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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解釋就是掩飾(求收藏,求推薦票)

  如果可以重來,甄風選擇加碼合作條件,將紫蝶贖身作為附加條件,希望紫蝶和其他人不要誤會。可是沒機會了,當望江樓再次關上了門,甄風回身的一刻,他看見紫蝶靜靜地站在前方,淚流滿麵地看著他,眼神中溢出了內心的百感交集。


  甄風有些手足無措,傻傻地笑了兩聲,道:“還不歇著啊,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開溜逃避是不成了,人家直挺挺地跪在他麵前,聲淚俱下,仿佛自己把人家給禍害了似的。


  “奴家不幸淪落風塵,以色侍人,差點羊入虎口、清白遭汙,幸得公子與諸位不棄,又不計較奴家帶來的禍患,救奴家於危難之中,甚至將奴家拉出囹圄之外,從此脫離姬籍重獲新生,奴家實在是三生有幸。雖然不知道公子付出的是甚麽,可是竟讓公子憑白丟了江清館的三成份子,奴家實在無以為報,下半輩子為奴為婢跟隨在公子身邊,還請公子勿要嫌棄。”


  甄風連連擺手,把手都快搖成撥浪鼓了:“不,不,不,本來你在江清館吃香喝辣,也沒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張,你恢複了自有正該好好生活,何苦難為自己。本來今天的事也是互幫互助,若是沒有你提供的秦先生、蘭舟的信息和故事,今晚也不一定能成。我們這家人都是心善之人,看見小貓小狗可憐,也會出手相助的。”


  “奴家從良,也沒有去處了,往後日子或許將會無以為繼,就請公子將奴家當做小貓小狗收留則個。”


  紫蝶言語之挑逗,麵目之柔媚,將甄風弄得後悔不已:“紫蝶小娘子,你誤會了,真誤會了,剛才我跟何媽媽提的三成江清館份子的條件,無非就是讓她難以接受罷了,並非真的要三成份子,何媽媽也不可能給的。”


  紫蝶似有所悟,聲如細蚊,嬌羞地道:“所以,公子是為了解救奴家,才提的三成份子的條件麽?”


  這事兒越解釋越混亂,解釋就是掩飾,簡直就是一筆糊塗賬了。他還想做下最後的搶救,這時一個嫉妒的聲音硬生生地響起:“掌櫃的,既然小娘子都說到這份上了,您就收留她吧,我們都看著了,您為了她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馬丁,你丫的瞎攪和甚麽,有你這麽吃幹醋的嗎?”甄風正好沒地撒氣,馬丁就撞上槍口,剛好拿他轉移注意力。


  這話說得很直接,馬丁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嚷嚷吵道:“掌櫃的,你別誣賴人,是你給紫蝶小娘子贖身的,是也不是?人家現在沒地方去,要報答你了,都到為奴為婢的份上了,你還想怎樣?”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成何體統。”嬸娘吳氏從後院隱身而出:“大郎,我們都理解你的意思,你隻是出於本心救助他人,就像現在望江樓收留了這麽多人。隻是紫蝶也是個苦命人,從小孤苦無依的,這次私逃就說明她沒有迷失本性,她現在也無處可去,外麵還招惹了大將軍府,你便收留了她吧,不過是多一張嘴罷了。”


  甄風想了想,道:“既然紫蝶小娘子想要還這個人情,我也不需要你為奴為婢,你的所長於歌於樂,就由望江樓聘你為西席樂師,培養這些孩子。我就納悶了,好好的音樂藝術,為什麽非要和女色掛鉤,就不能是很純粹的藝術嗎?”


  紫蝶喜極而泣,重重地點頭答應。她確實隻懂得樂器和歌曲,再就是服侍男人,那些柴米油鹽、蠅營狗苟卻是一竅不通。甄風在她的兩樣擅長的領域,選擇了精神,忽略了皮肉,讓她更是對甄風心生感激與莫名情愫。至於甄風後麵所說的,她有些詫異但一瞬而過,自古以來除了宮廷祭祀,樂曲很大程度上不都是風流載體麽?


  甄風很頭疼,怎麽就惹上了人家小娘子。不是人家不漂亮或出身風塵,而是馬丁似乎屬意紫蝶,自己這樣做不就是無端地橫刀奪愛麽?隻是看著馬丁那傷感、哀怨的眼神,像極了那些失戀憋屈的麥霸,他又突然想笑。事已至此,身正不怕影子斜,該咋地咋地吧。


  望江樓都在為準備“五冠宴”而忙碌,馬丁由於表現突出備受信賴,被吳氏帶入廚房幫忙;張確的表現也是忠心耿耿,展堂讓他幫忙采購原料;紫蝶初來乍到,看著都在忙活,也盡量地在後院幫忙。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似乎最清閑的就屬甄風。


  他倚靠在三樓的闌幹邊,靜靜地望著秦淮河出神。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就像是他剛醒來的時候與現在,同樣是看著秦淮河,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那時候被人用來靠臉吃飯,現在他拿著一張別人強行塞來的信箋。


  這是一張大將軍府皇甫高鳴邀請他明晚共同前往花間樓參加“寒衣節詩會”的邀請函,也可以理解為是皇甫高鳴對於昨日他的尷尬遭遇的隱形報複。


  恐懼一般源於未知。在此之前,甄風的內心是有後怕的,柳媽媽這樣的人可以作為商業惡性競爭對手對待,夏小娘可以在甄家內解決,可是皇甫高鳴在江寧城丟的臉麵如何找補?他在等著皇甫高鳴雷霆般的報複,可是最後等來的卻是一張和風細雨的邀請函。


  紫蝶來給他送過水,閑聊了幾句,他算是初窺“寒衣節詩會”的真麵目。花間樓作為秦淮河畔領頭羊,每年都會組織幾次花魁評選活動,冠以“詩會”名義,讓才子佳人共聚一堂,不時有佳作和佳話傳出,為秦淮河增光添彩。十月初一寒衣節便是其中規模較大的一次。


  每年十月初一,謂之“十月朝”,是冬天的第一天。這一天,不僅要送寒衣祭祀亡人過冬,也是官家發放冬服的日子,所以又稱“寒衣節”,與春季清明節,秋季中元節,並稱為一年之中的三大“鬼節”。《禮記·月令》描述的周代祭祀情形:以獵物為祭品,天子在社壇上祭祀日月星辰眾神,在門閭內祭祀五代祖先,同時慰勞農人,頒布新的作息製度。寒衣節活動儀式一般在上午進行,演變成為民間添衣納福的習俗。秦淮河畔便以此為引,給自己引來衣食父母。


  寒衣節詩會,說是“詩會”,其實是“詞會”,才子在台下以詞會友,限定詞牌或主題,為心儀的娘子作詩詞相和,由宗師人物推薦優者,佳人現場吟唱,自古文無第一,所以隻能綜合之下產生較為突出的作品。佳人在台上以歌舞技藝一較高下,現場演繹精心準備的作品,得到獎賞最多、呼聲最高者為勝,每次大節日均會從各秦樓楚館的諸多參演花魁中決出一位“行首”,成為江寧第一名姬,一般情況下,“行首”都被花間樓所得,今年不出意外也該如此。


  甄風這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何媽媽如此心急,昨夜連夜趕來,必是要趕著寒衣節上嶄露頭角。她確實是一個善於捕捉機會的人,在這樣的活動上,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自己得罪皇甫高鳴,必然招致雷霆般的打擊,現在皇甫高鳴要帶自己參加寒衣節詩會,到底想對自己做什麽?簡直就是一趟瀕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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