提收回手的同時在陽光下眯起眼睛，繼續露出奸詐的笑容：“魔獸對於魔力的熟悉程度可比人類強多了——就算你現在的外表看不出來，但你那魔力含量在魔獸的眼裏簡直跟巨大的巴比倫鐵柱一樣明顯。”
“用你們世界的話說，你現在就像身上掛滿了手榴彈，左輪手槍，和衝擊槍，手中拿著加特林，還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一樣啊！”
雖然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的這些，但赫斯提還做了個相當形象生動的比喻。
張南北一臉黑線，但還是有些不解。
“那這些魔獸跟著我們幹嘛？知道我是巨龍不是應該快點逃跑嗎？”
語氣中帶著疑惑，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在魔獸眼中早就暴露了身份。
“那還不允許人家看熱鬧嘛——換做是你在大街上遇到一個渾身綁滿炸藥，手拿著加特林的瘋子，你就不會多看一眼？”
聳了聳肩，赫斯提如此解釋到。
張南北皺了皺鼻子，為了驗證赫斯提說的話，重新扭過頭去，看向一隻一直跟在他後麵不遠處，隱藏在叢林樹幹陰影中的一隻神似大貓模樣的魔獸。
撲閃翅膀，張南北的轉頭極為迅速。而在與他龍眼對視的那一刻，大貓果然就像赫斯提所說的那樣嚇了一大跳，原本眼眸出兩隻幽幽綠光都黯淡了不少，沒敢再看他一眼，立即轉過身，不顧弄出巨大的聲響飛奔而出——看速度就好像是被恐怖分子盯上了一般懼怕，渾身金色的皮毛全部都因為恐懼豎了起來。
“靠。”
忍不住輕罵一聲，張南北有些受寵若驚。
明明自己能掌控的魔力還是少部分，但因為本身的力量太過龐大的原因，導致這些白名級的邊緣魔獸根本沒有敢多觀察的膽量——就算是再自恃實力，在看到被赫斯提形容為“渾身彈藥手持加特林的瘋子”後，也是對幾人半點的念頭都沒有了。
狐假虎威的感覺到還挺不錯？
看著被他嚇跑的健壯成年大貓，張南北摸了摸鼻子，第一次感覺到這具身體還有這樣的隱藏效用。
話又說話來，巨龍作為傳說級的魔獸，本來就應該是像之前棲身在貝魯西的翁峽穀中的那時候一樣在一片領域內開始統治的——如果不是因為勇者和梅爾希王國對他的追殺，或許他現在早就在魔獸叢林中混的如魚得水了。
等這碼子事兒過了……或許選擇占山為王一段時間倒也不錯……
如此想著，張南北有些走神，倒是沒注意四周的情況。隻是一直呆呆地飛行著，直到不小心撞到了最前方的斯露德身上。
嗅到少女身上的淡淡香味，張南北連忙扇動翅膀操控身體退後，同時疑惑地抬頭看著突然停下腳步的斯露德叫了兩聲。
“怎麽了？”
斯露德沒有回應，隻是扭過頭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一旁赫斯提的神色倒是一如既往沒什麽變化，此刻依舊優哉遊哉地探頭探腦。
兩人都沒有回複他，張南北皺眉，但在沉下心來之後，卻突然感受到了周圍的異樣。
首先是一直尾隨著他們的魔獸全部悄無聲息消失了——在他發呆的時候，這種變化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快到甚至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除此之外，兩側耳膜震動，能隱隱約約聽到遠方還有嘶吼，撲打，以及沉悶的樹木斷裂的聲音……
“前麵驚邪群在跟一隻大蛇交手，我們先觀察一會兒。”
拍了拍前方微蹲下來的斯露德，赫斯提語氣輕鬆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