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未雨的怨懟!
中午,林昊在家吃飯。
這還是他一次在這邊吃飯,飯桌上有一小碗肉,似乎是專門給他做的,小丫頭眼巴巴看著直吞口水,卻始終沒有伸手。
看那可憐巴巴的模樣,林昊沒來由又是一陣心煩,怒視白婉秋道:“你就不能多做點嗎?”
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就這麽一句話,白婉秋又被數落哭了。
他也不管,肉碗端來往小丫頭麵前一放,煩躁道:“想吃就說,看著流口水有什麽用?”
其實他想說想要就搶,那才符合他一貫的行為準則,隻是臨時改了口。
小丫頭也不生氣,立馬就眉開眼笑。
“媽媽不哭了,吃肉肉,叔叔也吃,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
專用的小勺子,給白婉秋舀了一塊肉,又給林昊舀了一塊,最後才是自己。
笨拙的動作,稚氣的聲音,看著聽著,白婉秋很不爭氣就捂著嘴把頭低到桌子底下。
她不恨林昊罵她,真的,因為她發現她真的太失職了!
眼見著女人無端端又哭起來,小丫頭也從凳子上下來抱著她哭,林昊簡直鬱悶得想死。
動不動就哭動不動就哭,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生平最討厭的,一是小孩子,二是女人哭,眼下兩樣都占全了,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處於崩潰中。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趕緊工作,工作就好了,就算她們不搬出去,我也不用天天呆在家裏!”
“……”
心裏默默想著,這頓飯吃得很沒滋味。
其實白婉秋收益不錯,簡單的小菜做出來味道也很好,隻可惜他的心思不在這裏。
飯後他直接就回房了!
白婉秋也沒有再出去,收拾洗刷好碗筷之後,她哄著小丫頭回房睡午覺去了。
林昊在房間打坐修煉,等再次睜眼,時間已經是五點多。
出來房間一看,白婉秋係著圍裙在做衛生。
似乎是因為中午被罵過,她下午出去買了肉。
上好的五花肉,看上去不少,有兩三斤重,就放在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
點點頭,他道:“不錯,小孩子長身體,吃的就不能少。”
說罷也不等白婉秋回應,又道:“晚飯你們自己吃,別等我了,我還有事。
可能我晚上也不會回來,你關好門窗,有情況隨時打電話!”
口氣比中午的時候緩和了許多。
也就這時,小丫頭蹦蹦跳跳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抱著他的腿咯咯笑道:“叔叔大懶蟲,叔叔大懶蟲,宸宸都醒來好久了,叔叔睡到太陽落山才醒來……”
輕柔軟糯的童音,一串一串,如同唱著歌謠一般,在這夏日的黃昏顯得十分悅耳。
林昊卻有些煩。
本來沒事的,小丫頭一來他臉色就黑了,丟下兩句話,飛快離去。
此後不久,家裏小丫頭悶悶不樂問白婉秋道:“媽媽,叔叔是不是討厭宸宸?”
憋著嘴,十分委屈的樣子。
白婉秋放下拖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笑道:“怎麽會,宸宸又聰明又漂亮,叔叔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麽會討厭?”
“可是,可是叔叔老是好凶!”宸宸皺巴著小臉,很不開心。
白婉秋卻沉默了。
片刻後,她抱著小丫頭來到窗前,指著樓下林蔭道上離去的背影道:“叔叔可能是凶,但宸宸要知道,叔叔不是不喜歡你,他隻是不懂得如何表達……”
說著說著,目光柔和下來,心裏也湧起一陣暖意。
宸宸似懂非懂,但很快還是開心笑起來:“叔叔喜歡宸宸的,叔叔喜歡宸宸的。
媽媽你知道嗎,叔叔昨天還教我呢,他說小孩子不可以太膽小,膽小會被人欺負的。
叔叔說了,以後誰敢打宸宸,宸宸就要舉起拳頭打回去。
叔叔今天還陪宸宸玩跳棋,玩剪刀石頭布,宸宸感冒流鼻涕,叔叔還給宸宸治病了。
媽媽媽媽,叔叔還給宸宸端尿尿了呢,不過叔叔好笨哦,好久才弄好……”
很開心,鳥兒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看她這樣子,白婉秋打心裏感到開心,可是很快她又皺起了眉頭。
誰敢打,就舉起拳頭打回去,這……
想著想著,心中一陣哭笑不得。
就在她苦口婆心給小丫頭糾正錯誤觀點的時候,這邊,林昊已經離開小區。
跟預料中差不多,出來沒多久,糖姨就打電話來了。
問明了他所在的位置,讓他在這邊等著別走開,不多久那輛寶馬Z4開了過來。
“等急了吧,快上車,姨買了好多菜,今天我們好好慶祝一下!”車子在麵前停下,糖姨笑道。
笑容自然了許多,就是整個人看著有些憔悴,仿佛一下子老去好幾歲。
看著她眼角明顯加深的皺紋,頭發也明顯起了幾根銀絲,林昊眉頭大皺。
可很快他又不在意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草木一秋固然短暫,可人之一世卻可以很漫長。
的確,普通人是沒多少年好活,能活百年已經是難得的長壽,可對於仙人來說,莫說百年,便是千年萬年,也不過就是打個盹的功夫。
從這個角度來說,糖姨尚處於嬰兒階段,生命的盡頭離她還無比的遙遠。
至於眼下呈現出的衰老,根本不是問題,很快他就能讓她返老還童,青春永駐。
便是這麽想著,他上了車。
開車的是江未雨,他挨著糖姨坐在後麵,一開始也很多話說,可沒多久,糖姨就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此後不久,江未雨忽然冷冷道:“開心了吧,拜你所賜,我的家全毀了!”
“拜我所賜?”林昊眉頭微皺,有些不理解。
江未雨冷笑道:“怎麽,覺得我說得不對?若不是你,我爸會同意離婚?
若不是因為離婚,我爸會突然被上麵帶走隔離審查?”
滿腔怨懟,滿含譏諷。
林昊從後視鏡分明看到她雙目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可他沒有回答。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他才輕輕將糖姨身子放平,讓她枕在大腿上,淡淡道:“我想我可能明白你的感受,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並不需要考慮你的心情,你父親的心情,我需要考慮的,永遠隻是糖姨!!”
很直白。
也很無情。
沒有解釋,更加沒有絲毫的安慰。
便是這些聽起來無比自私冷血的話,落地之際,車內久久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